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一会儿,就听宫外一声宣:“陛下驾到!”
李婉婉忙起身扶t侍女的手匆匆迎驾。果然严曦在一群侍卫内侍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李婉婉忙带领侍女们蹲下行礼,严曦赶上一步将她半途拦住,含笑道:“梓潼不必多礼。”
他亲切的拉着李婉婉的手,与她温言闲话。听闻他还没进膳,李婉婉忙吩咐人准备早膳,亲自为严曦布菜。
严曦拉着她笑着说:“梓潼何需做这下人的事,来,坐下陪朕一起用膳吧。”
李婉婉抿嘴一笑,手被握在严曦掌心中,感觉到他源源不断的温热,心中一切的落寞寂寥都瞬间一扫而空。
她甜蜜的一笑,却还是轻轻的摇摇头,情深意切的看着严曦说:“不,臣妾喜欢自己做。陛下虽是臣妾的君,但也是臣妾的夫。臣妾为陛下布菜,不是为行臣礼,而是……”
她低头羞涩一笑,继续说道:“而是因为臣妾是陛下的妻子,妻子为夫君布菜,只会欢喜,不会辛苦。”
她款款深情的倾诉衷肠,却因为一直低着头看不到严曦的表情。
严曦听了她的话,若有所思的一笑。随后伸手拉她坐了下来,温言道:“别讲那些虚礼了,坐下来陪朕用膳,朕才更高兴呢。”
李婉婉被他拉着坐了下来,挣扎了一下,无奈严曦的手劲居然有点大,她挣不脱又瞧严曦含笑看着她,顿时脸上飞霞一片。
严曦沈声对她说:“陪朕用膳吧。”
她欢喜害羞的一笑,低低的回了声:“是!”
用完早膳,严曦又坐了坐用了茶后,便说道:“朕还有些事,就先去了。”
李婉婉忙起身要送他出去,严曦临上辇前,回头笑着对她说:“你且回去歇着吧,午膳时,朕来与你庆生。”
李婉婉心中欢喜,含笑应了。
再次折回梳妆台前,她的心情完全变得开朗起来。
一叠声的催人赶快为她上妆梳头换衣,竟是精心打扮了两个多时辰。
等到她欢喜的坐上肩舆前往宴席地点时,宫中妃嫔差不多都到齐了。
此时见她到来,忙蹲下请安。
李婉婉端庄矜持的微微抬手,旁边的女官便念道:“起!”
李婉婉入了座,含笑道:“本宫来迟了,让诸位姐妹久等。”众人忙说不敢。
李婉婉又瞧见最上首的龙座还空着,左手位置也是空着的,便有几分不悦。
说道:“陛下前朝有事故而不得早来便罢了,坤妃怎么竟也还未到?”
便偏头对身边宫女说:“看来他是要人请才能移动大驾了,既如此,你便你去承欢殿走一趟吧。”
那宫女忙答应着要去,正在这时,一声唱喏:“陛下驾到!”
李婉婉大喜,忙起身抬头要离座迎接,却抬眼瞧见一幕,顿时变色。
只瞧见严曦仍旧是在众宫人簇拥下而来,他身边却紧跟着恬熙。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说有事去了吗,怎么会与坤妃一起来了?
李婉婉愣住了,早上被严曦捂暖的心又一点点的凉了下来。
她不愿让别人看出端倪借以嘲笑,便极力撑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含笑迎接了严曦,然后瞧了一眼恬熙,状若无意的说:“臣妾正想着人前去请坤妃呢,没想到陛下先将他带来了。倒是省了臣妾的一人脚力了。”
严曦还未说话,恬熙忙解释道:“皇后且莫误会,我准备好正要出发时,恰好陛下过来邀我一同赴宴,这才两人凑到了一块。”
李婉婉听了一笑,说:“坤妃这话说的本宫不懂,本宫何曾误会,怎么误会了?坤妃难道是对本宫有什么误会不成?”
说完她笑着对严曦说:“陛下瞧瞧,坤妃多心了呢。”
恬熙自悔话说错了,此刻被她挤兑也只能赔笑道:“是我糊涂说错话了,皇后请别往心里去。”
严曦此时笑道:“爱妃确实是小心眼了,皇后岂是那种胡乱揣测拈酸吃醋的无知妇人。还不快给皇后陪个不是。”
恬熙一愣,他成为坤妃以来,虽位列副后,却因严曦的偏爱免去一切日常礼节。
也就是见了李婉婉也不用行礼问安,以免尴尬,现如今却要向她赔不是。
可他终究不会违背严曦。
忙走上前真要向李婉婉躬身。
李婉婉微侧开身避开他的行礼,淡淡说道:“罢了罢了,今日是我的生辰,何苦在这里站着说话纠缠。陛下,还请入座。”
她避开了恬熙,让他有点尴尬。
严曦看在眼里,含笑道:“也是,这样站着你来我往的好没意思,还不如瞧瞧宴席上又有些什么新鲜花样有趣呢。”
说着便当着李婉婉和众人的面,伸手牵着恬熙一起入了席。
这一下立时让李婉婉开始尴尬了。
她又是羞恼又是伤心,却还强撑着不露声色。
自己入了席不再生事。
刚刚的一幕大家都看在眼里,自然也都知道方才瞧见了怎样一出好戏,底下各自窃笑。
只是面子上自然仍旧是要一副恭敬之态,恭贺皇后千秋之喜。
只是刻意着重恭贺她与皇帝伉俪情深之类的,自然是有种恶意的揶揄了。
李婉婉自然不傻,心中憋了一团火,却也只能忍住。
宴席一直开到了晚上,李婉婉托辞有几分不胜酒力,要先退席休息一下。
严曦关怀几句,便让她下去了。
李婉婉扶着心腹宫女金珠的手,对跟在身后的诸位宫人说:“你们且退下,本宫要清静清静。”宫人们低低答是,便退下了。
李婉婉便只带了金珠一人,沿着一条鹅卵石小路,沉默的散步着。
走着走着酒气上涌,腿就有些酸软了。金珠瞧见旁边林荫掩饰下有一石桌石凳,便说道:“娘娘若不到那里去休息一下?”
李婉婉点了点头,金珠便扶她过去,先用自己的手帕垫了,这才扶她坐下。
李婉婉静坐良久,突然出声问道:“金珠,你说陛下待本宫与那坤妃,究竟哪个更加情重些?”
金珠一愣,想了想却不知该如何说,最后只能说:“娘娘,陛下当初是执意要立您为后的。能将这国母之位赐予您,难道还不能说明您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吗?”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别人用来安慰她的理由了。
李婉婉这次听了,没有更大的反应,只是怔怔的说:“是吗?”随后再度陷入了沉默,金珠便也跟着闭口不言了。
不知过了多久,又一阵脚步人声远远传来,金珠低声道:“娘娘,有人过来了。”
李婉婉烦闷的说:“别管他,咱们只不出声便行了。”
可待到人们走近了,却听见一个男生:“朕说过,前日瞧见那鲤鱼池旁的几株曼陀罗开的最好,今日非要带你去瞧瞧。”
却是严曦,李婉婉一愣,正想起身。
又一个声音响起:“你说的这样好,那我定是要去瞧瞧才是了。”
这次是恬熙。
李婉婉正准备川林而出的身子立刻顿住,随后又缓缓坐了下去。月亮升的高了,借着林荫树影的遮掩,没人发现林中躲藏着人。
李婉婉却瞧清了,正是严曦揽着恬熙的肩,快步走过来了。
李婉婉脸色发白,却还是努力竖起耳朵,听他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