车轮辚辚驶入便道时,热娜正从《古典艺术史》的书页中抬起头来,这本著作涉猎广泛,但老学究僵化刻板的笔触并没能给她任何灵感。
纸质已然泛黄发脆,在她合上书本时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
塞缪尔博士,您的思想一定跟这本书一样陈旧。她腹诽着,顺手想用修复术给朋友的收藏做个全方位的保养。
“书籍是不能这样修复的,小姐。”
黑暗静谧的藏书室中,一个声音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出现于身后,这灵异故事般的情节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热娜急着转身,又重重撞在了桌角上,疼得她闷哼出声。
等到她摇摇晃晃地站稳了身子,才看到书架旁的少女,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禁抱怨道:“鲁梅拉,你总是这样无声无息地站在别人后面!这样很吓人的!”
鲁梅拉偏了偏头,很是认真地回答道:“是您看书太入神了吧?我知道三十二种吓人的方式,并不包括站在您背后说话这一条。”
“啊,真拿你没办法。别人我不管,之后如果我晚上一个人来藏书室,你不许再这样了!”
热娜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她不知道自己的朋友是在哪儿找到了这样一位独特的仆人。
明明出身微末,在被麦娜尔收留之前,只能以沿街乞讨为生,但她竟然能读书识字。
当衣衫褴褛的少女在公主的家臣面前朗诵诗歌时,热娜也对她心生怜爱。
苏丹统治着的是一个等级森严的国家,不同身份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壤,并不是通过努力能够逾越的。
因此书本对于为温饱而奔忙的贫民而言,并不比一块面包更珍贵,面包足以充饥,而读书并不能让她养活自己。
在尘埃中仍本能地追求着阳光,尽管卑微,又有谁不喜欢这样的花朵呢?
“遵命,热娜小姐。”少女点点头,施法之后重新把书放回原处。
她吹灭蜡烛,提起一旁的灯笼,蓝色火焰照耀出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庞。
在热娜来看,鲁梅拉的容貌并不十分出挑,但淡雅纯粹的气质却格外引人注目。
当她手捧书籍的时候,能让人想到冬日午后的阳光,纯洁而又温暖,“请跟我来,主人已经回来了。”
裙摆摩挲,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鲁梅拉穿过一排排书架,裙下的赤足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抬脚时,偶尔能看到有些红润的足底,在地毯上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珠宝商跟在她身后,忍不住想要捉弄一下这个冷静的少女。
“呜噫!”足底传来的痒感让她停住了脚步,她的闷哼让领路者转过身,疑惑地盯着她:“热娜小姐?”
她怎么会没反应,反倒是我……银发少女的注视让她有些心虚,热娜挤出笑容,故作轻松地说:“没,没什么,我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我们继续走吧。”
“踩到东西了?”鲁梅拉认真地举高了灯笼,让它放射出强烈的光芒,照亮周围的地面,只是厚实的地毯上并没有异物。
借着灯光,珠宝商小姐看清了那双白腻的脚丫。
在贫困的生活中,鲁梅拉习惯了光着脚跑来跑去,失去鞋袜约束之后,姑娘的双足野蛮生长,尺码几乎能与富有男子气概的女将军相提并论。
第一次迈过府邸门槛的脚丫沾满灰尘泥污,宽大脚掌上也不乏老茧和裂痕,对热娜来说不仅没有诱惑,反而还让她大倒胃口。
但现在嘛……
这是一双骨肉分明的脚,相对于尺码来说有些瘦弱,与主人的轻盈体态相得益彰。
肌肤在药剂和魔法作用之下恢复了她这个年纪应有的水嫩,脚背白皙,又不像海中公主那样充满冷气,而是泛着元气满满的光泽,细细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脚踝上的一对镂空银镯上,蜜黄宝石犹如猫的瞳孔,微不可察地闪了一下。
鲁梅拉很喜欢珠宝商送给自己的礼物,可是她却不知道,热娜的善意也需要报偿。
“好像没有——呀!”
少女偏头看着热娜,疑惑的声音却被淹没在了一声短促的惊叫中。
仿佛有一根羽毛笔飞速划过脚底,痒感尖锐,刺得她缩起了脚趾。
她迷惑地抬起脚,想要看清楚瘙痒的来源。
这是只色泽分明的大脚,因为长期站立和行走,脚掌边缘的嫩红格外明显,足弓保护着的弧线里,仍保留着白糯如膏的本色。
仿佛还沉浸在痒感余韵中,脚趾紧缩在一起,显得越发饱满圆润,媚肉在脚底挤出层层褶皱。
任谁也想不到,纯洁的甚至有些冷淡风格的少女,脚底风景竟然如此浓烈明艳。
碎花格子裙中的女孩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反差在有心人眼里是何等诱惑,她只是弯下腰仔细摩挲着那些嫩肉,想要拂去并不存在的异物。
只是等到她舒展开脚趾,抚平脚底的褶皱时,截然不同的触感重新包裹住了那两只可爱的脚丫。
如果说上次的刺痒是稍纵即逝的闪电,那么她接下来要承受的就像暖烘烘的羽毛。
柔软、温和,但却又无处不在,时而是趾缝间的缓慢拉锯,一点点爬搔探索着整双脚上最隐私的位置,弄得她全身发麻,却又没有激烈到让她崩溃大笑;时而又在前脚掌处绵密地扫动,当她难耐地抓紧脚趾,羽毛就沿着褶皱流淌,像是在描摹她脚底的纹路。
层层叠叠的痒渗入她的肌肤,让蜷缩的脚掌在痉挛中摊开,这时候,她的拷问者又温柔了下来,但因为更大的受痒面积,少女的处境并未好上多少,很快又在自保本能下扭动起来。
痒,好痒,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捉弄我!
