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林北村北口,有三两村中壮丁看守着村口,往内走去便能看见数十户人家,这北村跟东村相比情况要好得多,村长跟镇上城里都没甚么姻亲关系,家里数十口人全在北村之中,男丁本来也比东村多,打过两次大仗后大部份人家里最少还能余下一两男丁,少数没了丈夫儿子的寡妇也容易再嫁,整条村子人口、生育力跟生产力都比东村要多上一半,三百多户人家,本村农民、大户子侄、加上大户从镇上城里人市买回来的农奴家仆等,人口接近七千。
其中村北口因为最靠近森林和河流,户口数目是村子各个村口里最多的,三百多户人里面足足有上百户人座落在北口,匠人和猎人等大多都选择住在北口,方便他们取水,猎人往返森林,比起住来其他较远的村口,每天至少能节省一个半时晨,尤其是村中大户,家里子侄里除了农民外,同时有匠人、猎人、力夫等职业,家眷打水也不必单单依靠那几口井水,结果无论大户还是小户,能找到地方造屋又没被人赶跑,大多都落户在北口。
“大兄!我送粥水来了!”就在北口的几个看守百无聊赖地坐在木椅上发着呆时,一个少女拿着一碗吃食过来给她的兄长。
少女长着一张清纯的脸蛋,虽然相貌并不算特别突出,但皮肤白晳,秀发垂落在背后,前鬓扎成两条小辫子,长得娇小玲珑的同时,胸前顶着一对跟她清纯可爱的脸蛋格格不入的巨乳,用慕辛的话来说就是一米四几却有着E罩杯的尺寸。
“代姐来了!”其中一个少年看守,惊呼一声从木椅上站了起来,这人却并不是少女的兄长。
反倒是身旁一个年长一点的青年过去接过米粥,回来便跟这少年说:“阿木,我家二妹来了,你还不过去聊上两句?”
“这……嘿嘿……云哥你先吃粥,我去去便来”那阿木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便走近那少女身前。
“白木这小子,对你家二妹的意思真是整条村子都知道了”坐在一旁同为看守、正半寐的一个中年大叔睁开双眼看去,不由得调笑道。
“哈哈!牧叔你也知道啊,阿木这小子不错,为人老实,身子又壮,长得也不赖,大家都挺喜欢这小子”白云,也就是少女的兄长,笑着对林牧回道。
“白木小子现在十四岁了吧?过两年就可以娶妻了,你家伯父好像也对他挺满意似的,真期待两年之后能喝你们两家小孩的喜酒呢”
“是啊,说起来,阿眉跟小妹一样也过及笄了,谁家小子有幸娶咱们北村里的一支花呢?”
“早就订下了,是镇上一支大商队的商贾长子,那商贾以前随白乌城主进攻安市时出生入死过的同僚,那时候我跟他都是刚成亲没多久便被征召入伍了,便说好要是咱俩都能回来,将来要是生下一儿一女便结成夫妻”
“是战友啊!可惜了这十年都没打过仗,要是我也能杀安苏兵几回便好了!”
林牧听见白云这番混帐话,气得拿起长矛末端敲在白云头上,喝骂道:“哪来的混帐话,当战争是甚么了?就你们这样子真要上战场了没被杀掉也得吓个屁滚尿流!也不想想死多少人了?你祖父也是那时候犠牲掉的”
“爹爹这是怎么了?云哥又犯甚么浑惹你生气了?”就在林牧打骂着白云时,两人没注意的方向走来了一个少女,正是林牧的女儿——林眉,送米粥过来给自家父亲。
林眉和长得清纯可人的白代差别很大,长着一张瓜子脸,样貌半分英气、半分妩媚,身材比较高挑修长,比白代稍高一点,胸脯则比她小上一点,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简直是勾人心魄。
“这臭小子居然说想有仗打好让他能上阵杀敌,呸!也不看看打一次仗死多少人,村子里作农活的人都少了不只一半,要是没打仗,以前过冬哪有不够粮的?还要天天吃粥水?”林牧见是自家闰女,语气也柔下来许多,但还是愤慨地说着,这话其实倒不是真在骂人,毕竟自己能当上村中大户和镇里入册的新兵教头,也是靠打仗杀敌挣回来的军功和军饷,更多的却是抱怨着当今世道。
“嘻嘻,云哥这么壮,真要上战场也是像爹爹一样建功立业的”少女张口却是为白云打抱不平。
“还是阿眉知我!”
