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崩溃,一瞬间感觉天塌地陷谓之崩溃,比如我看清那俩人是刘严冬和盈盈的一刹那。
我呆呆站在那看两人有说有笑的消失在街道拐角,天空仿佛暗了下来,眼前什么都没有了,行人的脚步声在耳中慢慢消散,风依旧在吹,呼吸依旧在进行,可我不知道该往哪走了。
一直以为自己的内心很强大,但此刻我感觉自己像极了一个无助的老头儿,想行动两步却擡不起脚,想睁眼看看这世界却感觉周围都很刺眼,我如同被放在真空装置中,浑身上下每一处细胞都难以活跃。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坐在路边的台子上,满地的烟头和灰烬,我摇摇晃晃站起来扶住旁边的路标牌深深喘息一口,自嘲的笑了笑我艰难的往学校里走去。
路上我杂乱的脑袋想了很多很多,我拼命的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认可他们的做法,他们都是热血青年,都是青春少年,七情六欲当然也难以避免,几十个理由从嘴
里慢慢嘟囔出来,可一瞬间这些理由都被盈盈的笑脸击破,就像我身上的一个器官被别人掏去再也没法找回一样。
可我有什么资格去考虑盈盈的问题?
他们俩是恋人,恋人发展到一定关系,去做这些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儿,我凭什么去干预,凭什么去难过,我算盈盈什么人,只不过是个哥们,即便我们点破过那层关系,可我们终究是哥们关系,我有我的秦楚,她有她的刘严冬,各谈各的,我干预个蛋!
我难过个蛋!
我就俩蛋!
都给秦楚,草。
我开始疯狂的奔跑,从南边小区一直狂奔到北校区,一路上见什么踢什么,有多大劲儿使多打大劲儿,矿泉水瓶包装袋不知被我踢飞多少,大大小小的石子一次次的冲击着我的脚尖,不知道什么是疼,什么是累,我只知道这样能让我不那么憋屈。
一擡眼我已经干到操场了,周围空荡荡的,平时满满的活动分子此刻不知道都蹿哪去了,偌大的操场上不超过五个人,我径直走到一棵小树前,倾尽全身力气一拳砸将过去,小树咯嘣一声从中间裂开,我手背上立马擦掉了两块皮,鲜红的血液慢慢沁出,我拿舌尖舔了下,一股子苏打水味,涩的发苦,等手背处的疼痛感传来,我才略微平静了些,我慢慢坐在树下掏出烟,拿烟的手有些颤抖,我哆嗦了好几下差点把手指点着了,左手换右手才勉强点着手里的烟,狠狠吸了两口,烟气顺着嗓子眼下去,一路上引发多处疼痛,如同一条灼热的烧火棍在体内流窜。
自己在那坐了许久,秦楚的电话响起后才将我从迷幻中拉回现实,我做了次深呼吸才接起秦楚电话,她说她下课了过来找我,我犹豫了下告诉她在校门口碰面。
挂掉电话后我直起身来拿手使劲敲了几下脑袋才慢慢往校门踱去,我知道我此刻像具行尸走肉,活人的身子,死人的脸,我从未想过有一天盈盈会这样,她在我心里是那么纯洁不可冒犯,而下午所见到的一切将我这些年来内心对她的感觉击的溃不成军,此刻我好像明白了盈盈在我心中的地位。
见到秦楚前我尽力将我的精神状态调节到最佳,男人是理性动物,我明白自己该做什么,秦楚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我心情好了点,眼前冰雪倾城的秦楚是我的,她哪里比盈盈差?
我竟然还看着盘里的还惦记锅里的,于是我内心的矛盾又加了一层。
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下午的一幕,我强颜欢笑和秦楚一起往程俊涛所在的酒店走去,秦楚有点紧张的问我下午和程俊涛都去了什么地方,我开始还能很顺畅的将事情经过告诉她,可后来经过那宾馆时我压根听不见秦楚问我什么,她连续说了好几遍我才猛然回过神来告诉她我们两人都没受伤,下午打架的事我也不想瞒她,就算我不说也保不齐程俊涛会说,我还是别挂一个骗子的名号了。
秦楚见我不对劲于是很关切的问我怎么了,是不是累了,看到我手背上的血块她连忙从兜里掏出纸巾来给我包上,边包边轻轻叹息:“你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语气中满是哀怨和关怀,她以为是我下午打架留下的痕迹吧,听的我很不是滋味,满肚子的愧疚和自责,我轻轻握住她小手放在嘴边:“谢谢,谢谢。”
“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了。”秦楚擡脸孤疑道,楚楚动人的脸庞和内心混乱的我比起来是那么圣洁,我摇摇头没说话,只是紧紧握住她手,秦楚是个很聪慧的女孩,我的异常她或许能看出来,可她什么也没说,她是属于那种自信的女孩,并且能给我充分的自由活动时间,她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锁住男人的时间没用,我要锁就锁住你的心,嘿嘿。
到酒店门口时程俊涛已经洗刷完毕在那等着我们了,见到我和秦楚亲密依偎着走过来他脸上没有表现出异色,这就是他修养所在,心里想的东西绝对不表现在脸上,都随着大肠排出去了。
秦楚见到他后歉意笑笑:“真不好意思了,下午有专业课,没法不去。”
程俊涛洒脱一笑:“那都是小事儿,再者说我也没那么小心眼的,这你还不了解我么。”三人打了声招呼秦楚说一起去吃晚饭,我强打起精神和他们往一处湘菜馆走去,一路上看到许许多多恋人或亲密或淡漠或吵架,可我怎么看,他们都要比我强很多,以往在我看来很柔美华丽的路灯都好像在嘲笑我,它们在笑我的花花肠子,笑我的有话不敢说,笑我流浪的青春。
我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奋力往上面飘去,那块石头携带着我内心无穷无尽的纠缠和怨气往路灯猛烈飞去,然后我听到这世间最美妙的音乐:玻璃的碎裂声,顿时我好像悟到个道理:只有在我心情极度压抑和矛盾时候,才能击溃我长久以来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