在恶趣味却足够致命的折磨之下,少女早已维持不住单腿站立的姿势,她在地毯上用力摩擦着脚底,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
可是柔软的织物丝毫没有缓解她的瘙痒,鲁梅拉捂着嘴,拼命想要压抑着笑意,但来自足底的撩拨,让断断续续的笑声从指缝间迸发而出。
刺激程度恰到好处,让她不能痛痛快快地大笑挣扎,却也无法忍耐着维持表面平静,少女犹如她最喜欢吃的卡巴,被捆绑在烤架上动弹不得,只能感受着慢火煎熬的痛苦,在她看着自己一点点被烤熟的时候,她那耐心的主厨掌握着火候,涂抹上酱汁和油液,带着有条不紊的残酷。
“哦,你这是怎么了,我可怜的小猫?”
热娜走出阴影,满意地看着在地上挣扎闷笑的鲁梅拉。
脸颊上浮起明显的红晕,汗水从前额淌落,她却无暇理会,只是抱着双脚扭动。
相比于那个冷静、淡漠又疏离的她,现在的鲁梅拉更贴近她的年纪,少女刚刚结束一场板球,稍显疲惫,却活力四射。
“脚,脚丫子痒……噫嘻嘻,哈哈哈哈不,不要这个力度,不上不下,呜嗯……好难受,小姐,帮帮我哈哈哈,有人在挠我的脚丫子……哈啊哈哈”
珠宝商跪在她脚边,在挣扎中筋疲力尽的大脚横摊在地,汗气氤氲,散发出发酵牛奶一样的酸甜味道。
热娜貌似关切地贴近了她们,促狭道:“脚丫子痒啊……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呢?是这样吗?”
迎接她的是爆裂一般的痒。
捉弄人的女贵族不知何时戴上了鹰爪形的手指套,精心打造的尖锐指甲沾上脚底,如热刀切开黄油。
鲁梅拉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软肉像细微涟漪一般被她分开,让未经开发的脚底筋暴露在拷问者手下。
习惯了隔靴搔痒的她,在猛烈的刺激之下几乎疯狂,她仰头扭腰,蠕动着想要逃开,痒刑中的脚丫子却已经退化成了红润湿黏的可怜器官,只能在承受折磨的同时,分泌更多汗水。
“不哈哈哈哈哈哈我的脚噫,请哈哈哈别挠我脚心哦哦哦太痒了,小姐,哈哈哈哈放过我的痒痒肉吧呀!”
热娜对此却无动于衷,只是挑逗着那双发红的脚丫,欣赏着她们在自己的手指之下扭曲投降。
她甚至情不自禁地把头埋进鲁梅拉的脚掌中间,宽厚的大脚足以将她的脸稳稳托住,让她可以尽情啜吸着少女的味道。
“知道吗,鲁梅拉,这时候的你是多么可爱?”
脚底的痒刑暂时停止,少女如蒙大赦,在一连串咳喘中发出微弱的声音:“小姐,我哪里做错了,请您尽管指出,我一定愿意改正的,只是,只是别再这样……”
她的软弱逗乐了热娜。
她舔舐着鲁梅拉的脚底,尝起来酸咸交加,嗅觉上却像蒸透的米饭,着实不算美味。
但一想到天才少女含羞忍耻的屈从模样,热娜心里的小恶魔就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没有啊,你并没做错什么,我嘛,只是想让你更活泼一点。别人家的女孩子都是爱笑爱闹的,刺绣啦、唱歌啦、骑马啦,哪像你这样天天闷在书堆里。听着,小宝贝,昨天总是要过去的,而明天永远会到来,能抓住的是现在,也只有现在。无论你开心不开心,都是这样。”
“但,我……我欠您和主人太多了,我只是想用知识来报答你们。”少女蜷缩在阴影里,声音里满是失落。
她耸了耸肩,没指望一次就能驱散鲁梅拉身上的阴影:“你是我的小猫咪,也是麦娜尔的小女儿,不是一件趁手的工具。你没什么可自卑的,所以也没有必要让自己对我们有用来报偿什么,好吗?”
“说起来,她们怎么还没回来?”热娜嘀咕着,自从马车来到宅邸之后,她再没听到其他的动静,“不过这样——也很好!小可爱,准备好继续你的快乐之旅了吗?我听说有一种刑罚,可以把双脚改造成“足穴”,你听过吗?不过听说反应会很激烈,所以……”
她兴致勃勃地脱下自己的长袜,热娜并不是多汗体质,所以这时候的袜底只是有点湿润的感觉。
饲主小姐来到猫咪面前,捏了捏她的下巴:“啊——乖乖张嘴。”
小猫蹭了蹭她的脸颊,但抬起头时,显然没有继续陪她玩下去的意思。
“喂,小姑娘,你的脚丫子可还在我手里呢——?”
与鲁梅拉对视的刹那,她的威胁戛然而止。
陌生的蓝色眼眸中满是冷淡,没有微笑,没有汗水,也没有脸颊的红晕,只有不断放大拔高的双眼,犹如恶灵夺舍一般死死盯着她。
热娜慌乱地退后,却重重撞在了书架上。
“不,这是,这是哪儿?!鲁梅拉,你这坏姑娘,别,别吓唬我!”
身后的触感分外温柔,根本不像是书架,她战战兢兢地回头,那的确是图书室熟悉的样子,但却多了舌头、牙齿和无数肉质触须,淡紫色的涎水流了满地,散发出浓烈的甜香。
她只是吸了一口,觉得头脑昏沉,却无意识地绞紧大腿,那里竟然已经淫液流淌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
“我,我错了,小姑娘,你不能这样对待我,那个怪物……那个怪物会吃掉我吧!”
鲁梅拉歪了歪头,笑容阳光甜美:“当然不会,它只是宿主心灵的具象,是此刻最强烈的欲望。姐姐刚才想对我做什么,它就会对姐姐做什么哦。”
“接下来,姐姐就好好享受我的款待吧。”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指,少女的身影消失在了蓝光里,只留下一句调侃的笑语。
“热娜僵硬地转过身,巨大的阴影吞没了她。”
吹干墨迹,鲁梅拉满意地搁下笔,在车轮声中欣赏着书上的插画。
黑发黑眼的女子拍打着书页,仿佛想要向作者求援,可是作为书中的角色,她没有办法挣脱故事的束缚。
面对着那只精力充沛的欲望具形,她无计可施,只得向图书室深处逃去,消失在了插画中。
“哼,原来一直想着对我……做这样的事!对妹妹动手动脚的坏姐姐,应该受到惩罚!”
