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秋收得功体功法运转后,幽冥老祖见得天色还尚早,便吩咐了沉秋几句,自己寻了处水源,在附近搭建了几个帐篷。
不一会少年拾得木柴回来,老祖定睛一看,也算不差了,这夏末时间哪有这么简单拾得干柴,至少沉秋把木柴好好挑选了,并且摘掉了绿叶。
“看好了,我不会反复教你,如何用火石生火。”
沉秋知道自己出门在外,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处理,不能依靠他人。
自己学着也刨了个坑,选了些木柴搭起了火堆,试着用火石生火。
老祖则在一旁钓鱼,一言不吭,心中倒有些心思了:挖坑砌堆,有模有样,学得还算可以。
虽然血莲功效还未吸纳殆尽,但训练成果上来看已经进入瓶颈,怕也是快破境了。
这九转阴阳诀也许得等到便宜儿子到六境才能瞧出端倪,为何老教主那次对那人如此推崇!
一个人,居然可以独自应战整个魔门高手围攻!
我的元神分体老是藏匿在沉秋身上也不是个事,虽然这段时间有过好好保护他,但我不能保他一辈子。
自家夫人说把他丢出宗门游历就丢出去游历了,还真就是放心自己儿子死不了,伤不着?
我也当然知道夫人你经过那档子糟心事情,心里不好受。
但又能怎样?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也莫着急。
这不我带着沉秋有好好修行嘛,三宫主也被我照料地水灵水灵的,你莫怪啊。
想到此,老色鬼也望向那处天地灵物所在位置,沉幼蝶在服下灵果后便听从自己意见在那附近盘坐出来尝试破境了。
露蝉果,关键一字在于蝉。
在泥土之中,小心翼翼地生存了数年之久,终有一日也钻出地面,完成了一次震撼人心的生命升华,成为了蝉!
却又只在自己生命最灿烂的时刻活了不到数天……难怪也与蝴蝶破茧一样有些佛家禅意,道家意境。
而你,会不会从泥泞中重新爬起,拾回初心;会不会也会在灿烂中如蝴蝶般凋落呢?
正当自己心思飘忽之时,耳边传来少年欢喜的声音,“先生,我也成功了!”
呵,用的时间不算太久嘛,“那你把火势保持住,我且钓几条鱼。”若是你嫌那蛇肉不算是蛇肉了,那就只能吃鱼了……
“好嘞,先生。以前大姨带我出门玩耍,有教我玩火的。”
“哈,那你肯定当晚就尿床了!”
“没有!那都是哄小孩的!”
“你今日攻击妖蟒有什么体会?”
“时机很难把握,以致于自己无法造成很大的伤口。”
“原因是看出来了,但是若要解决却非常难啊。”
“先生可是有解决办法?”
“当然有,不过我想听听你的思路,好好答复我。”且考较他的眼界如何罢。
“首先,我可以尝试多练习自己的发力技巧,练习到意至随发,或者更深一层意未至却先发;然后再耐心一些多观察下对手的行动规律,提前预判出他将会到达什么位置。或者更笨些的法子便是自己的肉身力量再做突破,这样我对妖蟒的杀伤力也会提升。”
“沉秋,你说的不错了。但说话时要用脑筋好好给自己要说的话排个顺序,首先应该是沉着冷静地观察对手,预判位置,然后才是磨练自己的技巧,再最后考虑如何提升自己的力量。虽然破境之后力量大增,但如果宫主大人遇到你这般问题,该如何破得十二境?”
“先生,受教了。但先生有何好办法?”
“你应当知道人为何是万物之灵?”
“因为我们会使用器物!”
“所以你可以尝试其他攻击方式,劈砍不行就攒刺嘛,或者直接找我借一把长枪都行,既安全又高效。你只是被近期几日训练成果麻痹,忽略了其他可能。”
“原来是这样,多些先生赐教!”虽然道理很简单,但沉秋亦觉茅塞顿开!
“还有啊,你的长剑保养功夫没做到位!别以为是宝剑就很少磨砺。你看我,普普通通一把匕首,就能轻易切割妖蟒的蛇肉。这是为什么?”
