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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135章 (间奏二:分岔路)交个朋友

第三卷 第135章 (间奏二:分岔路)交个朋友

  到了家之后,颜君泠告诉我朝阳俱乐部已经将奖金打过来了:足足十万块钱的奖励。

  据说孙易那里也得了数额不小的出场费,不会少于八万。

  虽然这数字乍看吓人,但是考虑到以我和孙易的实力要是参与正规的擂台比赛的话,打到上流阶段,被上百万观众收看的程度也不会特别困难,那这价位其实也不过如此。

  何况,我和孙易这个等级的碰撞在朝阳俱乐部发生,这次跨年的交流会含金量一下子就顶上去了,增加的商业和品牌价值估计让李鼎大呼痛快。

  不过,颜斌那边要请出孙易这个等级的高手,肯定是出到至少六位数的价格的,俱乐部的奖金反而是小头。

  到家后,我开门道:“大过年的,咱们三个好像一直没能聚聚,今天要不一起吃个饭吧。”

  谭箐不客气地倒在沙发上道:“就等你这么说了。过年探亲虽然还行吧,但算不上什么好玩的事,亲戚来来去去就说那么几句话,问那么几个问题,除了高考就是大学,烦死了。”

  颜君泠将外套挂好后,坐在她身旁问道:“说起高考,你也快了,才剩下半年不到。准备得怎么样?”

  谭箐将柔顺的酒红色秀发盖过眼睛,嘟囔道:“上个一本应该没问题……吧?好歹西联一行让我英语水平逆天改命,考个一百二十分以上轻轻松松的,冥想和精神力开发对我的记忆力和智力也有一定的增益,否则的话可能要被逐出家门了。我这段时间除了非不得已可没怎么复习。”

  我笑道:“实在不行的话,可以兑换几个月时间,特训之余顺便刷题,如何?”

  “我看你是想我死。”谭箐大拇指朝下地对我吐了吐舌头,似乎想要再呛几句,却突然顿了顿,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道,“不过,你倒是给了我一点灵感。嘿嘿,说不定我正有对策。”

  我们在客厅聊了一阵后,突然听到门被打开。林蔚烟背着手走了出来,探究地问道:“周铭,你回来了?啊!颜姐,谭箐,新年快乐!”

  两周未见,我的室友今天似乎在家没出门,出来时穿着休闲的淡蓝色运动裤和白色背心,外面套着一件宽松的灰色连帽外套,却无法完全掩饰她漂亮的锁骨下丰挺的酥胸。

  林蔚烟乌黑的长发高高盘起,扎成一个随性的发团,慵懒而惬意,鼻梁上架着一对秀气的圆框眼镜,镜片后清澈的双眸闪耀着惊喜的光彩,在看到我们时露出了盈盈笑意。

  比起上次见到她戴上眼镜的样子,少了几分温婉的清丽,多了几分少女般的娇憨。

  长得好看的人,无论是什么样的风格都能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真是太不公平了。

  “新年快乐,你已经从姑苏回来了吗?”

  “嗯,我回家住了几天。你呢?叔叔阿姨还在川南吧,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林蔚烟坐在我对面的沙发椅上轻描淡写地答道。

  “好像大年三十前一天刚到南滨。”我指了指身旁的颜君泠说道,“这不是奉命赶回来帮这位办事了?大过年的也不让人安心休息,跟你的黑心老板有得一拼了。”

  颜君泠熟若无睹地无视了我的调笑,温和地对林蔚烟说道:“新年快乐,蔚烟。这几天没有周铭在一旁吵闹,应该挺悠闲的吧?”

  林蔚烟含笑道:“不至于的,周铭是个很安静的人呢。而且,在年关这种时节,还是觉得热闹点会更安心。回家的时候大家都风风火火的,现在离开了,反而有点怀念那种氛围呢。颜姐你和谭箐呢?”

  谭箐翘着二郎腿道:“风风火火是对的,我爸妈探亲连带着我也满海州跑,不得不叫颜姐帮我找了个借口逃了出来。过年就是这点让我最烦。”

  我问道:“看袁向东那小子发的群聊,他也回姑苏去了,有没有带女朋友一起回?”