少女捏了捏拳头,气鼓鼓的脸上,却是热娜最喜欢的俏皮笑容。
她合上书页,青铜封面上,歪歪扭扭的“欢愉之书”字样闪烁着微光,片刻之后又吐出了一行字迹:
“热娜小姐的知识冒险”
鲁梅拉点亮灯笼,将书夹在腋下,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站起身。
当她迈出第一步时,却脚下一软,跪倒在了地毯上。
她摊开的脚底红润发热,空气中弥散着醋烹米饭的味道。
她仔细按揉着那些嫩肉,犹豫片刻,还是穿上了桌上那双厚厚的长筒袜。
“这样的感觉,其实……也不错?”
她吐了吐舌头,急匆匆地离开去迎接自己的主人。
在她的脚步中,现实与奇幻交错。
当鲁梅拉来到前厅的时候,仆人们已经各自就位,伺候主人脱去外衣靴袜。戴米尔接过她手里热腾腾的毛巾,敷了敷眼睛,又随手丢回水盆里。
只是……她的公主却依旧满脸倦容,少女见状温声道:“殿下,沐浴已经准备好了,您随时可以使用。”
戴米尔点点头,转头对身后的妻子说:“你也一起来,其余人,都下去吧,今天用不着你们了。”
麦娜尔和颜悦色地向侍女小圆交代了几句,女孩沉默地屈膝行礼,而后去安排其他几位女仆整理她们脱下的衣裙。
当三人穿越寂静的走廊时,身后的门厅里又只剩下了卫兵和上夜的女仆。
宅邸大门轧轧关闭,戴米尔才真正放松下来,只觉得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在抗议着魔力过度透支的酸痛。
这是她度过的,最漫长的一个晚上,与苏丹的交手让她身心俱疲,几乎像全身披甲奋战整天一样,不堪重负。
蓦地,暖流如水波般涌入体内。
她睁开眼,鲁梅拉向她报以羞赧的微笑。
少女仍穿着她喜欢的碎花格子连衣裙,样式简约,却柔软贴心。
她安慰地拍了拍小姑娘的手背:“谢谢你,我的孩子,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这只是我应该做的,殿下。”她收敛了笑容,嗅了嗅戴米尔身上的味道,“您身上有好浓的魔力残留,而且这样的元素,嗯……味道好奇怪。”
戴米尔捏捏她的鼻子,打趣道:“我的小猫越来越机灵了,你当然没见过,这是苏丹专有的能力。”
“苏丹?”鲁梅拉惊讶地重复着,“您为什么会——”
夫人接口时满是愧疚:“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冒犯陛下,你就不会跟他起冲突,也不会陷入这残酷的游戏里,这都怪我……”
“不要再说了,亲爱的。”她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麦娜尔,“你真的以为苏丹是一时兴起吗?”
“你是说,这是他早有预谋的吗?但为什么呢?你这些年对他忠心耿耿——”
这时候,她们已经来到了浴池边。
作为苏丹的姐妹和帝国数一数二的贵族,戴米尔的物质生活相当优渥。
枝形吊灯投下蜂蜜色的粘稠光晕,在热气氤氲中酝酿着暧昧的气氛。
她们走过大理石地板,即便在深秋时节,恒温魔法也能带来融融暖意。
与平常不同,浴场中并没有侍奉的仆役,只有一只猫咪安静地坐在浴池边的软垫上。
“你好,贝姬夫人。”
浅绿头发的少女向他打了个招呼,小猫咪嗅了嗅她的腿,往旁边挪了挪,似乎想让她加入自己。
对白猫眨了眨眼睛,鲁梅拉起身,为麦娜尔奉上苹果茶,又将蜂蜜水斟满公主的玻璃杯,少女剖开一只鲜柠檬,将汁水挤入饮料中。
啜饮着小姑娘调匀的果汁,戴米尔耐心地解释道:“对于身居王位之人而言,忠诚是这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只要大权在握,所有人都会标榜自己的赤胆忠心。但当时穷势迫、真正需要忠诚的时候,又有多少人能履行自己的誓言呢?我了解我的弟弟,他不会相信任何人的忠诚,他相信的只有权力。如果哪个臣子能够威胁到他的权位,他会毫不留情地动手除掉祸患。”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麦娜尔叹息着,觉得杯中的饮料也酸涩起来。
在苏丹的宫廷中,权力倾轧总免不了鲜血淋漓。
在那个冷酷的男人毒杀所有的兄弟时,她也曾当面谏阻过,只是除了被他带上项圈镣铐,充当了整整一个月的公共奴隶之外,再没有其他的结果。
她早该明白,自己侍奉的从不是什么英明的君王,而是吞噬至亲血肉的野兽,在一时侥幸之后,那贪婪的目光终于锁定了她的挚爱。
她脸色煞白,握着茶杯的手指有些颤抖。
戴米尔关切地伸出手,却被麦娜尔一把抓住:“在这样的统治之下,没有人可以幸免于难,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不如彻底终结他带来的这些疯狂!这个苦难深重的王国,需要一位新的苏丹娜,她应该扫清不义与堕落,让天火烧尽罪孽,让国家在灰烬中重获新生!”
还需要多说什么呢,她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女人。对她的激情,公主报之以吻,舌头伸进还在发抖的嘴唇,妻子环住她的脖颈,给予无声的回应。
鲁梅拉静静地看着她们。
母亲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恩爱时光吗?
是否也有人眷恋着她,在她身上留下珍爱的吻?
她的眼睛也是那样脉脉含情,盛满渴望而不是绝望?
与她对视的眼睛里是欣赏和信任吗,会用缠绵着那种陌生情绪的嗓音,一遍又一遍地念诵她的名字,回味起来就像蜂蜜一样甘甜吗?
