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大船,在水面上缓缓航行,向巨山岛的方向驶去。
李小民身穿水军将领服饰,手按剑柄,昂然立于船头,只觉意气风发,心中畅快至极。
在这艘大船周围,是大批的小舟,上面都坐满了官军,个个手执刀枪,紧张戒备地看着四方水面。
也难怪他们担心,巨山草寇,惯于水战,不知在这水泊之中,淹死了多少前来进剿的官军。
想起那些同袍的前车之鉴,由不得众官军不胆寒心怯。
李小民倒是一点不担心,他向秦贵妃请命,前来担任水军进攻的总指挥,就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心里倒还期待着敌人水军出现,早点打完,早点收工。
低下头,看着船下的水花,李小民暗暗叹了口气。
只可惜这水泊太过广阔,而自己凝冰咒的时效也不过半个时辰,不然的话,自己凝冰咒一出,水面如平地一般,直接带兵在冰上走过去就行了,还管敌人什么水军不水军?
正在寻思,忽听一阵激烈的锣声在水面上响起,李小民举目看去,却见在远处的水面上,一支水军自水流岔道驾着小船向这边赶来,为首一人,年约三四十岁,满脸胡须,身穿皮甲,高大壮硕,手执一柄鬼头大刀,指着李小民大笑道:“李副帅亲自来此,小人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旁边有认得此人的官兵,惊呼道:“是朱顺!贼寇水军统领朱顺!”
李小民抬头瞟了朱顺一眼,也懒得多说,一挥手,官军便驾着大小船只,向朱顺那支水军驶去。
朱顺哈哈一笑,却不接战,回身作势,指挥着部下水军,直向水面岔道驶去。
官军见贼寇败退,都是精神大振,大声痛骂朱顺胆小如鼠不敢接战,见了朝廷大军征讨,只敢望风逃窜。
李小民却知道朱顺纯粹是想引自己追过去,见他费心设下圈套,也不好拂逆他的盛情,便懒洋洋地挥一挥手,有气无力地道:“追!”
追字出口,众官军得了将令,一边大声应承,一边飞快地划着船,追向敌军逃去的方向。
站在船头,看着敌军越逃越远,李小民却不着急,只是下令部下船只要紧紧跟在一起,不要被敌寇趁机杀出,从中截断。
前面的水面越来越狭窄,大船渐渐行走不便。
李小民便令停下大船,懒洋洋地道:“既然贼寇已经逃了,我们就先回去休息吧!”
众官兵闻言惊讶,既然出来打仗,怎么还未接战便要回去?
只是将军既发了话,便不能不遵,都唯唯听令,掉转船头,向后方划去。
正在退兵时,忽听一阵锣响,在水面上震开,旁边的几条水道中,几支船队一齐划出,上面站的都是巨山水寇,放声大叫道:“狗官,看你往哪里逃!”
官兵看到中了埋伏,不由一阵慌乱叫喊。
李小民却回身瞪了一眼,呵斥道:“慌什么?用箭射他们!”
官兵们闻言猛醒,慌慌张张地举弓射去,却因距离甚远,未射到中途便落了下去,坠入水中,倒引得那些操舟驶来的贼兵一阵嘲笑。
李小民叹了口气,想想这支官军自己新带,未曾好生操练他们,而且大部分是初次水战,能有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便叫了传令兵来,让他们去挥动旗号,用旗语给各船将领下令。
在将领们的率领下,各船官兵擎起强弩,瞄准远处的敌船,嗖嗖连声,将弩箭射了出去。
船头的贼兵们正在大声嘲笑,忽然看到利箭袭来,都大惊失色,未及射闪,便已被利箭射在人群之中,血光迸现,当场便有几个贼兵软软地倒在船上,或是一头栽入水面之下,将水面染得一片殷红。
见到官兵军弩如此远的射程,贼兵们惊慌起来,一边将舟驶近官军,以求接战,一边射出弓箭,远远地向官船射去。
船上的官兵们却大都是李小民从军中挑出的箭手,见贼众与己对射,倒不惧怕,一边由盾手举起盾牌防护,一边张弓搭箭,射向远处的贼船。
利箭漫天,两边水军相互对射,逐渐靠近。
在激烈的箭雨对射中,不时有受伤的士兵惨叫着摔下船去,相比之下,倒是贼军伤亡要更多一些。
一个官军盾手正举手护着身后的同伴,偶一低头,看到水下似有影子一闪,不由大惊,放声叫道:“是水鬼,贼寇派水鬼来凿我们的船来啦!”
