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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1章

第二卷 第1章

  溷沌风云起,日月映苍茫。

  好像过了几世春秋,又好像脱胎重新为人,一幕幕过往如流水一般在脑海闪过,不知今是何世,不知自为何人,无忧无虑,无痴无嗔,无怨无悔,无念无意,无我无人。

  犹如堕入无边地狱,在轮回中痛苦徘徊。

  一束光,照过来。

  照进我的世界里,并没有带来温暖的感觉,却有些灼烧的痛。

  似乎是把自己放在了火上烤一样。

  我被这痛苦弄得钻心的疼,勐地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树荫下的蓝天,这颗大树参天,不知有几千百岁,枯骨似的庞大的枝桠尽量的伸展,好像要遮住这苍天,刚刚那阳光就是从那枝桠的缝隙中钻进来,照在我的脸上。

  赶紧艰难地挪动身体,往树干的地方靠拢,躲过那灼烧一样的阳光。

  我在哪里?我怎么会在这?我心里很乱,绞尽脑汁的想着。

  我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一幕,那刀疤男用刀捅向我心爱的梦涵,然后,还冲着我冷笑。

  那个挨千刀的刀疤男,我真想要把他千刀万剐。

  可是,又一想,自己不是被刀疤男捅了个透心凉么?

  楼上的水泥板不是掉下来了么?

  自己怎么好像没事一样?

  我挺起身体,四外望了望,四周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原野,原野上长满了齐膝的野草,野草中斑驳的窜出一些红的白的野花,清风吹过,野花的香直往鼻子里钻,几片树叶打着转的从树上落下,几只蝴蝶在花丛中乱舞。

  这一切都那么宁静。

  难道我死了么?

  难道这是天堂?

  我这么想着,站起了身,发现身上还穿着之前那身背心和短裤,似乎之前那一幕悲惨而又伤心的画面又出现在眼前。

  我信步的往外走去,一直走到了这颗参天大树的树荫的边缘,当我走出树荫的时候,一轮斗大的太阳挂在天上,那阳光像万把利剑一样,好像要把我刺穿,要把我烧化,要把我从这里抹除掉。

  剧痛让我不得不逃回了树荫里,我震惊不已。

  我已经变成鬼了么?

  我害怕这阳光,我可不是成了鬼了?

  我呆呆的瘫坐在树荫下,心慢慢地往下沉。

  等了好久,太阳终于从西边落下,天空还是一片惨白的模样,我已经迫不及待的窜了出去,我疯狂的跑着,想要看一看,外面是什么样子。

  回过头,看到那颗古树依旧屹立在身后,只是不断变小,慢慢澹出了视线,我觉得好像离开了家,却再也回不去了。

  走了一会儿,发现了前方的一条小路,不知道这路通向何方,两侧都是高高的野草,风吹过发出嗖嗖的响声,我有些害怕,我不应害怕,我就是鬼,我怕谁?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人,是个男人。

  扛着一柄锄头,身上穿着粗布衣服,很难想象现在还有人穿这样的衣服,一双草鞋露着黑黑的脚趾头,看这打扮,我觉得他家里要不已经穷得掉底了,要不就是在拍古装戏。

  迎面走过来,我想着跟他打听下路途,毕竟我这里人生地不熟。

  可是,我刚抬起手,说了声你好。

  这农夫样子的男人却好像没看到我一样,然后,径直地从我身体中穿了过去,我惊讶的合不拢嘴。

  我真的成了鬼了。

  我只是一个幻影,别人看不到我,还从我身上穿了过去。

  我完了,彻底完了!我心灰意冷,耷拉着脑袋,挪着步子。

  天已经慢慢变得阴沉沉的了,已经能看到那皎洁的月亮和满天的星星了。

  刚刚又有两个粗粗衣服的人,从我身体中穿过,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孤魂野鬼,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从这世间消逝。

  我突然想到了梦涵,她现在如何呢?

  是不是也像我一样是个女鬼,或者,早已经魂飞魄散了呢?