她不记得,也不知道。
至亲血肉离开她的时候,留下的只是迷茫。
就像在痛苦反复中麻木了的肌肉,伤口无法愈合,只是结出苍白的疤痕,似乎这样就能忘记流出的红泪。
少女捏紧拳头,在灯光下投出落寞的阴影。
毛绒绒的暖意爬上她的膝头,鲁梅拉垂下目光,默默抚摸着贝姬夫人的头。
猫咪没有看她,只是在跪坐的少女身上蜷成一团,发出低沉的呼噜声。
“缠绕着阴影的命运,可怜的孩子,你注定与厄难如影随形。”
黑裙深邃,将她发出的一切光芒尽数吞没,青铜书页哗啦哗啦地翻动,却僵直在苍白指尖。
身形如缥缈如烟霭的女士坐在软垫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告诉我,这样的见面礼是你主人的训诲吗?”
语气轻快,她毫不在意那些致命的咒术,仿佛只是叛逆的女儿向自己扔了一个苹果。
“你是她们所说的术士?”鲁梅拉见反抗无效,索性贴着她坐了下去。
她不用看也知道,周围的人不会有丝毫反应,自己多半已经不在原本的时空了,“你已经有了充足的玩具,为什么还要找上我?”
“啊,我开始欣赏你了,猩红的女儿,因为你是不可多得的珍宝。”术士的声音略显沙哑,却愈发迷人,“我喜欢看凡人与命运搏斗的样子,喜欢他们为了一线希望而竭尽全力时那浓烈的感情。仇恨、绝望、疯狂,还有那绝处逢生的喜悦,都是那么……美味。而你,我的孩子,你的命运中的冲突远超常人,而你又是那么的冷静,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欣赏你剥落这层面具,袒露真实的样子了。”
她以情绪为食,越是激烈的情绪,对她来说,越是难以割舍的美味。只是不知道“进食”意味着什么,鲁梅拉想道。
她谨慎地问着:“真实的样子,还有猩红之女,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见了你的灵魂,姑娘。”术士的手指落在她的额头,温凉的感觉让她瑟缩了一下,“我看到她支离破碎,在过去的黑暗里挣扎。为了洗净污秽,她渴望着复仇,渴望着那铁锈味的液体来遮掩俗世凡尘的恶臭。在那之后,她会以血加冕,登临至不可思议的未知国度,实现她内心最深处的期待。她将星空的广漠枯寂行于地上,正如她的道行于天上。而我嘛……很乐意给她一些帮助。”
仇恨如鹰爪,攫住了少女的心。
她知道我的秘密,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尽管怎么看都像是邪神的诱惑,但她想要的东西,的确已经超越了凡人能力的极限。
如果真的能让母亲回来……
她不顾一切地追问:“你会怎样帮我?”
“以你最喜欢的方式。”术士微笑着,面前出现了无数书籍,如真似幻。
鲁梅拉咬着嘴唇,她能感觉到身体中的魔力在渴望着知识,就像之前她接触到有关禁忌的知识时所表现出的那样。
但……她真的该这样做吗?
“那么,我要付出的报酬是什么呢?”
“做你自己,就是最好的报酬了。”
她的回答出人意料的慷慨,像极了故事里的邪神。
“我相信,你迟早会遵从本心行事的。”术士显然看出了她的犹豫,言语中的笑意清晰可辨,“那一天终将到来,我期待着和你在星空中重逢的时刻。”
话音飘落,她倏忽化作烟雾飘散。
鲁梅拉觉得手背发热,术士的礼物浮现,一只蝴蝶飞上她的手,漆黑的翅膀上有星星点点的花纹,像是蕴含了关于天空之外的知识,看上去令人头晕目眩。
她眨了眨眼睛,两位主人看上去完全没有注意到刚才发生的事情。
当注意到一大一小两只猫咪的目光时,麦娜尔的脸上涌起一团红晕。在养女面前跟伴侣亲密,对目前的她而言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还好,只是接吻而已,不用担心教坏小孩子。
她白了一眼身边的公主,但她显然没有与保守的妻子感同身受,只是自顾自地喝干剩下的柠檬汁,脱下了身上的衣裙。
与都城养尊处优的淑女贵妇不同,公主已经习惯了疆场征战,在那个铁与火的世界里,健壮就是最高层次的美丽。
古铜色的肌肤透露着久经锻炼的痕迹,肌肉线条流畅清晰,让她充满令人着迷的力量感。
乳房鼓胀高挺,失去束缚后调皮地弹动着,掀起惊心动魄的肉浪,规模不是依靠发明才能勉强达到及格线的麦娜尔能比的。
深色的乳头已经翘起,散发着情欲的气息。
平坦的腰腹上,稍一用力就能显露出明显的腹肌轮廓,麦娜尔无数次舔舐过她的身体,感受着肌肉在自己舌头和牙齿的联合进攻下颤抖收缩,而她们的主人,那位令人又爱又怕的英气美人,却只能发出徒劳的笑声和呻吟,在悦虐中向妻子袒露出自己最软弱的一面。
妻子的下体总是清理的干干净净,而戴米尔却显然没有剃毛的习惯,芳草茵茵之中已经有丝丝缕缕的湿润,流过棱角分明的大腿,顺着小腿流畅优美的线条,染上那双宽厚的脚丫。
旅行家知道远行探险的滋味,战争也好,旅行也好,在危险边缘试探的举动总是能放大她们的欲望。
戴米尔陪她穿越沙漠,攀上绝境山谷,每一个相互依偎的晚上,她们都会忘情地做到筋疲力竭,身上浸透着彼此的爱液才肯罢休。
而孤身远征,无人陪伴的日子,想必一定很辛苦吧。
戴米尔向她眨了眨眼睛,解开发带,让漆黑的长发散落下来,沿着台阶走进了浴池中。
“一起来吧,鲁梅拉。”
少女应了一声,很自然地解开了裙子的系带,露出美好的青春胴体。
麦娜尔欣慰地看着她的背影,经过这段时间的精心调养,奄奄一息的干草变成了茁壮成长的青葱幼苗。
后背上触目惊心的疤痕在她反复使用药剂和魔法之后软化平复,在长发的遮掩下也已经不甚明显。
肤色白里透红,充满甜美的活力。
好像觉察到了她的目光,少女蓦地停下脚步,重新走到了她的身边。迟疑了片刻,在麦娜尔惊讶的目光下,鲁梅拉抱住了她的养母。
她的身体很是僵硬,好像时刻准备着被人推开,但当母亲的手拢住她的腰,少女的身体也放松下来。
她认真地在麦娜尔的耳边呢喃:“谢谢您为我做的一切,我的……”
她嗫嚅着,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那个想要的词:“对不起,我……”
“我明白,我都明白的,好姑娘,不用说对不起。”绿裙子的女士为她擦去泪水,抚摸着鲁梅拉的头发,安慰道。
她受过伤,麦娜尔清楚,孤苦无依的孩子要在贫民窟里活下去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在最脆弱的年纪接触到最深刻的苦难,又会给她带来怎样的打击。
收养之后,少女的聪明伶俐让她很快就成为了母亲离不开的人,但除了对知识的狂热之外,她的女儿了无生趣。
每当她窥见少女坐在书桌边,面前的书却很久没有翻过一页时,不安的情绪就会愈发浓烈。
她的拥抱,她的眼泪,都让鲁梅拉更像一个真实的人,让麦娜尔不用担心女儿被吞没在故纸堆中。
“你们到底要不要下来啊!”