听见这两小辈的话,林牧也不回答,只是轻哼一声,林眉这时像是想起来甚么似,便问道:“对了爹爹,我刚才听见你说我的婚约,是怎么一回事啊?还有人家大商贾是怎么看得起我们?”
“以前就跟你讲过了,这门婚事亲家是爹以前的一个战友,那人家里以前只是城里一个小户,他爹是当行商的,后来他打完仗之后用那笔存起来的军饷接过了自家的商队子承父业,好像是搭上了县卫里的一个大队长,后来商队便越做越大,这才成了一个大商贾。”林牧见闰女问起,便又说一次给她听。
“为甚么要嫁给那种素未谋面的人啊!我才不要呢!”林眉轻哼一声,拉着白云走开去了。
林牧只好坐在一旁吃着粥,一边看着白云和林眉那满带情意的眼神和举止,越看越不是滋味,这两个小辈对对方有情意他这老男人怎会看不出来,白云还没那么明显,可自家闰女在两年前白云成亲时,可是回来便躲在房间里哭着呢,林牧也清楚,这可是日久生情了,两家相邻而居,自己跟他的亡父也是战友,只是自己回得来,他爹却回不来了,对两人青梅竹马日久生情也不好主动斩断。
虽然如此,但总不可能撕毁婚约,言而无信可是大忌,这要是真做出来,明天整个白林镇和辖下各村所有人都要知道北村的林牧兵头是背信弃义之徒了,悔婚也是要赔钱的,别说那笔钱自己赔不赔得起,白云这小子是靠亡故的父祖二人留下的财产农奴、和伯父的零钱过活的,也就有家大屋和能供自己兄妹跟妻子的吃用,嫁到镇上的大商贾家里肯定要比从了这有妇之夫过得好,只好等冬日过去,明年初春之时便让镇上那老战友家遣人来提亲,想着嫁人了这女孩子家会收起心思吧。
周围除了林牧、白云、白木之外,其实还有不少男丁在守着北口,这冬天既不能干农活,又不能到别的地方讨生活,本来只有村中小户的老人们看守村口,结果无所事事的少年都跑过来干这看守的活,连林牧这种村中大户兼兵头也带后辈来了,林牧跟东村的林兵头同是大户和老兵,有着几个妻子和十数儿女,但为人却较为亲切,旁人都是牧叔牧子的喊,没有用上尊称。
白代和林眉都是村北口乃至整条白林北村都有名的貌美少女,她们来了之后,那些有老有少、正无聊着的看守男丁们都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们,老人们在一旁调笑着几个少年少女的情事,少年们则是羡慕嫉妒恨地看着两对人在打情骂俏。
林牧还在自顾自吃着粥水想着家事,突然听到白代跟白木好像在嚷着些甚么。
白代看到一大群人正从北边往村子走来,便对眼前的白木说:“阿木,有很多人在往这边来了”
“对哦,可那些是甚么人?牧叔快看!”白木看见一大群人朝村子里来,也是诧异,就算是春夏时分,也只有猎人和途径的武士会从白林北村的北口进出往返,或是少数人会到河那边抓鱼,可现在正值寒冬,连老猎人和老钓翁们也不敢冒着这暴风雪出行,怎么有人会过来?