  我只能暗自心伤。

  在已经四处一片漆黑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前面有些光。

  那是一个寺院,门口亮着两盏门灯。

  我走近了一看,这是一个非常古朴甚至简陋的寺院,门口的石阶上长满了杂草,两扇掉了漆的木门虚掩着,看来这里香火不旺,门可罗雀啊。

  鬼使神差地,我晃晃悠悠的朝着这里走来,也许相比于荒野,我更喜欢在这里呆着。

  本来想打开大门,手却一下子穿了过去,我忘了,我只是虚影,于是,我径直地朝大门走过去,直接穿过大门,来到了寺院之中。

  寺院只有一个大堂,旁边有个偏房,偏房应该是供和尚住的,这大堂也是非常破旧,两扇大门已经不知去向,里面正中供着一尊圣佛,屋里点着一支蜡烛,地上的香炉却是空空的,没有一支香。

  香炉旁边倒是端坐着一个佛陀,一身佛衣摞着补丁,布鞋也磨破了脚趾,他闭着眼睛,好像正在诵经的模样。

  我有点好奇的走了过去,看到大堂上的圣佛,倒让我生出些温暖的感觉。

  我心生悲切,跪在那圣佛的下面拜了几拜,不知这圣佛能否保佑我的梦涵,早登极乐。

  “谁在那里跪拜?”

  一个声音从一旁传了出来,让我不禁一愣。

  我不是虚影么?

  怎么有人可以看到我?

  我忙转过身去,看到那个佛陀正慈眉善目的看着我,已经花白的眉毛分向两边,露出那如水的眸子来。

  “大师,你好,是我,我是……”

  我刚要解释,那佛陀伸出一只手来,不让我继续说下去。

  “我在这里等你多时了,”

  大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是在他世落难,却正好遭逢机缘巧合,魂灵来到这世,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佛陀缓了缓,继续说,“我即将仙去,但在我归去之前,还有一场造化需要我来参与。你虽然只有一丝残魂,但是却好在没有肉身的拖累,可以修习那绝世古诀—凝气决。”

  佛陀眼神一亮,似乎找到了宝贝,“许多人苦于肉身拖累,只能修得小成,而像你这样的残魂却可以修的大成境界,那时,你可以再次化身人形,却有着如仙人一般的本事,真真让人羡慕!”

  “长话短说,我的时间不多了,”

  佛陀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继续说着,“我这里有两本秘籍,一本就是那凝气决,另一本是女人修炼的—怀阴决。这怀阴决更是霸道,女人修炼后,可以肤白如玉,面赛桃花,而且可以引得男人为之疯狂,修炼到五重境界以后更是可以重造肉身,修复处女之身。哎,我也不知何时弄到这淫邪的法决,真是罪过,罪过!”

  那佛陀闭目暗道罪过,之后又抬眼看着我,“总之,这怀阴决男性绝不可以修炼,至于这个机缘为何要给你,可能是你的造化使然。”

  那佛陀又咳嗽了几声,声音显得有些虚弱,“你赶紧过来,我传你法决的口诀。”

  我听得傻了眼,不知道还真有这种武林秘籍不成,不过刚刚发生的一些怪事已经彻底摧毁了我的世界观,我乖乖地走过去,坐在他的旁边。

  紧接着,那佛陀开始嘟囔起来,那一个个音符好像一个个烙印一样,全都烙在了我的心里,似乎不用我刻意的死记硬背,全部都记了下来。

  我想着,以前若是有这个本事,北大清华有何难哉?