公主故作不满的声音透过雾气传来,让鲁梅拉噗嗤一笑。她用手背擦擦眼角,对养母吐了吐舌头,转身钻入了浴池中,像条活泼的白鱼。
水温滚烫,将毛孔中的血腥与脏污一扫而空,给麦娜尔带来战栗的快感。等她来到浴池中心时,戴米尔已经把宴会中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女儿。
“……事情就是这样,你觉得我们下面应该怎么做?”
听到术士倾覆了一个王国的时候,鲁梅拉愈发庆幸于拒绝了她的“帮助”。
跟神秘的、自身无法控制还具有明显恶意的力量交易,最后只会把自己也赔进去吧。
“首先,从已知的信息来看,无论是魔法还是武器,都没有办法对术士造成伤害,甚至没有办法限制她的行动,因此想要从源头上终止游戏是不可能的。”她思索了片刻,回答道,“正因如此,我不建议您通过折断所有卡片来赢得游戏。术士以感情为食,如果不能完全满足她的欲求,她不太可能放过我们。即便折断了所有卡牌,是否继续下一轮也只取决于她。消除卡牌的方式是有限的,但游戏却遥遥无期。只要我们不能限制她的能力,赢得游戏是不可能的事情。”
见戴米尔表示赞许,她接着说了下去:“既然发牌人无法解决,就只能在玩家这边入手。如果君主不再愿意将游戏玩下去,游戏也会终止,至少可以保证您的安全。也就是说,我们需要一位正直的苏丹。”
即便身处浴池当中,她们也能感受到凛冽的寒气。
过去的八年中,苏丹脚下倒伏了太多尸体,即便是帝国最能干的将军,也不敢动弑君的念头。
更何况苏丹不只有近卫军的支持,他本人就是一位令人畏惧的魔法师,至少戴米尔没有办法单枪匹马挑战他。
“这是一条艰难的道路。”公主眯起眼睛,声音低沉,计算着双方的实力,“我们需要军队、盟友和一个强大的魔法师。”
“如果能获得苏丹的情报,应该会很有帮助。”麦娜尔补充道,“但皇城戒备森严,想要自由通行的话……”
她立刻就明白了妻子的意思:“你是说安苏亚。这事……让我再想想吧。”
“暴君背信弃义,毁灭了她的母国,她这些年一直都在恨着苏丹。”妻子坚持道,“复仇的机会就在眼前,她一定会加入我们的事业,于公于私,这是最好的人选。”
雾气朦胧中,月光般的女子出现在她眼前。
戴米尔知道妻子说得没错,但是,她已经让安苏亚失望过一次了,如果这次又失败了,她身在其中,死何足惜,但她的朋友原本可以置身事外,自己又何必牵连一个心丧如死的人呢?
小臂上的指痕还在隐隐作痛,戴米尔还记得她的力道。或许安苏亚并没有放弃,而是像藏在暗处的藤蔓,等待着绞杀猛兽的时机?
在纠结中,她妥协道:“好吧,我会找她谈谈的。说真的,麦娜尔,我不想把更多人牵连进来,如果你没有收养鲁梅拉,我也不会让她冒险的。所以如果安苏亚不想参与,我也没有办法强迫她,好吗?”
麦娜尔笑着亲了亲她,她当然明白爱人的责任感。
“殿下,您与苏丹交过手,他究竟有多强大?”
“我也不清楚,他本身的力量并不应该超过我太多,但是……”她回忆着那座巍峨冷酷的雪山,心里充满了迷惑,“也许他借用了某些武器,总之不是现在的我们可以抗衡的,即便我跟你一起也不行。”
难道术士是预知到了我们的弑君计划,才认定我不得不按照她的安排行事吗?
鲁梅拉想着,术士的馈赠在手背上,微微发凉,如果她需要禁忌知识来为提升实力,现在就有一个宝库向她开放,但是如果这样做……
猩红之女,以血加冕的女王。
鲁梅拉努力按下了恐怖的念头。至少在时局紧迫之前,她不会冒险与魔鬼打交道。
“如果是魔法的话,我想,我有一个办法。”麦娜尔有些迟疑,但其余人显然已经束手无策,“我曾经拜访过妖精女王的领地,她掌握着心灵与精神的神奇力量,如果能够得到她的帮助,肯定可以多一分胜算。”
戴米尔苦笑:“看你的样子,她应该不怎么喜欢帮助人类吧?”
“女王没有种族的偏见,她只在意……报酬。”
“妖精想要的报酬,金子?珠宝?还是有魔力的珍贵礼物?”征服者随口说着,忽然转向她的小女儿,“说到珠宝,热娜今晚要来交付那套身体链,她没有来吗?”
