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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42章

  宫闱幽深,凝而重肃。

  飞云天上霞色如焰,地上的皇宫洋溢在一种喜意之中,久久不曾散去。

  姜清曦的突破不仅令天下时局发生了变迁,成为这一代中首位进阶“人仙”的天骄,此时讨论谪仙子,却已然不再称呼其为天才,而是已经兑现天赋和拥有影响天下局势的执棋者,举重若轻的强者。

  就连朝廷的格局,也一下子变得明朗许多。

  她虽是玄仙宫的嫡系继承人,将来必然入主正派宗门,成为统御正道的尊主,理论上已然脱离了凡尘,不入尘世;可总归是如今大华的长公主殿下,皇帝陛下的嫡长女,是一位偏向朝廷的人仙,几乎可以说就是一尊出自大华皇室的尊主!

  得知姜清曦破境登临仙位的各地官员和地方势力,一下子就销声匿迹了,朝中反对派的声音也变得风声萧瑟。

  就连那些因为太祖驾崩之后露出桀骜的西南苗彝,和北方蠢蠢欲动妄图袭扰边境的蛮族也老实了许多,不仅连动作都收敛起来,还进贡上了许多牛羊良马金银珍宝。

  开玩笑,一尊皇帝亲女儿和玄仙宫传人的人仙,在皇帝不反对的情况下,如虹如烈阳一般的人道龙气根本不会排斥姜清曦,反而会给予她帮助,不仅仅能在凡尘肆无忌惮地全力以赴,甚至必要时龙脉之力还会给予加持,神州山川河水皆同力,几乎可以说人间无敌!

  这要是惹得皇帝不喜,让长公主殿下在塞外转一圈。

  托女儿的福,皇帝的政令愈发通达顺畅,裁撤官员掌控朝堂的局势愈发明朗,虽不及先帝在世时那种一人既一国,一言一行都能决定国家走向的程度,却也完全不像一个刚刚登基不足一年的新皇,除去魏王之后,皇帝的根基之稳,如今已经让不少存着浑水摸鱼心思的家伙歇了心思。

  椒房殿中庄肃默言,宫女太监行走之间,眉梢都带着几分喜色。

  “听说长公主殿下突破了?”

  手持圆盆的侍女行于宫闱走廊,见得四下无人,方才窃窃私语地聊了起来。

  一旁的几位年轻侍女亦是点着头:“是呀是呀,我听说长公主殿下本就是那般完美的人儿,如今突破,是不是真成了天上的神仙了?”

  又有人反问道:“难道不突破,公主殿下就不是仙女儿了么?”

  “自然是仙女一般的人物。”

  最开始开口的宫女说道。

  “公主殿下长得那般好看,简直不是人间能有的美貌,气质也是那般清冷自若,好像那天上的月亮似的,太美了。”

  她们并不知晓长公主殿下做了何等出彩之事,亦不知突破人仙的意义所在,却只为自己的主子和小主高兴。

  “嗯嗯嗯,长公主殿下和小公主殿下都这么漂亮,这么美丽,不似凡间之人哩!皇后娘娘也美极了,我瞧着第一次见到娘娘,还以为娘娘还是个少女呢,不曾想竟已育了两位公主。”

  聊着聊着,这个侍女却好似感叹一般地叹息道。

  “皇后娘娘和两位公主都是绝无仅有的绝世人儿,只可惜不是男儿身。”

  这下,好似将周围都定格了,空气稍稍有些凝固,周围顿时都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之中。

  是啊,无论两位公主多么优秀,多么受宠;终究却是女儿身。

  永远都无法触及那个位置。

  伴随着这句话的出声,氛围变得愈发微妙起来,这些叽叽喳喳的侍女都沉默不语,神色僵硬。

  “闭上嘴,好好做事!”

  终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嬷嬷开口,神色严厉地斥责道。

  “莫要乱言小心祸从口出,连累家眷!”