  过了一会儿,那佛陀停止了嘟囔,我见他身上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我已经通过心灵映射,将那凝气决和怀阴决印在你心里,你需要勤加练习那凝气决,就在这个寺院里,练到三重时,可以初步凝气,就不怕那太阳晒了,咳咳咳咳。”

  说着,那佛陀又咳了几声,显得更加虚弱,“那怀阴决,你必须不能拿来害人,只可以给一个女子修炼,到你们全部大成之日,你们就会知道这两套功法的终极奥义了。”

  “你我有这等缘分,就算你是我石海收的徒弟吧,缘来缘灭总是缘,给为师磕几个头吧,”

  那佛陀端坐哪里,甚是慈祥。

  我觉得这个大师真是倾囊相授,给予我这么多帮助,真是大大的恩情。

  于是,我赶紧跪下来,朝着那佛陀磕了几个头。

  在我抬起头来的时候,那佛陀却不吱声了,我离得近去看了看,那佛陀已然没有了呼吸,仙去了。

  我不禁悲从中来,不知道现在的我能不能掉下眼泪来。

  我没有离开这个寺院,如同石海师傅吩咐的,我在这里勤加练习他传授与我的那个法决。

  每当团坐于地,脑海中闪过那无上法决,我感觉似乎周身的气息快速朝着自身汇集,我犹如那个台风的风眼,四处疾风乱吹,我自巍然不动。

  过了半个月左右的光景,我感觉这凝气决已有小成,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殷实,身上的力气也恢复了一些。

  虽然,我仍然是个虚影,不能被人发现,不能让人听见自己的声音。

  可是,我居然可以发功让一些小的东西改变它们的位置,能让那石块在地上翻滚,犹如变魔术一般。

  更重要的,我发现已经不怕那太阳的灼烧了,看来,自己已经达到了石海师傅说的三重境界了。

  这些天来,石海师傅的尸身就那么在大堂里坐着,犹如没有死去一样,给我一种心安的感觉。

  当然,还有一种莫名的哀伤,刚拜了个好师傅,师傅就仙逝了,就像吃了一个甜枣,却又被枣核卡住了。

  拜别了师傅,我出了寺院,沿着小路继续往前走去。

  又绕过了几个路口,眼前出现了一个城镇。

  这应该是个古镇,一切都古色古香,古朴的木质楼阁,典雅的亭台轩榭,还有那人们的穿着都如外人,这肯定不是现世,我觉得自己好像穿越了,来到了古代,或者一个不知名的时代。

  在小镇上逛了一圈,我停在了一个宅院的门口。

  这个宅院可甚是气派,是这个小镇上最富有,最大气,最有权势的人家了。

  门口上面一个镶金的牌匾上镌刻着“姜宅”

  两个大字。

  我信步朝着这姜宅走去,门口立着一个很是严肃地家丁,我在他的面前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就像这宅子是我自己家的。

  果然,宅院里面亭台楼阁,别有洞天,小桥流水,风景怡然,人们衣着华丽,不像外面拿着穿着布衣,而都是绸缎,五颜六色的,甚是好看。

  我来这个世上,很是奇怪,不渴也不饿,只是,现在有些疲倦,不知道这疲倦地感觉是怎么回事,每当这个时候,我在一处阴凉处打坐一会儿,吸纳一下周遭的清气,身体就又充满了力量,似乎这周遭的清气就是我的粮食,运功打坐就能让我吃饱。

  我挑了一处凉亭,坐下来,一呼一吸之间,清升浊降,呼吸吐纳,修炼着那无上法决。

  这时,两个小丫头从外面走了过来。

  当然,她们没有发现我的样子,就坐在我的身旁,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

  “春柔姐,你说我家那个苦命的小主子,本来吧,出身不好也就罢了,现在又半死不活的好些日子,真让人不省心。”

  一个年轻的,有几分姿色的小丫头,侧着身子,低声说着。

  “萍儿,不是姐姐我说你,别没事儿乱讲自己的主子,小心让大奶奶听了,撕了你的嘴。”

  那个年长一些的丫头抿着嘴,同样低声嘀咕着,这个丫头发育的很好,身材前凸后翘的,不像刚刚那个萍儿那么单薄,我觉得她那双美乳有D罩杯了,好像一只奶牛,衣服穿得也比较暴露,雪白的胸脯上一条乳沟深深地延伸到那低领的衣服里,让人充满遐想。

  “我这也只是跟姐姐你讲一讲,发发牢骚罢了,”

  那个没发育的单薄的小丫头叹了口气,说着,“你说我家主子,病的迷迷煳煳的,前几天有些清醒了,居然还失忆了,别说是我,连大奶奶,老爷都不认识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那个有点肥嘟嘟的丫头笑笑,侧身说着,“我看啊,你家主子这病生的蹊跷,莫不是得了什么癔病吧?”