糟糕。
“上主啊,我把这件事给忘记了!”鲁梅拉如梦初醒,连忙打了一个响指,还留在软垫上的青铜书沉重地飞过湿润的空气,相当惊险地停在了鲁梅拉面前,勉强没有把自己弄湿。
在两位主人疑惑的目光中,少女心虚地为自己辩解道:“热娜小姐她今天想对我……做那样的事,我是奋起反抗才把她关在这本书里的,这应该算……正当防卫吧?”
“你是说,热娜被你关在了这里面?”戴米尔一字一句地读着书名,“欢愉之书:热娜小姐的知识冒险。已阅读书目:《取悦爱人的六种姿势》、《苏丹秘史》、《淑女之劫:西卡塔利亚征服记》、《异邦游记》,最后这一本似乎是……”
她征询地看向麦娜尔,却发现妻子的脸已经涨得绯红,又羞又气地拧了她的腰一把,又向小女儿喊道:“坏姑娘,你每天都在看些什么书啊!快把她放出来,要不然一会儿我一定饶不了你!”
面对她的嗔怒,小姑娘不敢再辩解,随着光芒一闪,一个光溜溜的人体出现在了浴池边,伴随着大量无意识的哀求和叫喊,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
“热娜,热娜知道错了,求求你们不要再挠我的痒痒肉了,热娜会乖乖做一个好女孩的,呜呜呜……”
真是惨不忍睹啊,戴米尔想着。
珠宝商小姐身上一丝不挂,白里透红的柔嫩肌肤上,布满了乱七八糟的伤痕,液体粘稠透明,顺着她的身体慢慢流淌下来,让战损女体变得油光发亮,凄惨而淫靡。
她一边抽泣,一边摆成了屈辱的管教姿势:双手放在脑后,露出光洁亮丽的腋下,红腻的肉窝里挂着点点汗珠,钟型乳房上满是指痕和牙印,原本轻微凹陷的乳头只会羞答答地探出来,如今却充血肿胀,被挂着一对小砝码的乳夹强制固定在了挺立的状态,像她们的主人一样,羞耻感被摧毁的一干二净。
她的双腿左右分开,从腰腹到大腿,淋淋漓漓都是奇怪的紫色痕迹,腿间的花穴却是干净得很,只是湿的一塌糊涂,在几人的注视之下,花瓣还在蠕动着,时而收缩,时而放松,显然是在幻想着粗暴的性爱,释放出她的激情和渴望。
“嘿,热娜,你……你还好吗?”
眼睛都哭肿了还在认错求饶的美人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戴米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戴,戴米尔,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她们逼我当乖女孩,只要不听话就,就挠我的痒痒肉,还有那么大一个宝箱怪物会把我整个吞下去然后……我没脸再见人了戴米尔……”
鲁梅拉怯生生地递过来一条宽大厚实的浴巾。
公主瞪了小姑娘一眼,把热娜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安慰着:“没事没事,谁也不会知道的,你身上的伤我看过了,应该不要紧,你还有什么别的地方不舒服吗?”
怀里的人抽噎着摇了摇头:“没,没有了,不过我好累,你能不能……”
她的目光越过安慰自己的两人,落在了手足无措的少女身上。
“坏丫头,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她的情绪猛烈地爆炸了,被公主拦下之后,备受虐待的女人哭诉着,“我就是关心了她几句,她就把我收到书里,还让那些怪物对我……你们,你们一定要替我出气啊!”
面对麦娜尔严厉的目光,鲁梅拉辩解道:“热娜姐姐是关心我,但她用的方式也太奇怪了吧?我只是想……好吧,是我错了,请热娜姐姐原谅我吧。”
看过女儿递上来的水晶球,戴米尔好笑地盯了热娜一眼,显然不想再理她。
这么大的人还要跟小孩子开玩笑,偏偏又被小姑娘弄成上下都吐的样子,也真是够丢人了。
然而,鲁梅拉的养母却并不这样想。
少女跪在地上,面对着她一向温柔体贴的母亲时,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她害怕看到麦娜尔的眼神,那双盛满失望痛惜的眼睛足以将她千刀万剐。
母亲显然不希望她的宝贝背着自己放纵无度,还储存了整整一本书的素材。
她越过了鲁梅拉,任由她跪着思过。
少女求救般看向戴米尔,但她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在育儿方面,她向来对麦娜尔百依百顺,相比于自己,显然是妻子更懂得如何将严格管教和慈爱体贴结合起来,还能恰到好处。
片刻之后,在少女忐忑的心绪中,衣着整齐的母亲在雾气中出现。
身上的米黄色旧长裙是是鲁梅拉的最爱,在她的记忆里,母亲也有同样颜色的裙子,对她笑的时候,也应该像麦娜尔一样暖。
于是,犯错的女儿向母亲哀求:“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原谅我吧,我……我之后一定改过来——”
麦娜尔坐在椅子上,拍了拍自己的腿。
聪明的少女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她有心再辩解,但那双严厉的眼睛,提醒着她继续违拗的后果。
她呜咽了一声,乖乖地爬上了母亲的膝头。
只是……这一刻,混杂着羞耻和恐惧,她的心里竟然泛起一丝微妙的感觉。习惯了夸奖和怜爱,面对母亲手里的戒尺时,也会感到甜蜜吗?
为你的好而欣慰,为你的坏而痛心;既体贴以温柔,又关怀以痛楚;
这,就是爱吗?
当母亲的手掌落在屁股上的刹那,少女猛烈地叫喊出来,痛楚中掺杂着欢悦。
“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画的?”
“是——咿呀!”
疼痛猛烈地袭来,甚至能感受到两瓣臀肉被打得颤动起来,泛起一阵肉浪。
她本能地踢蹬挣扎,但那双充满活力的长腿,却只能滑稽地乱踢,丝毫改善不了她的处境。
“都是从哪儿看来的?”
“嘶……痛痛痛!我说,我都说,您别拧我的……是在您锁起来的……那间图书室看到的——呜嗯……”
她好严厉。
受罚的少女委屈地想着。
只是稍有迟疑,养母的手指便捻起了一片臀肉,只是稍一用力,本就在麦娜尔的手掌下屈从的她就尖叫了起来。
只是她的坦白并没有换来些许怜悯,随着母亲大人的呵斥,又是一记抽打落在了已经开始发热的屁股上,激起她的又一阵哭喊。
“不学好的姑娘!”