林牧几乎是从木椅上弹起来的,他在冬天开始至今都没见过有人从村北口走出去,要是从镇上或是其他村子来,也该由南口和西口那边过来,也就是说来人不可能是村民,甚至都不可能是白林乡镇的任何镇民,参军两次、从军数年的他那军人兵卒本能让他马上抖擞精神往村子外看去,一看却让他吓了一惊。
林牧见到的是一大群穿戴兵甲的正规步卒和更多的乡卒民兵,中间还夹杂着数十个穿着不同装束的领头人物,林牧对这阵势和他们的甲胄款式可是清楚得很:这是一大群安苏伯国来的士兵。
“老牧,这……这该不会是?……”
除了林牧之外,几个老一辈或是同辈的退役老兵,都一脸严肃地站了起来,他们虽然打过几年仗,但像十七年前和十年前那两次举两个伯国全领之力的大规模战事也稍停了十年之久,虽然一直以来都有些小冲突,但都是石乌伯国靠西的村镇附近发生的,十年来大大小小的战事也是征召兵员到别的地方打,因为这白林北村的位置,根本没有被侵略过,连那群老兵都在犹豫,以为自己看错了。
“敌袭!敌袭!——”林牧没有应答他们,马上便高呼惊警示村里众人,又拉过白木和白云说道:“快!带着小代跟小眉,可以的话也带上其他女眷,立刻离开村子……”
没等林牧说完,白木便打断道:“牧叔,这是怎么一回事……”
“别废话!带上女人和小孩!跑到东村那边去!立刻!”林牧那嗓子提到像是擂鼓一样,几个少年少女哪见过林牧发如此大火,连忙按着他说的话做。
林牧一发现敌兵,便本能地警示敌袭、本能地让青年和妇孺逃跑、本能地让他们别往镇上的方向走,在他想来,这群敌军攻过来,肯定是来抢粮抢人的,看他们那阵势,战胜是不可能的了,过来的目测有上千人之多,按他的经验,这肯定只是先锋军,后面来的怕是不只数千兵员,而行军方向多半也是从沿着辽东边界的丘陵和树林绕过来的,真攻陷村子之后,多半要朝白林镇进发,要想活命,必须要朝另一边逃。
“阿牧,你也带着年轻人走吧,我们在这边阻挡他们就好”白木等少年们离开之后,其中一个老人说道。
“这怎么可以?一直以来领着北口村卒上阵的都是我,这是候安苏的杂种们打来了,我怎么可以先跑掉?”林牧虽然已经四十岁,但那一腔热血尤在,这时候他想的,是带着这些以前被征召从军时随他一起的老队伍们多拉几个安苏人垫背,更何况他还是那些小子们的长辈和村子里的兵头,怎能接受自己临阵逃脱。
“兵头!这看上去有上千人,你我都知道必死无疑!要是没人带着那群小子,他们连树林都出不去,一直以来都是你领头的,这次,自然也要你带着那些年轻人和妇孺活命,我们都老了,你好歹镇上名册里有名的军长,到县城里去还能捞个城卫当,咱们没了这田地,去哪都活不下去呢。”那老人又反驳道。
这时,另一个跟林牧差不多年纪的老兵又说:“好啦佰长!快点领我们的家族儿郎逃命去,没时间了!”进入战时状态的那老兵已经用上十几年前跟林牧一起参军时的称呼了,林牧就是当时一卒民兵的队长。
“那……指挥村人的重任就交给什长了”
林牧也知道时间紧迫,要组织人员离村分秒必争,緃然想要留下,也必须得尽自己的责任,只得调头到自家家宅那边,林牧心里面很清楚,杀敌才不是要事,最重要的是保全村中的青壮妇孺,他们才是北村的未来,其他人反而不是最重要。
“好了!小子们,都拿起刀具武器,顶住栏栅门别让安苏的狗杂种进村,猎户跟弓兵们站上台阶,待安苏杂种到了八十步射程内齐射!”老什长发号着施令,一旁的数十老兵则指挥着从村北口附近前来的村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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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柱香时间后,林牧家宅之中——
“快!把钱、首饰和米粮带上,别的东西都不要了!”