  周围的侍女顿时噤若寒暄,神色戚戚。

  而阳光透过椒房侧殿的屋檐,落入那半掩的帘幕,半薄的帘幕稀碎着光线,印出那隐藏在帘幕之后的身影。

  端坐于梳妆台前,琉璃明镜上印出了她的绝世姿容,风华绝代。

  苏凤歌一袭凤袍肃穆典雅,冷艳高贵,乌黑的青丝被盘在脑后,一枚精致绝伦的玉簪插在那发髻的尖上,串着几支步摇,玉珠花弦簇得极美,让她那张淡雅优美的白皙玉颜多了几分庄重肃穆。

  皇后娘娘的神色,似喜似忧,在稍暗的帘幕屏风下显得摇绰不定,光线偏暗,又令她的神色阴晴不定,令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如何。

  对于皇后而言,女儿平安才是最重要,得知姜清曦平安无事已是喜事,突破之事也不过是喜上加喜。

  可在这份喜中,却又夹杂着几分复杂的心绪。

  她想起女儿平安无事闭关,虽 不曾露面,却也不断发出足以震慑天下的气势,表明了姜清曦的平安令苏凤歌心中稍稍平复。

  但是~~

  苏凤歌从梳妆台的柜子里,拿出那个东西。一条宽大,又显得寒酸,甚至还有几片补丁,以深蓝为底色的裤子。

  这条裤子平平无奇,除却宽大一些,在宫廷中却不少见,宫中太监论品级,除却作为掌事的宦官身着红袍红裤,作为总管内务的总管太监着紫袍朱带,其余的太监都是着蓝袍。

  可以说这种裤子在宫闱中极为常见,甚至可以说太监们都人手一条,可堪普遍。

  而为何皇后娘娘会如此关注这条简陋又打着补丁的寒酸裤头呢?

  纤纤玉指抚在裤子上,稍稍有些长些的指尖玉甲擦过了那洗得有些发白的裤布上,却明显避过了这宽裤的裆部,仿佛刻意躲避一般只因宽裤的裆部,有一处极为明显的白渍。

  她的琼鼻稍稍一吸,便嗅到了那其上所散发而出的气味儿,虽有些淡了,却弥漫着一股腥臭如石楠花一般,似臭似腥的气味。

  却与那阉割而时常散发着尿骚味儿的太监截然不同!

  皇宫里的太监都是受了阉割的,胯下那坨烂肉已然无用,不仅令得太监面白无须声音尖细如鸭,还让太监们无法控制尿意,时常一个不留神便尿了一裤子,哪怕是身居高位的大宦官也不可幸免,如皇帝身旁的那些得宠太监,为了掩盖自己身上的尿骚味儿,生怕熏着万岁爷,便在身上抹了大量的胭脂熏香和水粉香料,盖住这股刺鼻的尿骚味。

  而这处白渍,斑白而老硬,散发出仿佛石楠花,又有几分咸鱼一般,淡淡却弥久不散的浑厚腥臭味,却半点尿骚味都没有。

  无论是穷困潦倒没得熏香遮掩的无名之辈,还是深得皇恩的大太监,都绝不会出现这种气味!

  这是精液的气味!

  苏凤歌的凤眸一凝,那儒和淡雅的绝美容颜顿时化为深深的威仪和凤气凛然,足以令天下人为之心悸的威严与姿仪,表露无遗。

  '宫里有假太监!'

  ‘是谁?’

  她凤眸微闭,似在假寐一般,可思绪万千,各种思维在脑海中闪过,一一浮现,在沉默中思考着。

  苏凤歌震惊与愤怒过后,则是思考了起来,她自小蕙质兰心,机敏过人,自从嫁入了皇家之后,便侵染皇室政治的勾心斗角多年,考虑得自然更多。

  '是先帝的妃子?太妃中的哪位?'

  这是最有可能的,太祖皇帝晚年身体每况愈下,后宫佳丽却是不曾少了几位,晚年也曾纳了许多妃子,以先帝的身子骨情况,这些比皇后大不了多少的佳人妃子们,有很大的动机。

  但她转念一想,以先帝的那种暴戾恣睢,阴翳多疑的姿态,哪个太妃敢做这般的事情,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何况先帝驾崩之后,太妃们都已入了宗府,出了这皇城宫廷,前往那京中的慈安寺,终身长伴青灯古佛,出宫之前,必定选了几位心腹太监宫女,一同去寺中侍奉余生。

  若真是太妃们所为,那假太监必然已经离开皇宫,哪会留下来,被查出来不仅自身难保,连家族也得一同做了那刀下亡魂。

  ‘会是陛下现在的妃子么?’