众官兵都是大惊失色,巨山草寇,一直能抵御官军的围剿而不畏惧,其中所恃的一条,便是水性极好的贼兵。
现在,敌军已经使出这一绝招,让没有潜水兵的官军如何抵挡?
另一边,李小民站在大船船头,却在皱眉纳罕:“怎么我部下官兵里面,还有这样的人才,我派出去的水鬼他都看得见?哦,我知道了,他们是管战斗潜水员叫水鬼的,张逆率领的就是巨山水鬼部队,现在水鬼对水鬼,可有好戏看了!”
※※※
在水面之下,大顺水军首领张逆凝神秉息,奋力向官军大船游去。
即使是在水下,他依然瞪着双眼,透过清澈的河水,将水下的景物看得清清楚楚。
久居水泊,他的水性,已是好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
每天里面倒有大半时间是在水中过的,常能独力抱起一尾大鱼上岸,让部下和山寨诸位头领惊叹不已。
他的手臂奋力在水下划动,看着官船就在眼前,当中通通透透,除了清水之后,再无阻碍。
一股强烈的兴奋与自豪在他的心中浮起,在水下,他便是真正的强者,不管是谁,都无法在这里击败他,巨山山寨的水军头领——‘浪里黑条’张逆!
每当官军来袭,这八百里水泊,便是他的战场,每一次都杀得官军落花流水,不知有多少官兵,被他凿沉了船只,恐慌地在水中扑腾,最后绝望地淹死在大水之中。
而他部下五百水兵,跟随着他凿沉了无数官船,被官军恐惧地称为“水鬼”,谈而色变。
现在,那乳臭未干的官军副帅,亲自率军来攻,便要成为他下一个牺牲品,为他纵横水泊多年的丰功伟绩,再添上重重的一笔!
正在兴奋地想着,他赫然发现,自己已经游到了官船前面。
仰头看看上方,透过流淌过的河水,张逆利用自己那极好的视力,隐约看到身穿银甲白袍的少年敌将,正站在船头,极目远眺,不知道是不是在为战况而暗暗忧心。
张逆冷冷一笑,在心里为这个狂妄少年判了死刑,正要游过去凿沉大船,让这满船兵将都去水里喂王八,却意外地看到,那少年将军似乎感到了自己的目光一样,低下头,冲着自己,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张逆大吃一惊,这还是第一次,他藏在水下被敌将看到,这让他不由寻思,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或是那敌将根本就只是看着水面傻笑而已?
一边想着,手中却不停下,伸手在腰间抽出铁锤凿子,游到官船下方,便要开工。
跟在他后面的几个水兵,也都拿出了凿子,便要和他一起动手,将大船船底击漏。
水下的张逆伸手摸着船底,忽然眼前一花,一个身影缓缓浮现面前,可以看清那是一张脸,正在望着自己,阴森森地冷笑。
张逆猝不及防,几乎被呛得喝上一口水,慌忙一蹬船底,向后方游去,仓惶地看着那身影,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那身影也不追击,依旧停在原地,身形渐渐浮现,却是一个满身流血的将领,那恐怖的笑容,看得几个水兵都胆战心惊。
张逆呆呆地看着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狂跳,似要从口中跳出。
他细端详那满脸是血的面庞半晌,他忽然失声狂呼,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可是是在水下,他的声音,不能传达出去,倒让水流呛进他的气管,让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那恐怖鬼影阴森森地微笑着,轻轻地道:“张头领,你现在已经认出下官了,是不是?”