  林蔚烟摇头道:“这倒没有。不过我们几家人聚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直在跟小梅打电话,每晚都要溜回房间讲好几个小时。”

  我笑道:“东子这人废话比我还多,也难得小梅受得了。”

  谭箐揶揄地说道:“说不定正是被你给传染了。”

  “那你就小看蔚烟的表弟,我的好兄弟了。这家伙说单口相声都能说上两个小时不带重样的,我可没他这么厉害。我怀疑他正是靠这三寸不烂之舌连哄带骗地把小梅说得昏头转向,一个不小心便答应跟他交往了。不然的话,我实在是想不通小梅这么文静的女孩是怎么看上这货的。”我煞有其事地说起这个好友“光荣往事”。

  林蔚烟无奈地说道:“难怪你跟向东会成为朋友,你们的幽默感真是如出一辙,过年时说起你时,他也跟你一样描述得有眉有眼的。”

  “哦?东子也提起我了?糟了,这小子,肯定没什么好话说。”

  颜君泠嗤笑道:“若你刚才的描述便是源自跟你朋友『如出一辙』的油嘴滑舌,那你这个朋友肯定把你狠狠地损了一番。”

  我对林蔚烟求证道:“是不是这样?”

  林蔚烟掩嘴微笑道:“这我就不该说了,下次你见他的时候跟他亲自核对吧?”

  “啧,也罢。等他过完年回来了找个机会吃顿饭,有一阵时间没跟他见面了。你大学同学应该有不少留在海州的吧,有没有保持联络?”我随口对林蔚烟问道。

  她沉默了片刻后道:“是有不少留在这里工作,但是出了校园之后关系便淡了。虽然地理上没有各奔东西,但是心理上感觉都天各一方了,有些可惜。”

  我啧声道:“真是悲伤的感觉啊,这便是大人的世界么?”

  颜君泠和谭箐均是做出了干呕的样子,便是林蔚烟也失笑道:“若是其他人我还觉得这么感慨会有几分道理,但你从来都是一副心理年龄远超真实岁数的样子,这么说可是没有多少说服力。”

  “切。我可是货真价实的二十岁。甚至可以说我仍然是个青春少年,无论身心……你们那是什么眼神?一点面子都不给是吧……咳,anyways,今天我们几个刚办成一件好事,君泠准备请客好好犒劳我们,要不要一起出来吃个饭,娱乐一番?”

  “可以吗?”林蔚烟愣了愣,下意识地如此问道,旋即似乎反应过来,有些赧然地连忙加了一句,“我一个外人贸然插进来,不太好吧,你们不用跟我客气的。”

  我与两个队友对视了一眼,看到两人均是点头,便道:“你才是别跟我们客气啊。颜老板请客,不薅白不薅,一起出来玩呗!”

  林蔚烟抿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颜君泠,展颜笑道:“既然如此,那好吧,多谢了!我去换身衣服。”

  “不急,不急。我估计我们要坐一阵先。嗯,先去吃个饭,然后再怎么着?去酒吧?唱歌?可以啊,我好一阵子没唱K了。”我对着林蔚烟起身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道。

  “周铭。”谭箐忽然坐到我身旁来,一脸神秘。

  “咋地?”

  “林蔚烟有男朋友么?”她附耳问道,神神秘秘的样子连颜君泠也好奇地转过头来。

  我摇头道:“前段时间问过,没有。怎么?”

  谭箐托腮考虑了几秒后,眼珠子一转问道:“那,有女朋友么?”

  我和颜君泠“噗”的一声被她的提问呛到了。

  我眯眼打量了她一阵后,说道:“你这个问题意味深长啊……据我所知,她应该是个异性恋。你不会想要对她下手吧?”

  谭箐耸了耸肩笑道:“谁知道呢。她不是我的类型,但是这种美若天仙的妹子,除了颜姐和你那几个西联的红颜知己,我就没见过几个。哪怕不是我的类型,也很难不动念啊。”

  我脸色有些扭曲。

  虽然已经知道谭箐现在男女通吃,但是看着一个这么精致漂亮的小美女说出袁向东这种人会说出的话,那种落差还是有点剧烈。

  我转头对颜君泠说道:“我这反应不过分吧?谭箐说出这种话,我这种反应很正常吧?不是你性取向的问题,而是你这个画风日渐奔放起来了,我有点难以接受哈。”

  颜君泠无奈地说道:“谭箐,我们不是刻意要表现出很不可置信的样子,但是周铭说得也有道理,我们实在有点难以分辨你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地对蔚烟起意啊。”

  “你们啊,太无趣了。”谭箐仰头啧声对自己感叹了一声,然后又一脸坏笑地对我说道,“虽然我刚才是在开玩笑,但是有一点确实是认真的:林蔚烟是真的超级超级漂亮,哪怕她确实不是我的类型,甚至应该对女性没兴趣,我也有冲动去试着勾搭一番。我就不信颜姐也不这么认为。喂,你跟这么个美女同居,真就没有动心过么?”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皮囊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已经是次要的了,重要的是『感觉』,感觉!Connection!心灵的交流,共鸣,好不?”

