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极力不再面上露出端倪,可他神色一些微妙的变化如何逃得过恬熙的目光。
他隐约猜到了七八分,顿时心凉了半截。
极力稳定住情绪,恬熙继续激他道:“不,若这次任他逍遥,以后再来个皇叔皇孙什么的,岂不是人人都来欺凌我青丘族了?说什么,这个先例都不能开。”
燕归看他把话说得如此毫无余地,心里也暗暗着急。关心则乱下,他脱口而出道:“娘娘,求您就放过他吧!”
恬熙听到这句话终于变了颜色,他冷声问道:“族长,您对他有私情了?”
燕归被这样直接的问道,心头一慌,但是稳稳神,他小心翼翼的回答:“不,我只是,只是……”只是什么,他自己心底都有些空荡荡的。
心里头总觉得飘着什么东西,碰不到摸不着落不到实处。
他不舍得严钢出事,不忍心看这个强势伟岸如天神般的男人落魄。但是他明白,这不叫私情。从一开始他就明白,他们之间是不可能有感情的。
他是王爷,而他只是一个异族人,甚至连有资格光明正大雌伏人下的狐媚都不是。
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他也没精神头去谈情说爱。
可现如今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恩将仇报强要了他,他却从来都不恨他。
或许是彼此交媾时的感觉太过美好,让他可以忽略掉这些。
或许是严钢注视他的目光太过专注,可以让他遗忘羞耻,从而得到一种异样的满足。
但是,这不是爱!!
至少对他不是!
短短的沉默,他心头闪过诸多念头,脸色也变幻莫测。
这让一旁紧张的观察他的恬熙心越来越沈。
终于,他长叹了一口气,说:“族长,您先回去吧!这些天也不再去理会这事了。”
燕归张口还欲说些什么,恬熙一抬手,旁边伺候的马良安忙笑着上来,客客气气的将他送出去了。
看着在眼前闭合的宫门,燕归一声叹气,只能转身走开。
你会怎么样??
严炅过来时,便看着恬熙眉头深锁的坐在芝汀小榭出神。
他含笑走过去,挨着恬熙坐下,问:“如何?”
恬熙怔愣了一会,终于长吁了一声,说道:“七八分准头了……真没想到,竟会有如此一段孽缘!”
严炅早就得了信,现在见他这么一说,就知道恬熙也是接受了现实。便追问道:“那接下来,你想如何做呢?”
这话让恬熙脸色又阴沈了几分,隐隐可闻磨牙之声。
他说道:“我能有什么招数?说句不客气的话,若你那十三皇叔此刻死了,我都不会掉几滴眼泪。可偏偏族长他…他竟是舍不得了。这叫我如何是好?”
严炅倒是显得轻松了许多,他笑着将恬熙拥入怀里,说:“有什么好烦恼的呢?朕当初下旨是不许任何人前去骚扰青丘族,可现如今他们是你情我愿。算起来并不算违令抗旨。既然如此,朕也无需严惩皇叔,伤了彼此的和气。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恬熙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说:“什么皆大欢喜!我的养父,就这么着白白被人引诱苟且了,哪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族里多了是天真单纯的美人,若是开了这个先例。让京里的浪荡纨!都学了招。日后要是你也来勾搭,我也来勾搭,然后始乱终弃。那到时候该如何?就算你想帮我替他们出口气都不行了。光想想我都心焦。”
说着说着,身体一扭,从严炅怀里出来,自己到美人靠的另一边坐了。
严炅看他头头是道的开始耍性,无奈的笑道:“那依你看该怎么办呢?”
恬熙偏头看着他,微撅着嘴颇有几分泼辣娇蛮的说:“若依我说,自然不能让燕归族长这样不明不白的委屈了。那十三皇叔不是说要跟族长长相厮守吗?那就让他拿出诚意来。横竖他们两人都是鳏夫,就索性成亲了吧!”