惊慌恐惧之中,张逆大口大口地喝着水,拼命地咳嗽着,双臂用力,惊悚至极地向上方划去。
他的头,迅速伸出水面,带起大片水花,水淋淋的脸上,满是恐惧至极的表情,张开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嚎:“何炯!”
官船上的士兵,看到水下陡然冒出一个人头,都吃了一惊,定睛看去,就有从当地县衙征召来认识张逆的官兵惊呼道:“是浪里黑条张逆!他来凿我们的船了!”
李小民微笑着,饶有趣味地看着那恐惧的贼寇,却见他一头黑发,脸庞黝黑,皮肤也是黑得如同鞋油一般,不由大感有趣,暗笑道:“果然是浪里黑条,名不虚传!”
官船上的士兵慑于他的威名,都大惊大恐,张弓搭箭射向水上咳嗽喘息的黑人。
那黑脸黑身的黑汉子,见箭雨射来,慌忙向水下游去,让那些射到水上的利箭,都射了一个空。
刚躲开箭雨,李小民在水下未曾松懈,便见那满脸都是血迹的汉子出现在自己面前,阴森森地道:“张逆头领,你在怕什么?难道是怕我这个被你害死的无能敌将么?”
张逆心中震骇,无可言喻。
想当初,他也曾经害怕水鬼报冤,却被当时的四头领公孙不败努力安慰,道是他身怀仙术,镇压这些小鬼不过是易事。
这些年来,果然一个来报仇的水鬼都没有,这让他安心不少,因此作战更是勇猛,不知把多少官兵变成了水鬼。
谁知现在何炯突然出现,让他安能不大惊失色?
不远处,激烈的扭打声传来。
张逆不由自主地向那边看去,却看到自己带来的那几个部下,已经被一团团的黑影围住,揪住他们的脖子,利爪轮向他们身上,将他们的皮肉,一块块地撕下来,扔到水中。
还有些身穿官兵军服的厉鬼,满脸悲愤之色,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咬住那些水下好汉的身子,将他们的血肉,狂吞入腹。
痛得水下的巨山好汉,都拼命扭动挣扎,想要叫喊,却叫不声出来,只是呜咽咳嗽,被水呛得死去活来。
看到这般惨烈情景,张逆恐惧不解,却无暇多问,丢开手中锤子,伸手从腰间水靠拔出一根峨眉刺,以迅猛无伦的攻势,狠狠向面前的何炯刺去!
见峨眉刺分水刺来,何炯不躲不闪,任由张逆刺穿了自己的身体,只是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张逆,眼中满含讥俏之意。
他的手,已经搭上了张逆的肩膀,轻轻一振,十道尖利的指甲自指尖弹出,狠狠向下一划,将张逆身上穿的水靠划开,大片血肉,在尖爪间绽翻开来,血肉模糊,看上去甚是骇人。
鲜血霎时融入水中,化为红色水雾,将张逆整个身子淹没其中。
何炯的鬼爪,如情人般温柔地抚摸上张逆的右手,握住他手中的峨眉刺,轻轻一捏,便见张逆痛苦地张口呜咽,一只右手,已经被捏得骨碎如泥。
何炯阴冷地微笑着,将满脸流血的鬼面凑到张逆耳边,低低地道:“张头领,多年前承你厚情,今日必当回报。你放心,我虽然会撕碎你所有皮肉,却不会直接杀了你。我要你这善水的头领,淹死在你纵横多年的水泊之中,永永远远,做一个受尽苦楚的水鬼!承主人厚恩,为我持咒超脱,我现在已经脱离了水鬼的身份,可以离开水泊,回家去探望老母妻小,然后再回他帐下听令。不过,如果可能的话,我每年都会回来探望,帮助留在这里的兄弟们,好生照料你这位有名的水下英雄!”
