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走过很多年,回头才发现:我曾经的脚印是那么模糊。
春天到了,同学们都开始发情了。
五月的天气很适合搞对象,我眼见一对对情侣成双成对出现在校内的座椅上,操场上,校外的公交站牌前,宾馆前。
心中颇有感慨:新时代的骄子总能及时把握大自然的气候变迁。
李淑云好像疲软了,完全不复当年的神勇,这点我从小三日益肥壮的身体能看出来,我问小三:怎么李淑云不对你死缠烂打了,你俩的起伏有点大。
小三回答:都他妈当过妈的人了,能怎么折腾。
想想当年俩人一天就抽时间吃两个烧饼的激情,在看看现如今两人一月不到两次的荒凉,我觉得这世界变化很快,很
精彩。
学生会主席刘严冬现在没事就往我寝室跑,他说他感觉我上辈子是给他收尸的人,所以这辈子要给我收尸,我听到这句话感觉后脊梁骨一凉,赶紧把他踢开。
我没想到的是长相不错的刘严冬竟然没有女朋友,我说就冲你天天抽烟跑那小洞去偷窥的劲儿你也得找个吧,他叹息一声说不找,不能找,不能找。
听完我就知道这家伙也是个有过悲惨命运的人。
我没继续问他,他就盯着我看了半天说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我说不想问,他就一下蹿我身边说不行,你不问我还就非给你说,然后他陈述了他那比白恺还悲惨的经历,那叫一个二。
刘严冬初中时候找了个对象,是他们同班同学兼班长,他那会是体育委员,俩人一起主持了一次班会就对上眼了,我很好奇主持班会怎么能对上眼,他说他没注意踩了她一脚,然后对方就要求他负责了,这个理由是我前所未闻的,不禁对他们班长心生佩服,踩一下脚就要负责的理由不是每个人都能想到的。
“后来呢。”我问刘严冬。
刘严冬苦笑一下点上烟继续说,“后来我们谈了五年恋爱,高二时候她把她第一次给我了,要求我更加负责,我当时很冲动很激动,抱着她对她说我一辈子都会对她好,我还把那个带血的床单收藏起来了,只是没想到后来长毛了,我不知道这不是不是预示我们不会在一起。”
“你直接切入主题,怎么分的。”
“草,你就不能听我多说点!”刘严冬抽烟的那狠劲就像要把烟屁都吞进去,“行,我切入主题,后来就分手了,原因你知道是啥不。”他眼睛像是充满了苍凉。
“不知道。”我上哪知道去。
“原因很诡异:她说我没把我的第一次给她,然后就跟我分了。”说到这他自己摇了摇头,忧伤伴随着头皮屑飘到我的床单上。
我着实愣了,这叫什么理由,“她怎么知道你没把第一次给她。”
“因为我们的第一次持续了二十分钟,她当时不懂,后来她懂了,就这样。”刘严冬眯开刚才紧绷的双眼,似乎在说一件很轻松的事。
我算见识到什么叫世界十大奇迹了,这都是什么事,这样也行,我叹了口气拍拍他肩膀:“节哀。”因为这种理由被抛弃,我觉得这是人间惨剧。
“等等,还没完,你以为就这么简单?”他又拿出烟要跟我对烟,我推开他:“别跟我对烟,对烟死老婆。”
“后来我才知道,因为有个男的把第一次给她了。”刘严冬自己拿火点上,刚才他抽的很快,几乎是一口猛劲下去,五分之一就没了,“那个男的是我们初中的卫生委员,诡异吧?”
看着刘严冬快哭的笑脸我不知道说什么了,我顿了顿,“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
“说吧。”
“为什么你把这事跟我说,如果是我,我会埋在心里。”我毫不掩饰。
“因为我认定你是上辈子给我收尸的人。”刘严冬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他的恋人,我浑身一哆嗦又把他踢下床去,“好吧,我听完了,你的故事很精彩。”
我不知道这种事能跟他说什么,他和白恺的经历有点相似,男人,有时候不需要安慰,需要的或许只是一支烟。
不过我还是很惊异于他能把这种事跟我说,想想我也不奇怪了,他本来就是个异类,思维方式总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异类。
刘延东告诉我,这事目前就三个人知道,他,她,我,我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无奈。
我告诉他其实他和白恺的经历很像,他们俩没事可以交流下经验,刘严冬认真思考了一下说算了吧,没准同病相怜就顺手同性恋了。
虽然我表面对他这事没说什么,但晚上我睡觉时候琢磨了好半天。
人与人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喜欢变化,有的人喜欢变化却变不了,还有的人不喜欢变化却变了。
高中和大学是完全相同而又不同的两个概念,相同的是这两个地方都有青春,不同的是这两个地方的青春不一样,高中的青春是憋尿,大学里的青春就是撒尿,一样的情感,不一样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