林牧回到自己住的里,便赶回家中让妻儿收拾家当随自己离开,指挥着几个妻子、八个儿女、三个儿媳和家仆农奴们收拾家当,自己也没停下手,把重要而轻便的财物、粮食用行囊包裹着,便领着妻儿们快步走到门口。
林牧因为当兵头时人缘比人好多了,门路和分下来的钱也比别人多,退伍回乡前拿了点小钱出来,在人市买了几个有点残缺的奴隶作农奴,林牧本来就是村中大户,参军活下来后又有了多年积蓄的余钱,回到白林北村时买了不少田地,便让这些奴婢去干些农活。
后来又有一些在北村过不下活的人家,卖了孩子为奴婢,甚至有几个相貌较差的丧夫寡妇,因为家中没男丁,娘家又养不起,便带着孩子来了当农奴,结果这区区农村中的大户也有十数奴仆,像是白云和白木两家大户家里也有数个家仆和农奴。
“爹,我们要是跑了,这村子里的其他人会怎样?”询问的少年是林牧的小儿子,林眉的弟弟,叫作林岩,年方十二,样貌清秀,身体颇为硬朗,十二岁的他站在高壮的林牧面前也只矮上半个头。
“对方来的不下千人,村子是肯定守不住了,现在要做的是保命,死守着这里可没意义,为父还答应了北口乡亲,要让他们的妻儿也活下去,能让北口的村人们全部撤走已经是极限了。”林牧对自己这小儿子还是颇有耐性,徐徐解释道,又对其他几个儿子说:“你们几个,带着娘亲和姐妹们到南口去,爹还要去疏散村民”
“牧郎,现在动员的人只有北口的乡亲,那村子其他村口和里的人怎么办?”林牧的一个妻子又问道,这妇人是林牧的第二个妻子,四十来岁,模样长得很一般,身材也有点显胖,也就因为生过两个孩子,胸脯和翘臀较为突出,她也是林岩和另一个儿子的生母。
她本来是村东口一佃户的女儿,夫家跟娘家都住在同一条村子,往来也只需走大概一刻钟多一点,嫁过来之后也常跟娘家联系,这时见丈夫要带人逃命,便想起娘家人来。
“没那么多时间去各里逐一喊人了,方才已经警示过了,要走要留那是他们的事”林牧没好气道,距离那群安苏兵到达村子,目测也就一刻多钟的路程,住在村北口的他们要走到南口往白林大道逃去其他地方,也要至少两刻钟,这还没算拿着行囊走得更慢了,林牧根本没有时间去管其他口里的人了。
“可是爹爹……”少年闻言,想起了自己心慕的一个女孩,那女孩一样是住在村东口,因为娘亲的娘家在村东口,他也时常跟着去,那家女孩是一小户,父兄在战争中丧命了,剩下那女孩几个兄弟姐妹和娘亲,少年时常拿米粮和钱帛接济她家,林牧对此事也是知道的,那时候林牧想着儿子早晚要娶妻,那女孩比林岩年长几岁,相貌长的不差,娇滴滴的一个可人儿,于是林牧便一直默许此事。
“没有可是,我知道你的小情人在东口,可我们没时间了,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林牧很决绝地打断了林岩的话语,他说完后便不再理会众人,跑去呼唤着村民们一起收拾家当逃命去。
被父亲拉着回来的林眉这时也不敢自个儿乱跑,也压着了去找白云的心思,跟着娘亲、姨娘,和兄弟姐妹们离开。
林牧离开后没多久,大概过了两柱香的时间,林牧一家子便从北口走到了村中央,林眉往后方看去,想要看看白云是否也上路逃难了,梦中情人没见到,却刚好察觉到自己那最小的异母弟在众人没留意的时候离开队伍自己跑出去了。
林岩方才一路上想了很久,还是放不下那少女,便决定跑去东口,想要赶到村子被占据之前带她们离开,他本来便站在众人的最后方,前面是自己的几个兄长领着家人们直直地朝南口走去,他发现姨娘和兄姊们都没看向自己,便趁娘亲跟亲姐说话的空档,偷偷跑离了众人,跑出去没两步,本来都在向前看的林眉刚好看了过来,林岩暗道不好,但出乎意料地林眉并没有作声,只是竖了手指在嘴唇示意他噤声,好让他能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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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村北口处,栏栅台阶上的百来村民正在放箭,对面那群正在逼近的敌兵则举着铁盾抵御着,村民们的反抗并没有阻碍到他们的步伐,甚至被对方的弓兵反击时伤亡了不少人。
半刻钟过去,安苏军已经到了村子的围墙下百步之内,那让林牧离开的老翁向那老什长问道:“北口的人都逃离了吗?”