“嗯呀!痛……我,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还要做!”
“啊!真的不敢了,您饶了我吧,屁股,屁股要被打烂了……”
她还是没有舍得用戒尺来打女儿。
手掌交替抽在两团软肉上,一下又一下,每一次都带起一阵颤抖的涟漪。
感受着白净的皮肤在指间慢慢发红发热,沁出汗水。
鲁梅拉求饶,尖叫,呻吟,直到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淌。
尽管身为最底层的女奴,但她心里一直都住着一个骄傲的天使,在黑暗中保护着她的灵魂,使她免于彻底的堕落。
那个男人的暴力没有摧毁它,乞讨的生活没有压垮它,鲁梅拉本来以为,自己是无坚不摧的。
但没想到,她的守护天使在正当的严厉面前不堪一击,在母亲的训诫下,只想着向她屈服。
二十下之后,女儿已经哭得气喘。麦娜尔揉着那些红烫的嫩肉,指尖亮起丝丝碧绿。等到她的治愈术消除了积聚的淤血,才放心让鲁梅拉起来。
“给,自己擦擦。”接过她的手帕,抽泣的女儿擦去了脸上的泪,不着痕迹地夹了夹腿,祈祷着大腿上的液体不会被麦娜尔发现。
悦虐的少女甜蜜而又羞耻,但母亲的手掌……是那么诱人,让她无可克制地着迷。
“我知道你会对这些好奇,如果你真的想了解,可以直接来问我,无论是爱还是欲望,我都不会怪你。我们都曾经在这个年纪经过,倘若你一定要知道,我宁可你是从我这里知道,而不是去看那些只适合心智更成熟更稳定的成年人翻阅的书。”
看着她们亲昵的样子,热娜都惊呆了,小声对戴米尔说:“麦娜尔她,她真的没有当过妈妈吗?我母亲她也都是这么教我的。”
“比如说在婚姻问题上?”戴米尔忍俊不禁,她当然见过热娜的母亲,那位泼辣坚强的女士,但即便是她,也没办法让自己叛逆的闺女接受她安排的人选作为伴侣,“那她老人家的教育真是完全失败了。”
等待她的是肩膀上狠狠的一口,她猝不及防,疼得直吸冷气:“疼疼疼,不说了还不行吗,你快松口!”
见她服软,热娜才放开了戴米尔:“传承家族有我的兄弟们就足够了,她老人家生了六个孩子,还真要让我也跟她一样啊?”
“嫁人的事先不提,我觉得如果她也让你屁股开花,可能比较有利于纠正你这爱咬人的毛病。”
公主摇了摇头,显然不准备继续跟她聊这个问题,“对了,我现在有件事,你帮不帮我?”
“那还用问?我什么时候拒绝过帮你?”她的朋友信口说着,“说说吧,又是什么事需要你最聪明的朋友?”
“弑君。”
“哈?!”披着浴巾的她差点被惊个倒仰,狐疑地盯着戴米尔,确定她不是开玩笑,“你疯了?苏丹只要动动念头,我就会被轰成一团碎片,或者什么更糟糕的东西的!”
“当然没有。”
听戴米尔说过事情的全貌之后,热娜低下头,神色纠结。
她的朋友并没有催促她决出决定,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像家人一样无条件彼此支持。
如果珠宝商不愿意加入她们的事业,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好吧,好吧,我加入。”热娜疯狂咒骂着自己,但她就是没有办法抗拒自己那种古怪的勇气,就像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妈妈一样,扔下王都的未婚夫,跟自己喜欢的穷牧民远走高飞。
对权威的憎恶已经成为了比约卡莱家族的天性,她也不例外,“虽然说我只想做一条普通又平凡的鱼,自由自在过日子,但现在已经有人下了绝户网。我可不觉得自己比大维齐尔更能让苏丹心软,不除掉他,谁也没有好日子过。”
看着周围人脸上的笑容,她连忙找补道:“怎么了,不在苏丹的宫殿里大玩权力游戏、拼死拼活往上爬,不也是一种反抗吗!”
“是,是,我的勇士鱼。”戴米尔实在憋不住自己的笑,一边拍着她的肩膀,一边碰了碰她的脸颊,“我很感激,热娜。”
“喂喂喂,可是先说好:我可没有练习过战斗,魔法水平也就是一般般,所以你们可别指望我去跟苏丹打!”热娜有些难为情地避开她,举起双手说明着,“我只会做珠宝首饰,如果我们的计划需要送礼交际,我还帮得上一些忙。老实说,我父母对苏丹的穷奢极欲也很不满意。如果我们能有一份成熟的计划,那我可以说服他们率领军队加入。但我觉得,首先还是要想办法打赢苏丹才行。”
戴米尔点了点头,知识少女插话道:“热娜姐姐,您可以跟宫里的妃嫔自由交流吗?我想,她们是离苏丹最近的人,如果有办法拉拢枕边人,会很有帮助吧?”
“后宫的妃子们都很喜欢我的首饰,王后,萨达尔尼,卡丽莎,提蕾姆……你想找谁?”热娜白了一眼小姑娘,她被打成桃红色的屁股分外惹眼。
热娜本来就没想跟小孩子计较,看到她哭唧唧的样子也是暗暗发笑。
“安苏亚妃,与您的来往不多吗?”
珠宝商摇了摇头:“她对苏丹相当冷漠,跟君主说的话倒比不上跟身边人说得多,又怎么会为了取悦苏丹而打扮呢?而且,如果你想通过安苏亚给苏丹下毒,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她并不缺乏勇气,但苏丹那神奇的戒指足以抵挡已知的所有毒素。”
“戒指?”几人面面相觑,热娜却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苏丹召集了王都中知识最为广博的博物学家、最熟悉各种宝石特性的珠宝商和技术最为精湛的工匠,为他打造一件举世无双的珍宝,这件事你们……对了,这是你出征之后的事情,自然就不会知道了。”
麦娜尔闭了闭眼睛,声音里有难以压抑的愤怒:“你是说被他招去宫廷的那些人?他们要么杳无音讯,要么回家之后猝然离世,这是为了给他的珍宝献祭?还是单纯的灭口?”