  ‘不不不!’

  苏凤歌猛得挥去脑海中的想法。

  若真是新皇的妃子所为,那除却对刚刚登基的皇帝严重打击也侧面表达了一件事。

  皇帝无法在房事上满足妃子,竟令得后宫妃子监守自盗,引水沃田,虽说皇后自己也已然数年不曾承恩雨露了。

  如果曝光出去,那对皇帝的威信是何等巨大的打击?淫秽宫廷,无论在何时,都是足以动摇国本的大事!

  更何况皇帝现在才登基不足一年,若是曝了出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璐儿。”

  ‘秘密的查!’

  ‘然后~~’

  苏皇后凤眸睁开,那双威仪满满的凤目中透出一道寒光。

  ‘所以,要查!’

  帘幕外侯着的,那位被称为“璐儿”的侍女,便是后宫的大长秋,平日里管辖六宫事物,辅佐皇后娘娘统御六宫。

  听见苏凤歌的问话,顿时对着帘幕垂首行礼道:“奴婢在。”

  如同大内总管太监的位置,由皇帝的心腹钱公公担任一般,这么重要的位置,苏凤歌也自然会交给自己最信任的人。

  璐儿自小与她一同陪伴,从小时候在书院求学,到嫁入齐王府,再到如今母仪天下,璐儿以及那些最早陪伴她的侍女们都是她最信任的人。

  “本宫要你们去办一件事。”

  由这些苏家出来的人去做她才放心,苏凤歌吩咐道:“去查一查宫中太监,看看哪个举止反常,有所异样,立即告与本宫!”

  又看了一眼这条宽大无比的裤头加了一句道,“注意多多观察那些比较胖的太监。”

  “喏!”

  大长秋答道。

  苏凤歌便摆了摆手道:“下去吧。”

  殿内的几位心腹侍女,立即跟着大长秋下去了。

  留下皇后一人在梳妆台前,看着这条裤子裆部的精斑痕迹,嗅着那淡淡却醇厚至极的精臭味儿,心思却是突兀转动起来。

  到底要多浓的精液,才能让兜布这一片都结成块了,过了这么久,气味儿居然还如此的浓厚呢?

  苏凤歌纤细如高傲天鹅一般的白皙玉颈轻轻一动,一种莫名的感觉油然而生。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这裤子的主人为何会出现在皇宫后山。

  “还有~~”

  就在这时,殿外忽得传来了一声太监的尖声唱和,不消一会儿,报时太监便通报过来,皇帝行驾来此了。

  苏凤歌立即收掩手上的宽裤,对镜理了理仪容姿态,保证自己的玉颜不落一点俗套和缺点,以免在陛下面前露了丑态。

  — “皇后!”

  过了一会儿皇帝踏着稍显虚弱的步伐,入了这宫廷之中,见到庄肃以待的苏凤歌,那虚弱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庞,掩盖不住地喜意。

  苏皇后亭亭玉立,身姿高挑,不弱于寻常男子,凤眸却是一双丹凤眼,显得高贵而知性冷艳,但眉宇间和容颜朱唇皓齿的气质,却又多了几分儒雅和温婉,玉体摇曳多姿,哪怕裹着一层又一层繁重的礼服宫装,依旧掩盖不住那傲然挺立的胸脯。

  看得皇帝眼前一亮,再加上女儿突破的喜事相加,令他久违地在苏皇后的面前露出一丝笑容:“清曦突破了,我大华也有自己的人仙了!”