“看样子疏散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其他村口的乡亲们怎样了”那老什长看了看身后的民居和畜栏,便回答道。
“南口那边应该不用担心,小牧离开一定会经过南口,那些村人自然会跟着离开”老翁如此说道,然而,他并不知道,也许是安逸太久,东西两口的村民在听到林牧等人高呼警示时,第一个反应并不是逃跑,而是不以为然,毕竟,在他们想来,要被袭击,也该是较接近两伯国交界的西村。
两人一直注视着围墙那边,忽然,几个身穿不同装束、以刀为武具的男子从那军阵之中跳跃而出,几人直接把木制围墙撞倒,冲进来大开杀戒。
两人又见几个男子被数十村民围攻,却能毫发无伤,一挥刀便把身前的长矛刀具砍断,那些以前跟林牧一同参军的老民兵连抵挡都做不了。
“是……是武士!那些安苏杂种里有高阶武士!呜啊!——”两人都意识到这件事了,同时那几个站最前的老兵临死之前也惊恐地喊出声来。
之所以知道对方是高阶武士,原因是淬体境的武士并非刀枪不入,淬体前期的低阶武士其实只是有常人十倍到三十倍的肉体力量和体力,灵力只能覆盖内脏,面对凡人也许有以一敌百的实力,但还是会被弓矢刀枪所伤,只要人数足够多,假如用上百人命来填,即便是毫无修为的平民庶人也能将武士斩杀。
淬体中期开始肉体的灵力开始能覆盖皮肉,肉体力量和体力便有四十到六十倍,刀枪只能磨破皮肤,更可以徒手握住剑峰矛尖而不流血,但脆弱的部位如眼、口还是会有所损伤,是以突破到中期的武士已经不会穿戴厚重的护甲,反而以轻便和美观为主。
到了淬体后期者,被没有注入灵力的武器攻击,肉体的力量、坚韧度、和体力都有了常人八十倍,巅峰者甚至高达百倍之多,被没有注入灵力的武器攻击的话,连眼皮都刺不破,那军伍之中唯一的高阶武士,便仅仅靠肉体力量把厚重的围墙撞碎。
也是这种原因,加上要防备敌对的武士,就算是比常人强上十倍百倍的武士在征战时也会带着一众平民兵卒,让他们掩护自己,防止被流矢所伤,同时让这些他们眼中的“下等人”干粗活和炮灰。
即便如此,身为凡人面对着身怀灵力的武士,村北口众集的两百多农民兵,根本阻止不了那十几个武士冲进来大开杀戒,老翁和老什长自然也没有机会回应那死前惊呼的村人,几个老兵被杀后,那武士便冲了过来,两人连反应的机会也没有便被砍成了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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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口的战斗仅仅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便结束了,安苏军瞬速占据了村子北部,这时候的村中央区域——
“二少爷,这条村子的粮食也不多,趁白林镇那边还没反应过来,加紧速度把东村和南村的粮食也拿过来”白林北村中央区域站着一群拿着各式武器的人,其中一名身穿华服的老者对身前的青年说道。
“嗯,这条村子看上去剩下的粮食也不少,在大部队过来之前把这里的人和物资控制好,都是我们重要的财产,尤其是奴隶。”那二少爷对老者如此吩咐道。
这人便是方才的高阶武士,是安市城安家嫡系大宗的二少爷安辰,武士家族出身,父亲是家主的亲弟,安辰有着淬体七层的境界,生得俊朗,看上去大概二十多岁,身着华服,腰间扣着一柄刀,这安辰环视四周,随他前来的安市城征召兵和家兵这时开始了攻村胜利后的余兴节目:掠夺,俗话所说的抢钱、抢粮、抢女人,四周部下的欢呼、村民的哭喊、女子的娇吟此起彼落。
