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腹的担忧,在看到燕归安然无恙的站在面前后都烟消云散。
想到燕归这段日子可能受到的折辱,他眼圈一红,有些自责的凝噎的对燕归说道:“族长,让您受苦了!对不住,都是恬熙无能。”
燕归忙摆手道:“娘娘请千万别这么说,否则就是折杀草民了。我也没受什么苦,您看这些日子歇闲了些,还胖了一些呢。倒是让娘娘与陛下平添几分心操,是草民的不是!”
听他如此说,恬熙更添几分心酸。
这就是他视之如父的长辈,善良隐忍到几乎有几分懦弱的男人。
从小,恬熙便暗暗发誓,待长大之后一定要强大起来,保护他不在受任何欺凌折磨。
可到头来,任他如何张牙舞爪,都无济于事。
恬熙又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心酸的想哭,终究是克制住了。
于是只能强颜欢笑,拉着燕归嘘寒问暖。
不知不觉过了一两个时辰,终于芷香在一旁轻轻提醒道:“娘娘,天色已晚,宫门就要关了。您看,是备马车还是暖轿送燕归族长出宫呢?”
恬熙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他看着燕归,微微咬着唇,终于不情不愿的说:“马车吧!”
芷香答应着去了。
燕归便起身道:“也不用麻烦了,草民走着出去就行。”
恬熙忙制止道:“不行,这里离宫门有好几里路呢,您刚刚才脱险,怎能让您累着。快坐下,我让他们把马车备好。”
燕归只好又坐下,他抬眼看了看恬熙,发现他眉宇之间隐隐有愤愤之色。
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
想了想,便说道:“恬熙,记得族长的几句话。”
恬熙有几分诧异,“恬熙”这个名字,自他入宫以来,燕归便再也没有叫过,取而代之“娘娘”。
今天突然又叫了起来,再加上燕归的神色语气颇为语重心长。
这让他顿时郑重起来,说道:“是,族长您说!”
燕归和蔼的看着他,正如一个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他静静的说:“好好保重自己,不要想着为我报仇,也别记怪任何人。记着,你好,我们整个青丘族才会好。”
他依旧年轻俊美的脸庞温柔慈祥,继续说道:“而对我来说,你已经为了我们承受了太多,我不想再让自己成为你的负担,孩子,你懂吗?”
恬熙呆呆的看着他,眼圈一红,突然抽噎了起来,强忍着泪水,他喊了声:“族长……”
燕归的眼神依旧和蔼慈祥,对他说:“你要答应我!”
恬熙咬着唇,缓缓的点了点头。燕归这才放心的笑了,说:“希望你能做到!你这孩子,心太重。”
恬熙咬着唇,极力不肯让泪水夺眶而出。
终于一直到目送燕归离去,他都未曾落泪。
只在晚上沐浴的时候,潜入池底,半天不肯上来。
让严炅都有些骇然,忙把他捞出水面,好言问道:“好好的,你这又是怎么了?”
恬熙咬着牙,任他如何追问都不开口。到后来终于忍不住心中的难受自责,对严炅说:“我就是个废物!谁都保护不了的废物!”
严炅一愣,看他泪水已经滚滚而落。
便接过宫人递上的手绢为他擦拭,随后将他抱在怀里,也是郑重其事的对他说:“不,你不是!”
看着犹自潸然泪下的恬熙,他补充道:“青丘恬熙,在很多人心里,你都非常重要。你的族人们、燕归、炎儿晓晓,他们都离不开你。”
最后,他看了恬熙一眼,终于又说道:“朕的身边,也需要你!”
恬熙有几分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细细思量他的话,心里有些感动。
可是一想到严炅对他的需求,不过也是建立在肉欲之欢上,心头又有些不快。
但最后他自己也释然了,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那么还纠结这么做什么?
最重要的是,严炅眼里,自己有分量,哪就够了!
燕归回到族人驻地,宫里巡礼太监已经带了严炅的手谕和赏赐守候已久。
燕归毕恭毕敬的跪下,听太监宣读完手谕,再诚惶诚恐的将手谕双手接下。
他又恭送走巡礼太监,这才终于缓了口气。
陛下为什么突然对他诸多赏赐,燕归心里很清楚。
这个,也算是陛下看在恬熙的份上对他的弥补吧!
看着手里的房契地契还有身边的一箱箱银子。
突然自嘲道:不过是被强上了这么些天,就得了这么多赏赐。
算起来,还是他这把老骨头赚了呢!
他想到了严钢,还有他临走时的那火热一吻。
这么多天了,他应该也会玩腻了自己吧?
以后,应该不会再跟他有任何交集了!
他如斯想着,手下意识的摸到了身上披着的大氅,摩挲了一会,终于脱了下来。
要走街串户,下田耕作的人,穿这个,不中用!
他以为这就是结束,没想到入冬后,严钢再次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