  “你不知那些大臣得知消息后,这几日上朝时的神情,之前还对朕爱答不理,如今一个个静如木桩一般,全成了哑巴。”

  “关外的蛮族和野族,也遣使前来觐见朝拜,那态度又是何等的伏小作婢,与朕刚刚登基那会儿的趾高气昂简直判若两人。”

  皇帝心中肆意抒发,压抑了二十年,被父皇压制得喘不过气来,时时谨小慎微,不敢松懈一刻,生怕步了皇兄的后尘;积蓄了多年的势力,与朝臣父兄明争暗斗,枕戈待旦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死父皇,却又要面对弟弟那孤注一掷的疯狂之举。

  费尽心思斗赢了魏王,又要面对父皇留下的烂摊子,空虚的国库,疲敝的武备,堆积如山的案牍奏章,地方军镇的隐隐不服,连朝臣都要与他勾心斗角,时时刻刻不得松懈。

  姜清曦的突破,给他缓了一大口气!

  “还有~~”

  正当皇帝滔滔不绝地倾诉着,苏皇后静静听着,一如那二十年前他在她的面前谈论着宏图伟业,谈论着雄心壮志,她总是静静听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他说着说着,兴致却越来越低,只感觉一种莫名的既视感自心头涌现出来,脑中突兀想起了玉妃的那张俏脸。

  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若是玉妃在?那想必她已经扑了上来,那狐媚妖娆的俏脸上露出了崇拜无比的神色,口中不停惊呼着,不停惊叹着他的所作所为。

  而苏凤歌呢?

  他抬眼看去,只见苏皇后脸上却只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高挑丰腴的娇躯站立不动,玉颜上的表情依旧优雅而谨慎,只是静静听着。

  ——如既往!

  就像二十年前一样,从未改变,连脸上露出的浅淡笑意,都好似没有丝毫变化。

  皇帝突兀感到一阵疲惫乏味,语气中的兴致索然:“皇后怎么看?”

  苏凤歌却是感觉一阵奇怪,为何陛下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奇怪,思索了一会儿,却是臻首轻点,应道:“陛下自当勉励,方不负先帝所托,不负百姓之望。”“就这些?”

  皇帝的声音有些冷。

  陛下的语气怎么回事?

  苏皇后听着,心中困惑不解,却突然想起假太监一事。

  难道陛下已经知道假太监一事?

  这是在怪罪我不曾与陛下分说解释么?

  于是,苏凤歌思虑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本宫有过,必查出宫中之妖妇,以及所藏之秽物,还宫中一片清白,必不负皇后之则,陛下之托。”

  宫中之妖妇?所藏之秽物?

  皇帝听着听着,却总感觉好像在隐射着什么似的。却是突然想起玉妃那张妖媚可人的俏脸,以及她所藏的那几双令他销魂至极的灵晶丝袜~~

  “够了!!”突兀一声怒吼,令得宫殿内外沉默的宫女太监瞬间跪下,将脑袋深深低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下,好似要把脑袋埋进土里一般。

  皇帝脸上的喜色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化为了一片怒意:“朕知晓玉妃为讨好朕而常进甜言,亦知玉妃为投朕所好而为之又何必如此?”

  “啊?”

  苏皇后大惊失色。

  玉妃?难道不是宫廷假太监之事么?怎么牵扯到了玉妃?

  她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玉妃也曾给她送来两双丝袜,那亦是她所言的秽物。

  知晓自己失言的苏凤歌,连忙开口道:“陛下,本宫并非此意~~”

  “那你又是何意?!”

  皇帝烦躁地打断她。

  “玉妃总归是朕的妃子,如何处置,乃是朕之所为,无需你进此妖言!”

  说罢,他一甩龙袍长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连带着一群宫女太监也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徒留皇后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很久很久。

  她才讷讷地低声呢喃道:“妾不是这个意思。”

  宫闱幽深低语却婉转波折,回转流离好似绕不出的尘埃。

  事事不顺心,又何止宫中的幽怨婉转延绵不绝呢?此时此刻,最坐不住的,自然便是林峰的这些红颜知己们。

  无论她们如何表明波澜不惊,内心都必然沉浸在一种惊涛骇浪中,久久不能平静。

  尤其是对于性情火爆,直爽泼辣的高涟妤而言。

  “砰!”