由警戒敌袭到陷落才只花了两刻钟不够,村北口因为有林牧组织,村民们逃离的速度极快,因而安市军进入村北口搜掠时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零零星星几个不愿跑的老妪和住得离村口较远而迟了起行的几户人家,于是便长驱直入冲进村子中央,大肆抢掠粮食奸淫女子。
安辰在众多家兵的簇拥下朝村长家走去,北村村长的家宅占地颇大,围墙内有着几家大木屋,供村长家数十口人住,一路走去,安辰看见地上躺进十数具尸体,这些尸体清一色是青壮男子,安辰越过这十几具男子尸体,走进中央的大木屋厅堂里,这大厅足够容纳八十人,而此刻这偌大的厅堂里,跪坐着十几人,赫然就是村长的家眷,周围围着众多安辰的家兵亲卫。
其中一名亲卫小队长走过来向安辰禀报,跪坐在中央的中年男子正是北村村长,其他三十来人俱是村长的妻女和几个幼子,其他村长的兄弟和子侄都在方才的冲突中被杀了,部份家兵正在搜刮存粮。
安辰坐到了大厅中台阶上的主座,那老者侍立在侧,安辰就这么不发一言地坐着,也没甚么表示,老者见安辰在等待着甚么似的,也不好打搅,其他家兵见状更不愿作声了,跪坐着的俘虏们看到此情此景,原本不安的心情越发紧张,虽然她们也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怎样,想必是被抓回去当成奴婢,更差的甚至会变成玩物和娼妓,众多妇人当中就有几个是十几年前的战争中被虏回来的。
而这时候的安辰,想着的其实是家里交给自己的任务,抢掠只是助兴,动员数千兵卒怎么可能只是抢掠一下农村,事实上他是进攻白乌城的统军大将之一,进攻白乌城才是他们的目的,作为安苏伯国年轻一辈中最强的几人,当之无愧,家族里和自己修为相当的也只有淬体八层的父伯二人,年仅二十多便有着淬体七层的安辰可谓是安市城安家的希望,虽说如此,但哪怕仅在安市城里,他的竞争对手也并不少,例如安苏伯的侄子、安市城城主的儿子袁伯朝和贾家世子贾飞,也是另外两个随后前来的统军大将。
“辰少爷,东口和西口的袁家、贾家军队也全面控制了!”
隔了一会,一名士兵从外头走了进来向安辰说道,原本闭目的安辰闻讯,终于睁眼擡起头,指挥着道:“好!让他们把东西都拿光了之后,烧掉所有的屋舍和农田,一个半时辰后在村东口集结”
“辰少爷,那这些人……怎么处置?……”方才那个亲卫队长见安辰准备离开,但又没有交待村长家眷的处置方式,便露着一双贼眼走上前问道。
安辰看了看那二十来人,思索片刻,便向亲卫队长说道:“那老家伙杀掉,未破身的别乱动,要留来卖钱的,其他的随你们处置吧”
安辰并非不好女色,而是这群女子掌中除却几个比较清秀的母女之外,大多都是相貌平平,就算抓回去卖也卖不了甚么好价钱,再者,以安辰的身份在安市城里没多少美女是弄不到手的,也不屑去和部下争这些庸脂俗粉,留下处子们卖钱就算了。
交待完后,便和那老者走到村东口,指挥着军官们组织兵卒,却见有两人走上前来,安辰认得这两人,是安家手下的两名客卿,都是淬体五层的修为,两人见过礼后便说道:“辰少爷,我们发现了有一大队村人一刻钟前从东口这边逃了,大概有三百人左右”
“能知道他们的踪迹吗?”安辰暗暗猜想,怕是村北口那群贱民见状况不对劲,便拖家带口连忙逃跑,是以他们进村后村北口的人都不见踪影了。
“方才抓住的几个村人说,这村子的大户让他们避开镇上的方向,往另一边的东村逃离”那客卿回答道。
安辰暗暗恼怒,那可是重要的奴仆来源,在安辰眼中全都是钱和功勋,便马上对身旁的老者道:“好!札伯,你速去点两百人来,一柱香内到这边随我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