※※※
水面上,激战仍在继续。
有几支巨山水边的小船,已经靠上了官军的船只,好汉们举起刀枪,与船上的官兵猛烈拼杀在一起。
官兵所用,大都是长枪,在水上伸出,刺透一个个敌兵,将他们扔到水下。
巨山水兵,一面交战,一面惊讶,为什么这一次作战,水下的兄弟们还没有把敌军船只凿沉,害本方兄弟在交战中死伤众多?
正在想着,水下浮起的一具具尸体引起了好汉们的注意,便有人凄厉地惨叫起来:“小弟,你怎么死得那么惨啊!”
那位好汉,纵身扑下水去,不顾水深,拼命地游到一具穿着水靠的尸体身边,抱住那血肉模糊的兄弟,放声大哭,声音苦痛,引人闻而落泪。
这一声惊叫,引起了交战双方的注意。
许多水寇都从越来越多浮上水面的尸体中认出了熟识的战友,都惊惶大叫,不知道一向神勇无敌的水鬼部队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官军之中,却是欢声雷动,不敢置信地惊喜狂叫道:“水鬼完了!巨山贼寇里的水鬼们,都死在水里了!”
大船上,李小民怡然微笑,心中暗道:“他们算什么水鬼,假水鬼遇到真水鬼,以后就真的得做水鬼了!”
巨山水寇心胆惧裂,虽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也知道今天自己这一方要倒大霉,都拼命划船,向远处水道逃去。
划来划去,忽然发现船中有水,将受伤的兄弟们都浸在当中。
当下便有人惊呼起来:“完了,船漏了!”
水寇们拼命地拿起器具,堵着船的窟窿。
可是让他们绝望的是,船下传来阵阵剧烈的震动,船底的大洞越来越多,甚至让许多好汉的脚都陷进洞中,水下好象还有人用手死死地抓住他们的脚踝,让他们无法拔出。
恐慌迅速在水面上蔓延开来,水寇们惊慌嘶喊着,看着一只只的船迅速沉入水下,最后自己也被整船拖了下去,象被一张无形的大口吞没一般,在水面上,一点踪迹都未曾留下。
这个时候,朱顺已经率部下,驾驶着最大的一条船攻上李小民主船前方,见此情景,心胆俱裂,知道水下有了强大的敌人,自己是无法乘船离开来。
从前自己和张逆用来对付官军的圈套,现在已经套到了自己头上!
他当机立断,双脚用力一蹬船板,整个人飞身跃起,落在大船的船板上,飞起一脚,将面前一个官兵踢翻,挺着明晃晃的钢刀,直取李小民,便要擒贼先擒王,捉住他再说!
看着贼将满目狰狞,挺刀扑来,李小民却是一点都不着慌,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拔出腰间宝刀,狠狠一刀劈过去,当场便将气势汹汹的朱顺手中刀刃打上半空,只留下一个刀柄,愕然相对。
他的身子,在惯性的作用下,一时收不住脚,仍向李小民撞来。
李小民抬起脚来,狠狠一记窝心脚,重重踹在朱顺胸膛上,便听一声闷哼,朱顺胖大的身子被踹飞出去,重重撞在后面爬上官船的一个水寇身上,滚作一团。
后面的官军见副帅大显神威,一个照面便将声名震于水泊的贼将朱顺打倒,都是精神大振,扑上去按住朱顺,将他牢牢捆住,又有许多官兵举刀冲到船头,与那些拼命往船上爬的贼兵狠杀起来。
眼见主将被擒,那些对他忠心耿耿的好汉们,都红了眼睛,顺着两船间的踏板,大步冲向官船。
可是对面官军的抵抗也甚是激烈,众多好汉挤在自己的船头和踏板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前面的兄弟与敌军血战拼杀,不能前进一步。
突然间,众好汉忽然同时产生了一个感觉:对面的官船,好象变得更高大了一些,而且还在不停地上升,让他们有一种高不可攀的无力感觉!
冰冷的河水涌上脚面,让惊讶的好汉们找到了这一错觉的原因:自己的船,正在迅速地向下沉!