  距离京城不远的浮屠军驻地中,演武场上不时传来一声声破裂的声响,巨响震耳欲聋,还带着一股霸绝惊世的威武霸道之势,其势其威之所强,仿佛海浪波涛滚滚咆哮一般,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巨响,一阵阵颤抖和破空声源源不断地传出去,十里之内都能听见其中的声响。

  一道道赤色的气浪卷起,仿佛一条赤红的神龙在演武场中腾云驾雾,翻滚腾挪一般,引得无数气浪爆发,破开虚空,发出阵阵响声,隐隐约约在气焰爆发中好似听见了一声声龙啸的声音。

  其威之强,其势之盛!

  竟令得浮屠军中的百战之兵都不得不离得远远的,望着演武场中央不停传来的声音,望而生叹地说道:“统领越来越强了,这股霸道的威压压得咱们都难以接近。”

  “御龙戟是这样的,据说就是以势压人,以龙威盖世,听说统领的师父一出手,连山河都要变换,足以一戟断天穹。”

  突然有人说了一句:“厉害是厉害,能有谪仙子,清曦公主厉害吗?”“呃~~”

  这下这群丘八就突然不好说了。

  轰轰轰!!!

  演武场上传来一声巨响,轰隆隆的咆哮席卷耳边,就见一条赤色龙影在空中一闪而过,前所未有的爆炸声响彻整个军营,继而尘烟滚滚,尘土飞扬,碎石四溅。

  又过了好一会儿,尘雾下沉,演武场中也恢复了平静,却在那场地的中央,缓缓走出一道人影。

  高涟妤着一身轻甲,从中缓缓走出,而非冲刺作战的骑兵重装,稍显纤细的一袭银色轻甲。

  这种轻甲,显得有格外凉爽将她的身躯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胸脯挺拔,手足因常年的锻炼而显得格外有力,却不显得肌肉臃肿,手上握着一把长戟。

  微微喘息着,缕缕汗水自她的眉梢流下来,划过那健康的麦色肌肤,也令她那披肩的长发稍稍沾染几分湿迹,贴在那精致绝伦的英气容颜上,显得有几分凌乱,却没有丝毫的娇弱感,反而充满了英姿飒爽的巾帼风采。

  “收拾一下。” 但高涟妤也有

  一片狼藉的演武场,被她击碎地仿佛陨石落下,好似被各种巨力砸得支离破碎一般,平整的石板路和中央的铁柱都直接被打成了碎片,高涟妤接过一旁候着的军司马手上的白布后,说道。

  — —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汗水,一边眼神若有若无地盯向刚刚交谈的众人,引得这几个嘴闲的丘八浑身僵硬,站得笔直,好像一堆木桩一样。

  可高涟妤却终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径直走向了营垒之中。

  终究是慢了太多了!

  她内心确实有着火气,这一代的人里,高涟妤无论是出身还是传承都是最顶尖的那一批,性情豪爽泼辣的她,自然也是无数人所追捧所崇拜的人,不屑于欺凌弱者,敢于向强者挥拳,这是她的处事风格。

  但高涟妤也有自己的骄傲!

  她本就不服隐隐被称之为当世第一的姜清曦,无论是家世问题,还是师门恩怨;

  镇北侯与朝廷中央的不对付,师父与玄仙宫尊主的恩恩怨怨纠缠不清等等等,让她从修炼起就对姜清曦充满了念想。

  在与林峰互生好感情愫之后,这种念想也升为了一种情敌与对手之间的敌意。

  虽说她最警惕的人,是梅雨卿这个魔道小妖精,但从内心来说,姜清曦则是她最想超越,最想打败的人,期望着日后能够堂堂正正地击败她,以此为师门和自己正名!

  可如今这种念想却几乎可以说成了空谈。

  “人仙” !

  一念至此,高涟妤拿着毛巾的玉手就猛得攥紧。

  差距之大,已经可以说天壤之别。

  她和姜清曦的差距,已经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她必须变得更强,才能追上姜清曦!