  谭箐不屑地说道:“若艾莉克希丝和奥丽维娅不是两个美到爆的女孩儿的话,你这话可能还有点说服力。但是,等你谈个相貌稍微不是那么漂亮的对象再说这话吧。”

  我被这话噎了一下,正想要举梁清漓的例子反驳时,却立刻止住了。

  他妈的,哪有这么埋汰自己媳妇的人的?

  再说了,清漓只是稍逊那少数几个绝色女子而已,本身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咦,咦?

  不对,难道我真的是个见着美女就动心的好色之徒?

  我转头向颜君泠求助,她却嘲笑道:“别看我啊。我倒是想声援你几句,但是谭箐说得有道理,单看西联你那几个红颜知己,还有这个室友,都属于我这些年来见过的最顶尖的美人儿,比我也分毫不差,我算是长见识了。”

  我嘟囔道:“要不要这么自恋……”

  我与两个队友在这个话题又扯了几句,却始终无法反驳客观的数据;自从加入了超越空间之后,谈笑有绝色,来往无路人,实在是桃花旺盛。

  就连我自己也有点纳闷,到底是什么时候转运了?

  这时候,林蔚烟也换好衣服,打扮了一番踏了出来。我们三人看到她的时候,均是被惊艳到了。

  林蔚烟穿了一件米色的高领毛衣,将她的雄伟胸襟勾勒出无尽美好的弧线,下身是黑色牛仔裤,长腿笔直浑圆,哪怕只穿着拖鞋,也绝对有超过一米七的身高,风姿绰约。

  她将头发梳直放下,两边的刘海拨开露出白净的前额,丝绸般的墨色发丝披在肩后。

  这个文雅秀美的女子摘下了眼镜,温婉的气质却不减,一对秋波眉下的剪水杏眸含着三分笑意,除了脸颊上两抹淡淡的粉色与薄唇的润红,女子的脸蛋再无色彩,莹莹的玉肤在灯光下更显白皙。

  我不由自主地往谭箐那边望了一眼,发现她的目光也在林蔚烟身上停留得久了点。

  她察觉到我的视线,转过头来嘴角勾起,似乎想要说“我说得没错吧?”

  我没理会她,站起身来说道:“既然衣服都换好了,那咱们去吃饭吧。吃完饭,若没有其他提议的话,咱们去唱个卡拉OK吧?”

  三人自无异议,于是我们出门找了家餐厅吃饭。

  既然是颜君泠买单,那自然也让她选择地点。

  而她没有出乎我的意料,选了一家相当上档次的法式餐厅。

  进门时,我落后一步悄声对颜君泠问道:“在西方待了六个月还没吃够么?回来继续吃?”

  颜君泠撩了撩鬓间的发丝说道:“可能你厨艺高强觉得挺好的,但是我可是吃了自己的厨艺吃了好几个月啊,几乎没机会享受正宗的西方美食。”

  “不是吧,这么省?”我诧异地问道。

  颜君泠撇撇嘴道:“为了凑足那一百万西币我可是豁出去了,怎么,你没注意到我衣服都就那么五六套,翻来覆去地穿么?”

  “理智上是观察到了,现在回想起来好像也是那么一回事,但是感性上那是真的没有留下印象。”

  “男人……”

  这一餐吃得挺开心的。

  虽然这一桌的人成分有点复杂,彼此的关系更是看似扯不到一块儿去,但是却出奇地和谐。

  比起上次我们四人一起吃饭时,我与颜君泠、谭箐两人已有了过命的交情,很多话不必说出口,一个眼神便体会了。

  相对之下,林蔚烟这个货真价实的外人总是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

  但是我们三人都不是什么社交方面的小白,每在适当的时候都能将林蔚烟纳进话题来。

  不过,我倒是觉得相对于参与到我们三人的插科打诨里,她似乎满足于微笑地看着我们聊天。

  仅仅是坐在那儿,就让我感到她身上那股似乎沁透心灵的恬静。

  回想起数个月前刚认识她的时候,她的变化不可谓不大,已经很少见到那幅惶恐而不安的样子了,倒是让我很欣慰。

  吃完饭后,我气势汹汹,剑指一家我和朋友最常去的卡拉OK,轻车熟路地要了个厢房,然后马上点了五六首准备唱的歌。

  “好,大家随意哈,有什么想喝的也尽管点。不要害羞,都来唱,越放得开越好玩。”说这话时,我主要还是看向颜君泠和林蔚烟;谭箐已经兴致勃勃地在一旁翻起歌单了。

  颜君泠对林蔚烟示意道:“要是想唱的话,尽管选吧,蔚烟。不然的话这两个可是会整晚都霸占麦克风的。”

