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叶公馆-三-家人》
作者:LOTUS_HAN
正文:
宁静对于承受了城市近乎三分之一医疗压力的安娜图莱大学附属医院来说是个奢侈的事物,更别提周一的门诊楼了。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四处张望寻找目的地的家属患者,排着长队的各科医生办公室与付款窗口……总之,人声混合着消毒药液味道的景象或许就是医院门诊的常态吧。
“主任,为什么还有那么长的队啊!明明刚刚才零星几位呀。”刚进入办公室身着医生制服的安苏然趁面前被自己称呼为主任的中年医生还没叫下一位患者前抓紧时间抱怨着。
“卫生间去了一个小时?”看着手表是的指针,主任的眉头锁成了一团。
“跟导诊台的小护士聊了聊天……”安苏然眼神躲闪,不敢落在自家主任严肃的面庞上。
“你要是觉得这的工作太辛苦,用不用我写封信把你推荐到隔壁的贵族医院?那的工作轻松!”主任的声音低沉的可怕,蕴含的训斥如同戒尺一般抽在安苏然的脸上。
见主任生了气,安苏然连忙小跑到自己的位置上正襟危坐。“老师,呃,主任我错了,我可不想成为某个贵族的家庭医生像个仆人一样。”“小希莲除外。(小声嘟囔)”
“哼!”没听见后半句只觉得对方是在不服气的主任瞪了安苏然一眼,同时抬起手摁下了桌上的按钮,与此同时一位患者也进入屋内……
早已与月亮交接好工作的夕阳即将通过自己的最后一班岗——地平线。黄昏的语言将整个房间诵个明黄,光线在墨染般的秀发间跳跃,随着佳人的一声哈欠,夕阳便不见了踪影。
“年纪轻轻的,体力还不如我呢。”看了眼正在伸赖腰的安苏然,主任继续整理着桌子上的文件。
“要不怎么您是我老师呢。下门诊真是太累了,我宁可去做手术!”
“你倒是提醒我了,大型手术你的经验还不够,等有机会,让你来做我副手。”
“啊。”安苏然挠了挠头。“老师,我就是那么一说而已。”
“可我不能就那么一听,我总有退休的那天,总有一天,你会接替我,成为第一外科的顶梁柱。
希莲望着对面低头忙着的中年医生,每次工作结束后,他脸上的皱纹总是会变得格外清晰。
“主任,不,老师,我今天表现得怎么样?”安苏然试图转移话题。
“呃,我想想……”
“请不要吝啬您的赞美之词。”
“差强人意吧。”看着一脸求表扬的安苏然,自己也不想摆出老师时代时那副批评的嘴脸。
“仅仅是这样啊,勉强及格而已啊。”
“别得寸进尺啊,下班了你赶快回去吧。”看着装做失望样子的安苏然,主任摆了摆手让她尽快离开。
“那老师再见。”
“嗯。”安苏然像急于放学的小学生般快步离开了门诊楼。
为了扶持安娜图莱大学附属医院的发展,政府不光大力捐赠医疗物质器械还在其附近出资修建了一系列的公寓楼并给予医院职工相当优惠的租金。不过公寓楼住的大多是护士与新入职的青年医生,因为工作时间长的医生大多有自己的房子。
公寓楼的楼梯灯被唤醒,为工作而归的住户照亮回家的道路。换回女式风衣的安苏然一边揉着肩一边上楼,咔嗒咔嗒的高跟鞋声在空间内回响。
“是,安苏然小姐吗。”突然的问话打断了正在低头上楼的安苏然的步伐。一位标准公务员打扮的青年站在楼梯的拐角处。
安苏然又向上走了几步,站到与对方平齐的位置。
“是我,你是?”
“安小姐,您好,我是移民局的工作人员。”青年看清安苏然的面貌后呆愣了一下,有些窘迫地从怀里掏出证件来举到安苏然面前。
“有什么事吗?进屋说。”安苏然试图越过青年。
“恐怕不行,安小姐,您得跟我去一趟移民局。”
“你们都不下班的吗?明天一早我自己去行吗?”安苏然看着一脸严肃的青年公务员皱了皱眉。
“安小姐,我也是按上级的命令行事,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安苏然叹了叹气,看来自己与自己的大床暂时无缘了。她侧过身示意青年公务员。
“走吧,我们怎么过去,堂堂移民局不会让我做电车吧?”
“请放心安小姐,有政府用车在外面等着。”
安娜图莱郡政府建筑群着落在郡都安娜图莱(城)市市中心的外围,建筑群整合了近乎所有的政府职能,是安娜图莱郡真正的大脑。
——郡移民局二楼,某官员办公室。
“咚咚咚!”