  高涟妤心头一动,足下一别,走向了军营的战马厮中去。

  马厮中无数战马温顺地吃着草粮,个个膘肥体胖,肌肉扎堆,神骏无比,浮屠军乃是北地精锐之师,每一个士兵都要行修行之法,立军中杀道,作为最重要的骑兵马匹,自然也是重中之重。

  每一匹马都是精心育种出来的良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点异兽血脉,以此来增强其耐力速度,也是北地的御马秘方,所谓北地大马三千,足以横行天下。

  掌马官见高涟妤前来,便起身行了个军礼。

  高涟妤摆了摆手道:“我带来的那匹黑马,现在如何?”

  掌马官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为难的神色,拱手说道:“统领,这黑马~~”

  她心下一沉,问道:“怎么?有何难处?如实说来,本将军绝不怪罪。”

  “喏!”

  掌马官脸上的为难化做了一片无奈,张了张嘴,却道:“如统领所言,这黑马身有龙血,甚至可以说极为深厚,虽懒散却高贵无比,连军中的头马马王都畏惧恐慌,不敢离之过近,所过之处令群马惊慌,可见其血脉之盛,难以想象。”

  “表面虽如驽马一般愚钝憨厚,实则相当难以近人,喂养其草料的老倌都无法接近,轻则远离,重则扬蹄伤人,从统领把它送进来的这段日子,已经有不下二十位马倌被踢得鼻青脸肿,甚至还有几位被伤得肋骨折断,躺在床上至今未能起来。”

  “不是下官妄言。”

  掌马官一脸一言难尽地劝道,“此马虽血脉奇异深厚,但野性难驯,非一般人可接近,将军能将其带过来,马通灵性,也知需日夜培养感情,方能养出羁绊默契,统领一回来就将其交给下官,不管不问。”

  这是在埋怨她呢。

  高涟妤那向来英气逼人,飒爽英美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赧色。

  此事确实也与她有关,将这匹黑马带回来之后,便直接把它扔给下官,这月余的时间里都一直不管不问,以至于闹了这些。

  但要她解释为何自己会疏远这匹黑马,这其中发生的事儿,哪怕是她也觉得难以启齿。

  回想起那日在幽黑森林中发生的事,她那麦色的肌肤上闪过一抹红晕,却又转瞬即逝,恢复了镇定道:“我的过错,带我去看看。”

  掌马官不知其中因缘只是舒了一口气,带着高涟妤走向了马厮外,几乎离军营有些不小距离的一处马棚,边走边说道:“这黑马血脉威压实在太盛,若是不把它从马群中带出,连喂食那些马都不敢吃,非要它张口马儿们才敢动嘴。如此困扰,莫说训练了,连站立都成问题,下官无奈,也只能将它带出营中,单独隔离了。”

  说着说着,便走到了军营外的一处空地上,此处搭着一个简陋的马棚,后面是一片森林,马棚就搭在森林和河水的边上。

  高涟妤推开马棚的门,便瞧见了在马槽上懒洋洋吃着草的黑马。

  它身上乌黑一片,却又沾着干涸的泥土,显得杂乱不堪,就像是一匹荒漠中的野马一般狼藉。

  在高涟妤踏进来的一瞬间,好似感觉到了她的到来,这匹黑马顿时把脑袋从马槽中抬起来,嘴里还嚼着半根萝卜,显得滑稽驽钝。

  “咴咴!”

  在看见她的一刹那,黑马的眼神一下子就直了,稍显矮短的马躯都抖了抖,甩起马脖上的鬃毛和身上的尘土泥水。

  马鼻中打了一声哼响,一双马眼直勾勾盯着她。

  而马腹下,那根疲软收缩的马茎缓缓伸直,黑色的肉茎慢慢拉长,从二十公分左右一直不停膨胀,猛得抬头,竟足足超过了半米多,隐隐比一个八九岁的孩童还要长。

  伴随着充血膨胀勃起,粗长的黝黑肉茎前段也露出了粉色的一截肉茎,半米有余的巨根尖头,马茎顶部呈现出一个花洒一般的平头状,与人类那种蘑菇一般的龟头截然不同,可惜这如花洒一般的平头龟冠,却没有那么多孔洞,唯有那稍稍偏向下段的部位,有一个黑黝黝的马眼,并不断泌出一滴滴黏液。