惊慌的叫声从他们口中发出,踏板上的好汉们,因为两船高度相差过多导致踏板倾斜,一个个地掉入水中,在里面费力地扑腾着。
船不停地下沉,好汉们站在齐腰深的水里,愤怒无助地看着水面漫过自己的腰部、胸膛和脖颈,终于体会到了,当初残杀那些官兵时,那些被淹死官兵的感觉!
整艘船,带着上面满满的巨山好汉,迅速沉入水下。
无数的水鬼嘶吼着,蜂拥而至,抓住那些害死自己的敌军,将他们撕得粉碎,让一篷篷的鲜血,涌上水面,将这一片水泊,染得鲜红鲜红。
※※※
巨山水泊附近的百姓,都在惊讶地传诵着一个消息:巨山水泊的好汉们,被远征而来的官军打败了!
据说,水性天下第一的浪里黑条,被官军淹死在了水里,一同在水战中死去的,还有他部下所有水性极好的好汉。
水军的另一位头领朱顺,被官军副帅亲自擒住,也不上报,便在密室中关了起来。
待得众人再看到他时,他的身上,已经被斩了数百刀,伤口无数,整个尸体已经看不出一点人形。
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百姓们也不敢出门,整日里躲在家中,提心吊胆地看着风色,也不敢再给巨山岛上的好汉们报信。
反正附近水上的好汉都被官军在这几天扫荡一空,就是想报信,也找不到什么可以报信的人。
“兔子不吃窝边草”,好汉们虽然喜欢抢掠,却不抢劫附近民家,有时还给他们些好处,让他们为自己提供安全保障。
官军可就大不相同,有了抢劫的机会,哪肯放过,附近家底殷实的人家,就被官军扫荡了几次,家里的细软都被搜走了。
幸好这次带队的,是秦老将军的女儿秦贵妃,军纪森严,在她的强力镇压之下,官军们还不敢做得太过份,只发些小财,也就算了。
在几天的扫荡之后,李小民已经率军清除了外围的水寇,搜集了大量船只,将大批的军队,运上了巨山岛。
巨山岛占地广泛,果然是一个十分巨大的岛屿。
在岛的西南侧,一座巨大的高山耸入云端,巍峨壮丽,便是天下有名的巨山。
勒马立于巨山脚下,看着满目壮观的山水风景,那身披甲胄、绝代风华的丽人不禁慨叹道:“如此好的风景,却被贼寇占据,真是可惜!”
与她最亲近的宫中内侍,大军副帅李小民骑着一匹白马,恭敬地侍立在她身后,看看别的侍从都远远地在外围保护,便催马上前,凑到她身边,低声笑道:“既然娘娘喜欢,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建一座行宫,在这风景秀丽的山水之间,双宿双飞,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娘娘说这样可好?”
秦贵妃美艳面庞上,浮起一朵红云,想要伸手轻轻打他一下,却又怕被侍卫们看到自己这般轻狂举止,只得抬手轻掩脸上红晕,低声道:“小声些,若被别人听到了,今天晚上,不让你上床!”
李小民嘻嘻一笑,也不在乎她的威胁,只在心里得意地想道:“敢对老公这么说话,今天晚上,一定要活活弄死你!”
秦贵妃努力抑制狂动的心脏,抬起头来,看着山上隐然挥动的旗帜,叹息道:“这山势如此险峻,若要强攻,只怕损伤必多。小民,你可有什么好的法子么?”
李小民搔搔头,微笑道:“一时还没有。不过过几天,说不定就能想出来了。可是,我想主意需要娘娘帮忙才行,娘娘说对不对?”
秦贵妃脸上红云泛起,轻咬樱唇,恨恨地道:“每次你都这般说,所有羞人的事都替你做过了,你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
李小民微笑道:“也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个姿势很有趣,今天晚上,定要与娘娘试上一试!”
秦贵妃被他说得羞窘不堪,再不理他,催马驰开,一直奔到军前,喝道:“秦宜福,你可准备好要攻山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