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又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下雨来,滴答滴答的让人心烦,今年的雨季比往年提前了半个月,这是宋秋槐走的第十天了。
姚盈盈先在墙上的日历上头标注上记号,就又趴到床上写字继续写字,宋秋槐走的时候给她把一整个田字本每一行的第一个字都写好注好拼音了,说不等她写完就能回来。
于是姚盈盈每天写的格外认真,但他就是个大骗子!姚盈盈翻了翻,没剩下几页了,想着就觉得委屈,眼圈儿就红了。
姚盈盈今天穿的睡裙是用宋秋槐走之前送的那块鸢尾紫的真丝布料做的,因为胸部太丰满了,做了荡领的抹胸设计,贴身而不紧绷,两根带子细细的坠着,波涛汹涌的胸部呼之欲出,小肚子做了一点收腰,过于圆润饱满的臀又把裙子撑起来,裙摆到润白的大腿根,媚人的身材一览无余。
姚盈盈非常喜欢,因为穿起来像会流动的水一样,抑或是春天的风儿,总之就是非常舒服。
姚盈盈趴在床上写字,垂着的睫毛落下重重垂影,鸢尾紫色的睡衣领口有些宽松,圆润硕大的奶子被压在床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只艳红的奶头在不安分的立着,翘着小脚丫,脸上却苦大仇深,撅着嘴,嘟嘟囔囔,“怎么这么多笔画呀,这个字看起来就很坏……”
外头忽然刮起了风,“铛”不知风卷起来什么打在了玻璃上。“完蛋完蛋!”姚盈盈赶忙套上衣服匆匆忙忙往外跑。
她的草莓!
姚盈盈盖了好几层塑料布,用大石块紧紧压住四个角,又不放心,拿个簸箕压在了上头。
几个半绿不红的草莓蔫蔫的,雨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密,不知道这些草莓可不可以挺过这次暴雨,其实现在也可以吃,但是她想等宋秋槐回来再吃。
不要误会才不是为了留给他!而是因为当时他说姚盈盈栽不活!
……
另一头,距大窑村三十多公里的河堤。
渝县这儿地理位置不好,处于北方,地势也不算低,但是地形复杂,山多坡多树多,空气湿度就大,一到雨季就淅淅沥沥没完,有大有小,光这样其实也还好,但是又处于京市泄洪的支流,本身自个的雨水就处理不完,还要承接上游下来的水,不溃堤才怪,于是即使每年冬天都修河堤,雨季前也加固,但还是问题不断,是个老大难,谁都不愿意来接。
今年被派下来的是水利部一个新上任的干部,姓章。
大雨打在帐篷顶发出响亮又烦人的声音,哀嚎着的风想把一切连根拔起,帐篷横柱上挂着的煤油灯也摇摇晃晃,灯芯儿燃烧飘出来的味道让人心烦意乱。
“哎,不是我说,你哪根筋搭错了,我让你来是让你帮忙干正经事儿的,不是让你哐哐搬大石头的,你图啥呀。”
章仕珩看着煤油灯底下给自己胳膊涂药的宋秋槐无语地念叨,他从来了就搬大石头、打夯,真跟个土农民似的,这不才没几天,人黑了一圈不说,白皙的后背上都是交错纵横着的压痕,红的、紫的、青的,乍一看吓人的紧。
虽说也干了不少正经事儿,昨天最大洪峰已经安全过去,这次上中下游错峰泄洪的配合非常成功。
宋秋槐一言不发只低头涂着药,隐隐绰绰的灯光照在他锋利冰冷的轮廓,碎发垂在额前,整个人半明半暗。
忽地,宋秋槐张嘴了,有些暗哑的声音传出“最近帮我联系一下陶医生,我这里好像又有问题了。”抬眼,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章仕珩看了一眼宋秋槐的眼睛,赶紧转开目光,冷的太渗人。
讪讪地说:“好……好,我回去马上联系。”
赶紧又加了一句,“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吧,你这样在这我多不放心,当初白玉阿姨……”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章仕珩马上闭了嘴。
白玉是宋秋槐的母亲,一个知名的画家,死后知名的画家,她拥有上天的礼物——天赋,同时也时刻背负着这礼物的负担,她是个精神病,偶尔正常的精神病。
正在章仕珩绞尽脑汁想劝宋秋槐和自己一起回去的时候,帐篷门被推开,一个披着黑色雨披的人钻了进来,人还没站稳,欠揍的声音就先传出来了,“我就知道,你这个蠢货干不出来这么漂亮的活儿,果然,宋秋槐帮着你呢。”
拉下雨衣的帽子,前额被沾湿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把头发全部向后撸,露出一张艳丽逼人的脸。
“靠,闫最!”
在那个军区大院里,闫家和宋家的小楼是挨一块儿的,宋老爷子是靠带兵打仗一步一个脚印走上去的,以前历史书上还有他的影儿。
闫老头子是做军火发家的,老早之前赚了几年战争财,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洗心革面入了组织,不仅献出自己所有压箱底的东西,还利用之前经验满世界搜罗,持续供给,为最后的胜利也做了很大贡献。
闫最,就是闫家的小孙子。
闫最也白,却是没有温度的苍白,长眉若柳,嘴唇殷红,高挺的鼻梁,上挑的狐狸眼,很冷艳的长相,冷艳中又透着一些刻薄凶恶。
他没理一惊一乍的章仕珩,而是径直走到宋秋槐面前,拉开椅子坐下,笑嘻嘻地嚷着,“来,听说你娶了个村姑,快给哥们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