这个主意让严炅失笑出声,他忍笑道:“先不说两人的身份之差,这天底下哪有两个男人成亲?况且就算成了,我皇家宗室也不会认燕归为皇叔的王妃。这有什么意义呢?”
恬熙一瞪眼,说:“意义可大了。至少表明了他是真心待我燕归族长,不是只是垂涎他皮囊,贪图肉欲之欢罢了。我不管!若他拿不出诚意来,休想我会善罢甘休。”
说着便又依着严炅撒娇耍性,大展媚术。
勾引得严炅心猿意马,最终抱着已经衣衫半褪的妖精,叹了口气说:“好吧!朕准了,可是朕得先提醒你,这亲事不会有任何实际意义。燕归在皇家族谱上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日后他死去,牌位也不能进入宗庙受后世香火。”
恬熙勾唇媚笑,在他耳垂上轻轻舔了一下,然后娇媚的答:“臣妾谢主隆恩!”
严炅眼色一暗,伸手便将他衣物全部扯开。恬熙笑嘻嘻的任他作为,自己主动挺起胸膛,将椒乳送入他口中……
当严炅派人前去问严钢意思时,他毫不犹豫的回答:“好!”
然后开始择日,一板一眼的按照规矩,三媒六聘,然后开始广发请帖,真的是要迎娶燕归为妃了。
燕归傻了眼,又不好直接去问他。
便去找了恬熙,恬熙哼了一声,说:“他不拿出点诚意来,如何让本宫原谅他。不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又如何让陛下开恩?”
燕归有些难为情的说:“可是,也无需做到这样吧!”
恬熙满不在乎的说:“没有逼着他把您的名字登上族谱,已经算是本宫网开一面了。”
说着他故意又问燕归:“或者,族长您其实不愿意?那也别怕,现在就告诉我。我去请陛下不准这桩婚事,也就罢了。”
燕归见被问到了自己身上,想到这桩异想天开的婚事。
不知为何,老脸一红,便支支吾吾道:“那就,全凭陛下和娘娘做主吧。我……没有意见!”
既然他不反对了,严钢自然开始着手办自己的婚事!
毫无疑问,必然会掀起惊天骇浪。
虽然严炅表明态度不干预,仍旧有无数的阻力袭来,但最终被他一一克服。
于是,这事便这么着定了。
婚礼举行的那一天,全城轰动。
迎亲路上大家夹道观礼,都想看看让一个堂堂皇叔罔顾体统,一心迎娶的异族男子,是何等绝色。
谁知一顶十六人花轿,将燕归与外隔绝。
他们瞧不见新人模样看,却从另外一面得到了弥补。
原来为了给燕归助威,恬熙求得半日省亲机会。
全副仪仗的跟着观礼。
让这些早已久仰他艳命的民众们,从声势浩大的仪仗,瑰丽精美的鸾车,无限遐想他的绝妙风采。
相比那些无缘目睹他风采的民众,还是王府中参加婚礼的宾客们运气好多了。
大家窥得他真颜,各种神魂颠倒无需细说,不约而同的暗暗艳慕严炅的无边艳福是毋庸置疑了。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位高权重的权贵世家人士,会屈尊降贵的来参加如此不成体统,惊世骇俗的婚礼的原因吧!
因为,很明显的,酒过三巡之后,恬熙起驾回宫。
在席宾客们,也托故散了大半。
严钢并不在乎这个,待送去最后一为客人。
他踏着沈稳的步子,来到了新房。燕归正一身红装,端坐在位。看他进来,脸上微微有些赫然。不过好在有烛光的掩饰,也看不出端倪来。
严钢凝视着他,顺着他身边坐下。燕归突然几分感叹的说道:“你这又是何苦?”
严钢沉默半晌,突然开颜道:“我们的年纪都不轻了,何苦要再去浪费些无谓的时间!”
他将燕归的手拉过,徐徐说道:“以后,咱们就好好的过日子吧!”提及以后,燕归陷入了沉默,随即,他终于轻轻的答应了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