  林蔚烟倒是毫不犹豫地说道:“那好,我也挑几首歌吧。颜姐,你可不能不唱哦。”

  颜君泠笑道:“好啦,不会扫你们年轻人的兴的。”

  我第一个上,为了炒热场子选了一首老少咸宜的《双截棍》。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虽然三女对我一本正经唱rap唱得烫嘴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但是来到那烙入一代人回忆的副歌时,也不由自主地跟我一起唱了起来。

  淋淋漓漓地唱完一首歌后,我心情甚是畅快。

  之前我看电视剧时,深刻地意识到自己不再是那些节目的目标观众了。

  然而今晚唱歌时却发现这个一直以来极为喜爱的娱乐方式,到今日仍然深深地让我感到快乐。

  也许,我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被超凡的经历改变得面目全非。还是有许多的东西在经过那么多起起伏伏之后,仍然倔强地属于我自己。

  这份认知让我很欣慰,也很庆幸。

  “哈哈,你还唱得有模有样的呢。轮到我了!”

  谭箐拿起麦克风,唱了一首邓紫棋的《光年之外》。

  她认真的神色和清脆的嗓音没有邓紫棋那么力量感十足,反而是很稚嫩,倒是挺符合她的外表,但反而与我对她的最新的印象有些偏差了。

  还是说,这个女孩就是这么一个风格多变,性格多面的人?

  接下来又到我唱,还是选了一首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很难没听过的经典曲目:《花田错》。

  “花田里犯了错!说好~~~破晓前忘掉。”

  我拼了老命地顶上高音,转音转到连体质改善许多后的肺活量都快没撑住,自觉完成得不错,却听到旁边的谭箐对林蔚烟说道:“这歌词乍看没咋地,但是听周铭唱出来怎么就一股说不出的猥琐劲?”

  啊呸!龌龊的心灵无论听到什么都会往歪里想的。

  在我和谭箐两人的努力领唱之下,颜君泠与林蔚烟也来了兴致,各自挑选了几首歌。

  颜君泠被谭箐软硬兼施地拉了上去与她对唱一首《屋顶》,我和林蔚烟坐在沙发上看她们合唱,笑得很开心。

  “一个人喜欢什么样的音乐,喜欢唱什么样的歌,其实会侧面透露出不少关于那个人的信息呢。当然,唱的时候,投入程度和声音、神态里的感情更是会有许多细节。”我对林蔚烟说道。

  林蔚烟挑眉问道:“哦?那你从我们选的曲目里学到了什么?”

  我瞅了一眼操作平面上的歌单,一本正经地分析道:“首先是谭箐。看看她挑的这几首,邓紫棋,王力宏,哎哟,还有一首Dua Lipa的。有意思。依我所见,她明显更喜欢那种更为欢快,节奏感更强的流行乐,就算有情歌也都是色调较为明亮的曲目。而且你看她唱歌时,哪怕是邓紫棋的苦情歌,都没有那种撕心裂肺,或者痛彻心扉的感觉。当然,这有可能是因为她高音顶不上去,但我觉得还可能是因为她没有相应的感情历史,所以代入不了那种悲伤的情绪。这不奇怪,毕竟她还是个少女嘛。”

  林蔚烟托腮饶有兴趣地说道:“哦?那颜姐呢?”

  “君泠的也很容易理解。看看她选的都是些什么:林忆莲,莫文蔚,戴佩妮,都是成熟女性的最爱,拿捏细腻情感的好手。而且看这曲目,慢慢喜欢你,野蔷薇,灰,我去,要不要这么经典,单是看这么一串歌曲,配合以她那克制的唱法却十足充沛的情绪,我都能想象出歌唱者是个什么样的人了。独立自强中有淡淡的忧伤,说不定还有不为人知的情伤。”我指着屏幕有些牙疼地说道。

  林蔚烟掩嘴笑道:“说得有模有样的,待会儿说给她听听吧,看看你说得有没有道理。嗯,我试试看哈。你选了……好多首周杰伦,还有……哎哟,孙燕姿,我也很喜欢她哦。”

  “我猜到了,这首《天黑黑》是你点的吧,经典啊。”

  “是吧!我超爱这首歌呢!说到哪里了?”林蔚烟坐过来了点,倾身看向屏幕,与我靠得有些近,让我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乌木沉香,是种很温婉的芬芳。

  “对了,看你这些选择……周杰伦,孙燕姿,阿黛尔,泰勒·斯威夫特,哇,都是好主流的歌手。”

  我耸肩道:“没办法,我就是个喜欢听悦耳旋律的人,音乐品味非常简单直接。”