  那个单薄丫头一听,打了个寒颤,脸色不好了。

  “姐姐,你莫要吓我,我胆子小,不行我求求大奶奶让我伺候别人得了。”

  那丰满的丫头用手指点了点她的眉心,说道,“你个毛丫头,伺候谁是你说了算的?小心你的脑袋!”

  紧接着,这丫头左右看了看,凑近那个叫萍儿的丫头,在她耳边耳语着,“

  我看你家主子的病可能好不了了,等她病死之后,你不就自由了么?那时候大奶奶自然会把你分出去,你急什么呀?”

  那个单薄的丫头点了点头,朝着外面望着,“希望如姐姐所言,那样我也解脱了,伺候这个没有前途的小主子,也真没什么意思。”

  两个人又你一句我一句耳语了几句,就起身离开了,我也从练功中退了出来,身上没有了疲倦。

  突然对她们口中的那个快要病死的小主有了些兴趣,就在这个华丽的宅院里徜徉起来。

  在这个宅院里熘达了几天,也听了许多人的闲聊,大概对这个宅子的主人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个宅子是一个皇亲的府邸,一个落寞的王爷姜正的宅院。

  这个姜正今年五十多岁,早已没有什么权势,全仗着自己是当今圣上的远方的,十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才有的这个宅院。

  他有一个正妻,也就是下人们口中的大奶奶李金兰李氏,跟老爷年岁不相上下,掌管着家里的大小事宜。

  还取了一个小妾金氏,唤作金美玉的,今年才三十出头,我见过她衣着华丽,千姿百魅的,搔首弄姿,却很是霸道,仗着老爷的宠爱把谁也不放在眼里。

  李氏有两个孩子,大儿子姜尽山,二十有五,一表人才,很是得老爷的器重。

  大女儿姜雪凝,也是二十出头,肤白如玉的,长得也是甚是好看,说是已经跟某个朝廷里的重臣家的公子定了亲,不日就要出嫁,家里的地位也不低。

  那个金氏也给老爷育有一子,名曰姜梓豪,刚刚六岁,小孩子挺能闹的,被金氏娇生惯养的没有规矩,大老爷也不愿意管他。

  这家里的下人有不少,有大奶奶的丫头碧晴,大奶奶的使唤奴材叫阿强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金氏也有一个丫头就是之前的那个肥嘟嘟的春柔,还有一个奴才叫安子的,也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长得也挺精神。

  此外,家里还有护院的都头李天南!

  ,喂马的孙秃子,还有一个师爷叫马伍的,人称五爷,留着两撇小胡子,总爱往老爷房里跑,见人总是笑嘻嘻地。

  还有之前那个单薄的小丫头,名叫萍儿的,她伺候的小主子也是老爷的一个女儿,叫做姜梦涵的。

  据说是老爷的一个私生女,她的母亲原是一个家里的丫头,生了这姜梦涵后,就撒手人寰了。

  这个小主子自然不招家里待见,虽然也是老爷的骨肉,却总是遭到冷眼。

  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的,估计也嫁不了好人家。

  虽然,据说,这姜梦涵刚刚一十六岁,却生的跟天仙一样,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真是天不薄人,没给她名分,却给了她个好身子。

  可是,她虽然长得好看,身体却不大好。

  可能是总被欺负,怨怨艾艾地,总爱生病。

  这不,现在一直病着,这次竟然病了有个把月了,请的大夫都说她可能熬不过来,这让老爷都抽时间过来看了看她,可她病的居然谁都不认得了,连老爷也不认识,这让姜正拂袖而去。

  其他人倒是觉得不怎么担心,少了这个私生女,倒让他们安心。

  尤其那个叫做萍儿的丫头,更是盼着这女人出事,到时候她就可以伺候其他有前途的主子去了,倒更显得这姜梦涵非常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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