热娜同情地蹭了蹭她的脸颊:“对不起……我以为伊本老师傅会跟你说的,不过……看来我们的老师都选择了保护自己的学生。如果没有同样受召的某人非要对我炫耀,我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我一直视他如父……愿万能的主诅咒这该死的暴君,为他的灵魂降下天火,他该死一百遍!”
温柔的面庞扭曲,她诅咒着王座上的恶魔。
麦娜尔还记得入宫觐见前的深夜,老人一如既往地坐在炉火边的地毯上,与他得意的学生交谈。
她离开时,老师举杯为她的祝福,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两行泪水滴落,流进他浓密的胡须中,但她只以为是火光中的错觉。
“往者已矣,来者尚存。麦娜尔,走好自己的路,你是老师最大的希望。”
她在夜色中告别,阳光来临时,她的老师已经变成冰冷的尸体。
戴米尔上前,用力抱紧了摇摇欲坠的她,似乎想要给她以镇静和力量。
在哀伤的沉默中,鲁梅拉的声音格外清晰:“您为什么认为打造的是戒指?”
“萨达尔尼妃曾经想要让我为她打造一枚奢华的戒指,用以与苏丹相配。”热娜回忆着,“她提到,君主有一枚戒指,即便是在与她欢爱时也不肯摘下。我想,这枚对苏丹非常重要的戒指,应该就是他很多神奇能力的来源。”
“殿下,您能试着说动安苏亚妃偷走苏丹的戒指吗?”
她的养母依靠在伴侣的肩膀上,仿佛在面对一场无边无际的大雨。但鲁梅拉并不擅长安慰人,也只能试着转移她们的注意力。
戴米尔沉重地点点头:“我会尽力去试,但如果萨达尔尼都做不到,安苏亚的希望恐怕更是渺茫。”
她转向热娜:“那么,请您无论如何都要进宫见到安苏亚妃,可以吗?”
珠宝商迷惑地看着她:“可以是可以,但她是没有办法出宫的,单凭我的口才和戴米尔的信,能说服她吗?”
“我可以使用魔法,在短时间内置换您和公主殿下的灵魂。”鲁梅拉解释着,“宫廷中存在一个守护法阵,它可以分辨灵魂和肉体的契合性,因此置换只能在进宫后进行。同时,我的魔力和用于置换的灵魂,必须得到许可才能通过法阵,所以我需要您得到安苏亚的允许,才能把殿下的灵魂成功送进去。”
她说完之后,众人一片沉默。
片刻之后,热娜才有气无力地抱怨着:“你的脑子究竟是用什么做的?灵魂置换这种难度的禁咒,应该是大魔导师才能接触的吧?”
她心虚地吐了吐舌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如果让母亲知道自己不仅看了她的那本书,还跟着上面的记载练习法术,自己可能就不只是打屁股这么简单了。
“很好,我们尽快试验一下能不能行得通,如果可以,我会尽力说服安苏亚。”戴米尔赞许地看着她,敲定了最终的计划,“苏丹挑起了这场残忍的战争,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意识到,他永远赢不了凡人的勇气,赢不了凡人的爱和牺牲。”
“啧,好一番豪言壮语,真让人肉麻。”热娜撇了撇嘴,像平常一样拆她的台。
但看着她坚毅的神情,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她真的很美,“虽然不知道选择你这家伙到底是是不是正确的,喂,你可一定要成功啊,要不然我可就没命了!”
“如果你继续做无所事事的偷懒小鱼,只怕我们就只能一起被苏丹砍头了。”
“你这混蛋!诶,要不你去做苏丹的妃子,这样不就能结束游戏了?”
她们戏谑着攀上楼梯,零落些许戏谑笑语,久经沙场的公主身上有种奇怪的魔力,能让她的朋友跟她一起嘲弄死亡。
鲁梅拉目送着她们消失在黑暗中,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那盏灯火下,她的养母正调制着一种发出刺鼻味道的药膏,长发如黑色瀑布,倾泻在她肩头。
“用赝品代替破碎的珍宝,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夜色爬上她的肩膀,带来熟悉的触感,这是一双枯瘦的手,因为长期的繁重劳作而满是老茧,厚厚的指甲上满是泥垢,冬天在寒风中皲裂,夏天因暴雨而肿痛。
如果转过身,她能看到母亲吗?
如果抬起手,她能不能握住那双伤痕累累、缺了一根指头的手?
如果……只是向后倒下,她会像小时候那样,如愿以偿地倒进柔软的怀抱里吗?
无需克制,也无需掩饰,在术士的环绕中,她可以尽情宣泄。
霎时间,她胸中的野兽咆哮着狂奔,想要撕碎这个污秽又罪恶的世界,挖出它珍藏的心脏,让母亲啜饮着鲜血重生……
“总好过用现实的幸福去赌缥缈的希望。母亲,如果你还在,会让我用灵魂去交换利益吗?”
“你肯定记得哲瓦尔,那个贪婪的官吏。明明家里堆了一座金山,却还要克扣洗衣妇的工钱。可是你却不让我去把自己的钱偷回来,哪怕回去之后要被那个男人打得头破血流。但……你知道吗,自从你扔下我之后,我学会了偷,学会了抢,出卖我最宝贵的东西,就为了换一口面包。”
“如果让你看到这个样子的我,你应该不会高兴吧?”
鲁梅拉的身体剧烈颤抖着,眼泪决堤而出。本该被埋葬的回忆轰然出现在她眼前,一幕又一幕,每一幕都是刺骨的疼痛。
“我想,让您复生的最好办法,就是背负您的期望活下去,而不是变成您不愿见到的样子。”
肩头上的重量消失了,她眨了眨眼睛,身后只有一支火炬在燃烧,没有母亲,也没有紫发黑裙的术士。少女推开门,风铃发出轻快的叮当声:
“我回来啦,母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