  林蔚烟蹙眉思考了一阵后,认输地说道:“除了看得出你很喜欢唱金曲之外,没什么其他信息呢。”

  我得意地笑道:“看吧,哪怕是胡说八道,要说得有我这么有板有眼地,也不容易啊。”

  林蔚烟似乎有心考验我,靠在沙发上示意道:“是么?也许你只是将你对谭箐和颜姐的了解强行联系上这些歌呢。要是你能成功读出我接下来唱歌透露出来的东西,那我就心服口服。”

  “来吧!今晚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我自信地答道。

  很快便轮到她选的那首《天黑黑》了。我坐正身子,准备仔细聆听,揣摩揣摩这个室友的心境。

  站在大屏幕前的林蔚烟似乎有点紧张,第一段主歌唱得有些过于安静了。

  但主歌过后,她有些进入状态了,随着汹涌的钢琴伴奏唱出副歌时,我却听得怔住了。

  在场的三个女子嗓音各有不同。谭箐的声音轻,嫩,脆,是标准的悦耳少女音。颜君泠的声音醇厚中带有丝丝磁性,很是撩人。

  林蔚烟的音色有些单薄,也很青涩,没有饱满的情感或者厚度,但是非常非常干净。

  是以唱《天黑黑》这种氛围孤寂的歌时,孙燕姿歌声中那种极难重现的,清澈而空灵的意境被她还原了几分,效果惊艳。

  “我走在每天必须面对的分岔路,我怀念过去单纯美好的小幸福。”

  《天黑黑》里我最喜欢的歌词是“我爱上让我奋不顾身的一个人”,但是林蔚烟唱出这两句词时,我却感觉自己终于捕捉到那颗隐藏在她安静清雅的外表下,纤细内秀的心。

  也第一次地堪破了那层说不清,道不明的薄纱,看到这个与之同居了数个月,却始终有些捉摸不透的女子的真面目。

  那是一张充斥着彷徨无助的迷惘与颓意的脸。

  林蔚烟唱完后,谭箐和颜君泠都颇为赞叹地鼓起掌。我也轻轻地鼓掌,对她微笑。

  “怎么样?”林蔚烟坐在我身旁,期盼地问道。

  我沉吟了片刻后,说道:“你的声音很适合唱这种安静的歌。尤其是这种很寂寥的歌。我在你的歌声里听到了深刻的……孤独,不知道是不是我过度解读了。蔚烟你,没事吧?”

  林蔚烟神色凝固了一瞬,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

  几秒后,她眼角微垂,露出了一个稍微有些忧伤的表情说道:“你还真的挺厉害的呢。还是说,我的处境就这么明显呢?”

  我不禁苦笑了。竟然到现在才意识到不对,对于自诩观察能力过人的我来说实在是十分失败。

  正常来说,要是碰上林蔚烟之前租房出事的情况,最明显的应急方法要不就是找父母亲戚帮忙,要不就是找朋友江湖急救。

  而要求一个几近毫无关系的陌生男人帮忙,哪怕这是亲戚的朋友,怎么看都不会是首要的选项。

  从这个角度来看,一个像林蔚烟这样性格温婉的美丽女子沦落到这个地步,最大的可能只会是因为她实在是……一个在海州可以依赖的朋友都没有了。

  这真是个伤心的猜测啊。

  “蔚烟你……之前说你的同学都各奔东西了,难道现在在海州没什么朋友?”我小心斟酌着字句询问道。

  林蔚烟轻轻地点头自嘲道:“我从来都不是个特别擅长交朋友的人,不过也没有过去这几个月那么不堪。可能……海州与我八字不合吧,除了事业、生活各种问题之外,连大学的几个朋友都陆续离开了,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苦苦撑着,实在是有些没意思。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还呆在海州是为了什么。”

  我们一时默然。短短半分钟内,我想到了许多东西,思考着在这种场合应该说的话。

  然而看到在昏暗的厢房里,被闪光灯的五彩灯光照耀之下显得无比黯然的林蔚烟时,我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语却没有半分安慰性的虚假,只有情不自禁的由衷关怀。

  “那让我当你的朋友吧。”

  我顿了顿,画蛇添足地为这有些突兀的提议补充道,“咳咳,若是你不嫌弃的话,我,谭箐,颜君泠,都可以的。也不是什么很隆重的东西啦,每隔一段时间,像今晚这样,大家一起聚一聚,聊聊天,吃个饭,唱唱歌,应该会挺不错的吧。”

  林蔚烟怔了怔,歪头盯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那淡淡的哀伤像是潮水般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比盛开的百合还醉人的笑容。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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