  黑马的双眸紧紧盯着她,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那驽钝痴愚的马眸中,好似透出了火热与欲望交织。

  高涟妤的朱唇一抿,娇躯如同触电一般得颤抖了几下,琼鼻呼吸稍稍停顿了一刻,那因锻炼和驰骋疆场而显得比白皙雪肌要黑上许多的麦色肌肤浮起一丝红晕。

  纤细的玉颈微微一动,好似被什么东西给堵到了一般,那股几乎要被淹没,令人窒息的膨胀感回想起来。

  她脑海中,不愿想起的回忆顿时浮现出来。

  所幸她的俏脸肤色偏暗如麦,些许的红晕在她的脸上并不明显。

  面对着黑马突然性欲勃发,发情勃起的模样,掌马官却没有多意外,只是觉得这黑马竟然在统领面前露了丑态,污了高涟妤的眼睛。

  他看向高涟妤,脸上带着几分尴尬,解释道:“这黑马发情期极不固定,听相马师说这是龙血浓郁导致的,所谓龙性本淫,生而九子,所以咱们一开始还觉得是好事儿,由此也好配种,培育新的马种。”

  “可不曾想,这黑马好似有什么古怪,明明都给它配了待孕的母马,却一点要配种的意思都没有……”

  若是黑马能听得懂人话,那它定然要用鄙视的眼神,给这个掌马官来一蹄子。它会和一群丑到爆的雌性交配吗?

  黑马一双马眸好似带着几分色意,直勾勾盯着身材高挑,健美修长的高涟妤,嚼着萝卜的马嘴都流出了一淌口水。

  在它那不算愚笨,却也不算聪明的脑子里,面前的这位就是一只漂亮到无法形容的小母龙,遵循着龙族淫荡的血脉和生物繁衍的本能。

  它要把自己所有的精液,酝酿许久的精浆,全部射进她的性器中,将自己的种子射进去,让这条小母龙给自己生孩子,生一堆一堆后代……

  黑马胯下粗壮的马茎又是一硬,血管暴起的黝黑肉茎几乎有大腿那般粗!高涟妤双眸一颤,娇躯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而掌马官却没发现异样,只是滔滔不绝地解释着,向高涟妤倒着苦水:“不配种就算了,这黑马还将咱们的马儿给踢死了,可怜一匹合格受种的母马有多贵重。”

  战马本就是马中的良种,能给马种配种的母马又是稀有珍贵,真正的千金难买,却被这黑马嫌弃长得丑,给一蹄子踢死了。

  “好了!我知道了!”

  高涟妤开口道:“之后我会处理的,你先下去吧。”

  闻言,掌马官也算松了一口气,行了一礼道:“下官告退!”

  待到掌马官离开,此处便只剩下了高涟妤和黑马。

  只剩下一人一马还在马棚之中。

  咳嗽!咴咴!

  黑马马首的两颗粗鼻孔中哼气的声音愈发明显,逐渐厚重的呼吸令它鼻孔中吐出的气息愈发浓厚,像是喷出一股白气一般。

  胯下的黑马肉棒也越来越坚硬,粗壮的马茎狰狞可怖,滚烫至极的巨硕肉棒无比火热,好似都冒出了热气来。

  黑马的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胯下的马肉棒也狰狞勃起,肉茎粗壮有力。马首的两只马眼,和肉茎龟冠上的马眼一齐。

  三只马眼都好像锁定了她一般。

  高涟妤双眸微微有些颤抖,好似想起来不好的记忆一般,有些恍惚。

  刚刚习武而冒出一身香汗的娇躯玉体,此时也突兀感觉到一股热气,一滴滴香汗从眉梢落下,滑落到她棱角精致的完美麦色下颌,继而滴落在轻甲与玉脖缝隙间,滑到两团挺拔翘立的双峰上。

  ——“咕~”

  她不自觉的咽了咽喉中的香津,好似要把那种堵塞窒息的感觉咽下去。修长笔直的健美玉腿,轻轻地,又很艰难地向前踏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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