“先生可是说庖丁解牛的典故?庖丁每一刀都巧妙地避开了牛的骨骼,所以切割牛肉丝毫不费劲。”
“呵,然也。”哎,小子,我肚子里的墨水真没多少。
该说的也与你说了,但你要如何做,那是你的事情了。
至于你说的意至随发,意未至却先发这种境界,只有极少部分天才才有可能拥有。
但毫无疑问,你娘亲或者你大姨是肯定可以在实战中展示的,但她们也无法直接传授心得于你。
这种理性与本能和技巧结合的奇特境界只能靠自己。
也许靠练习,也许靠顿悟,也许你那天脑袋磕了一下缺了根弦,特么就会了!
正常来说,你老老实实提升自身实力乃是正确道路,但我是习惯把自身条件发挥到极致,可能这也是武者和术者的本质区别了。
“这鱼个头小,鳞片细,你可以省了刮鳞片的功夫了,切掉头,沿着它的肚皮线剪开,小心点别弄破鱼胆了。手,用手抠掉它的内脏,肠衣,洗干净。怕什么?人都杀了,还怕杀鱼?”
沉秋心里则想到:果然是君子远庖厨,但我也不是之乎者也的君子,那些君子还双手不沾阳春水呢!
“沉秋,虽然正常来说鱼是要腌制去腥的,什么葱姜蒜等香料都加一些。但我们这般没多少准备的,只能将就吃了。你要明白,百味之祖是盐。世俗王朝对盐控制得非常紧,这可是王朝的命脉之一。我们修士倒没这么多讲究,但咱们出门在外不能浪费了,任何物资能简则简,能省则省……”
和沉秋说着说着,自己就不由自主说了一大堆玩意儿,本来老祖只是教少年如何烤鱼的,但话题匣子一开,他就离题万里了。
好在沉秋也是少年心性,也处在喜欢自己动手的年龄,这些活都差不多交由他处理了。
适当地放手,让他获取一些成就感也是他成长的动力。
……自己从前还如同沉秋这般岁数究竟是什么情形?
太久远了,记不得啦。
不过好歹活下来了……
夜晚时,幽冥老祖吩咐沉秋进行上半夜守夜,甚至还要求他独自在夜林中来回巡逻。
理由是练胆。
白天还和妖蟒恶战的场地,此刻还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少年望着那林中月光斑驳点点都汗毛直竖。
营地中,幽冥老祖自然知道沉秋目前情况,不由撇嘴:小子,还没拉你去那些古战场的坟地呢,到了那,妖魔鬼怪不是把你吓尿了?
若不把你好好拾掇拾掇,以后哪会有人愿意服你?
谁会愿意将后背靠着你?
最终还是忍住了心思,没去装神弄鬼吓唬小孩。
等到少年回来,“早点睡觉,明天赶路去下一处。这几日,我看你有多少能耐涨进。”
“那小姨呢?”
“如若她今夜无法破境,过得几日便会有神女宫的人来接应她去蓬莱岛。宫主大人给了我密函通牒。”虽然和沉幼蝶有一段美妙时光,但你娘亲也顶不住宗门压力啊。
沉融月此刻也没入寐,想着两日前那份宗门截过来的信函,词锋刻薄,极尽挖苦。
“你便是这般瞧不起人吗?以前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忽觉手中一紧,转头望向身旁的少女,淡眉微颦,嘴角略有张合。
做梦了?
嗯,额角有些汗珠,梦到了什么?
拿出香巾为少女轻轻擦过后,又用团扇轻柔地扇了一会。
见得少女香甜睡去,心中又起一念:“艾琳娜这般年纪,其实不用本宫照顾的。老是由着她,宠着她作甚?”
自己嘴角却微微翘起。
我可和你不一样,我这回挑的人,就算那几位来了,都没法改动我的心思。
“人没在?大姐不是说在此处落脚吗?院里的器物倒是符合大姐所说的。不会是又出门去找魔门晦气了吧?”
院落内一名身着红色衣裳的美妇人遗憾自己来迟一步。
“回信与大姐吧,这绝影真是……跑的比兔子还快。为小妹复仇也不算上我一份。”
突地,庭院内一亮又恢复黑暗。
“就这蛮力,只怕又是如风啸天一样的莽汉吧?”
“咯哒!……”一个如磨盘大小的石锁裂开犹如蛛网纹一般!
“也不怕沉秋被带偏了!大姐怎么想的?”
妇人嘀咕了几句后,便入得后院,巡视一番后,“哎,不知道母亲会如何,但她肯定……”
进入房间,点燃灯火。
过了一会,传出了水花溅起的声音。
也没个仆人!妇人有些恼恨!
屋内水气弥漫,大浴桶内,正有一位绝色美妇一手扶着桶壁,一手挽起一捧水花顺着锁口浇下。
只见那颈白似雪肤若凝脂,向后仰立的娇躯,使得背部勾划出深深的弧线,胸前双乳高耸,中间深深的雪白乳沟衬出两颗红滟滟微翘的乳珠,像是雪峰上的双梅让人垂涎欲滴。
一声动人的娇喘,似是感叹路程的辛劳和沐浴的愉悦。
满头秀发似瀑布垂下,一副动人的娇躯也慢慢滑入水中,渐渐的连头也没入水里,青丝漂散合着水面上的花瓣轻轻的动荡,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了,一切是那么的详和。
然后,在水声“哗啦”里,一张吹弹得破、动人心弦的脸露出水面,正是神女宫二宫主沉如歌!
娇靥光滑细致、眉目如画,恰到好处的水温烫过后的肌肤微微泛红,两手横张,搁在澡桶边缘,特大的桶子又高又宽,由于院落里无其他人,沉如歌双脚也抬出水面搁在桶上,好一对晶莹娇嫩的美足!
桶里的水渐起波澜,烛光映出的水波光芒似乎让她有些失神。
小时,三人的经历有些不愉快,但大姐后来偏袒小妹一些了,自己却有些小肚鸡肠。
大了些后,我们懂事了些,就没那么多计较了。
但我们都是女人,那些幼时的事情,我记得的,你也记得的,大姐都记得的。
你以前在神女宫时就很少和我一起逗弄沉秋的。
二姐对不住你……
幽冥老祖望着那枯萎的天地灵物,有些无语。
罢了罢了,至少破境了。
跌跌撞撞,砸锅卖铁,竭泽而渔,可好歹也是六境了。
“我还指望它还能发挥更大的用途,不过今日之后得要恢复数甲子的元气才能重新结果了。”本想讥讽两句,到嘴边的话却变成了调侃。
“想说什么直接说!拐弯抹角地听着别扭!”
“我会回函给大宫主,说你破境了,过得几天后再考验你一回。”
“说完了?”
“我若是你,会先检查下自身有无严重暗伤,再好好巩固境界!”
“没了?”
“时间急迫,明日还要赶往下一处,你若是想不明白意思,明日你就回蓬莱岛去。”
“明白了。”妇人就地盘腿运功内视自身。
运功数周天后,妇人咳出淤血,只觉精神疲惫,身体不适倒是好了些。
“你怎么还在?”
“旁边的溪涧被我垒了一个水窝子,水温合适,快去洗洗吧。这披头散发,脏不拉几的,你会睡得下?”
“怎么不说话?”
“我走了啊。”
“你……”
幽冥老祖停止脚步转了过来,等着沉幼蝶说话。
“我,有些累了,帮我一把。”
“嗯。”
男人此时看到了对面这位神女宫三宫主的泪水。
幽冥老祖心道:“哎,你何必把我想的如此不堪。我,没有丝毫瞧不起你。但你想还账?门都没有。”
弯腰背起妇人往那处走去。
“你这六境破得,难看的紧了。”
“嗯。”
“好比一座房子,本想好好加盖一层,不想却出了事故,毁得只剩柱子和房梁。瞧你这身,破破烂烂的。”
“嗯。”
“恭喜你了啊,成为了修为最弱的修士。”
又没了声响,幽冥老祖只觉颈部有些温热的水滴。
“明日若还有妖兽,就看你的了。”
“嗬……呜……好。”
本来想说的一些话,还是没说出来。
老祖一言不发,动作轻快地为沉幼蝶洗浴了全身脏秽,温柔地擦干了水迹。
期间妇人也是一语未吭,气氛诡异的很。
若不是女人眼睛里还有些活着的目光,老祖都感觉是在摆弄一个人形木偶。
不过老祖知道,沉幼蝶在适应自己的新角色……明天会很有趣,不,今后的江湖会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