“处长,安小姐到了。”敲门声把呆愣着的安苏然惊醒,一回神自己竟已经到了目的地。
“进。”
“安小姐是吧,请坐。”办公室内的中年官员示意了一下,门被青年公务员关上。
“你们移民局都喜欢晚上处理公务吗?”安苏然脱下风衣挂在环抱胸前的左臂上。
“如果安小姐认为让我们的人出现在您的工作场所以及您的领导同事面前请您离开是更文明的行为,那我们下一次会考虑这样做的。坐吧,安小姐,请您过来不是因为一件小事。”官员抬头看向面前一脸不耐烦的安苏然。
“哼。”
“据我所知,您应该不是在公国(这里指安娜图莱郡所属的国家)出生的吧。”
“怎么,很早之前我就获得了这里的永居资格。在不在这里出生有什么分别吗?”安苏然翘起腿,轻轻抚平肉色丝袜上的一些褶皱。
“事实上您的永居资格若是正常的情况下除了不包含有被选举权外与公国公民无异。”
“你什么意思?”安苏然听到对方的话语中的意外之音,心里生出名为担心的情绪。
“安小姐您获得永居资格时还未成年。那时的您只能走担保人这一个途径获取永居资格。”官员语气平缓地复述着事实。
“于勒叔叔他出事了?”就在官员提到自己的担保人时,安苏然的心像是被揪了一下。
“您看看这个。”官员将办公桌上的一份报纸推给安苏然。
安苏然扫了一眼,站在沙滩上顶着一副热带圆顶草帽的于勒的照片占了报纸的很大篇幅。
“怎么,这个工作狂终于肯从他那艘破货轮上下来干点正常人才会做的娱乐活动了吗?”安苏然看着与自己记忆中有些差别的男人吐槽道。
“重点是那些文字,安小姐!”官员指了指照片旁的新闻报道。
“……我。”羞红攀上安苏然的脸颊。“我看不懂这种文字。”
“抱歉,安小姐,怪我没考虑到,我大致复述一下。”
“麻烦了……”
“于勒先生的货船在经过某小国的港口时正巧赶上港口所在城市的新港口管理规则开始实施,这导致没任何准备公司为了合法过港在码头多待了很长时间,于勒先生的公司被迫向客户赔偿了大额违约金。”
“那他们合法离开了吗?”
“本来是这样的……”官员皱着眉头,显然接下来事情的发展不是很美好。“于勒先生手下的一位大副由于不满当地政府的做法,私自离开货船去参加了当地城市的市长演讲……”
“额,哪位市长怎么样了?”
“……被泼了一脸腥臭的洗鱼水。之后那位大副被当地警方拘捕。”
“那跟于勒叔叔有什么关系,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么晚了就为了给我讲个那个工作狂周游世界遇到的琐事?”安苏然质问官员,急迫的想要离开的情绪占领了情绪的上风。
“于勒先生以‘向政府公职人员行贿’的罪名被那个小国扣押。当场抓捕,证据确凿。”官员冷漠的声音像是一盆凉水泼在了安苏然头上。
“就为了他的大副?”安苏然的情绪有些激动,怀里的风衣被捏得起皱。“那他会坐牢吗?”
“我们在当地的大使馆以及国内外交部正竭力避免这种结果的发生。事实上,这种行贿案件在那个基础建筑都不完善的小国是时有发生的事情,在当地法律内都不是很大的罪行,更何况公国对当地的影响力还不小。”
“那麻烦你们了,真的是,不让人省心!”安苏然咬了咬牙,庆幸般扶了扶胸口。
“安小姐,接下来您就应该担心担心自己了。”
“为什……”
“行贿对于其他国家来说可能是无关紧要,但在公国可是重罪!有关部门已经成立了针对于勒先生公司的调查小组,虽然他们不会以行贿的罪名再起诉于勒先生一次,但于勒先生回国后,里里外外一份详细的调查是免不了的。不管结果如何,于勒先生都没资格继续为您担保了。”
“那……会影响我的永居资格吗?”安苏然焦急万分,老师、希莲……自己的近乎一切都在这座城市这个国家,自己怎能就此被迫离别。
“事实上,您的永居资格已经被冻结。除非您可以在一周内通过其他途径获得永居资格或是有一位新的拥有担保资格的公民为您担保,否则我们会强制遣送您回出生国。”
“怎么会……”安苏然的眼角有些湿润,生活中常常挂着微笑的嘴唇此时也委屈地被牙齿咬着。
“由于您的母亲如今仍是公国公民的关系,我们委托了大使馆通知了邻国您的父母那里。经您母亲的委托,我们会将您送到您父母那里,您如果想在七天内离开,在这七天里任意一天到这里找我皆可。”
“我母亲?对,对,我母亲可以担保……”
“法律规定担保人与被担保人不能是直系亲属或是三代以内的旁系亲属的。
“我是医生,那技术途径总行了吧,求求了你们了。”
看这面前泪眼婆娑的安苏然,官员不舍再说出任何打击的话语,但自己的职责所在。“安小姐,您以目前的博士学位想要申请技术移民的确有很大希望,但由于相关政策处于新政实施阶段,其审查期远不止七天,这政策本就不适用您这种情况,七天后无结果的话您仍会被我们送到您母亲身边。”
“安小姐,您若是在近期内不想离开,您还会遇到没有合法住所的问题。”官员强行压制住了自己的同情心。
看着呆愣在自己面前的安苏然,官员硬着头皮解释着。“您签租的公寓是政府财产,永居资格被冻结的……”
“我知道了……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毕竟还得收拾东西……”冰冷的声音是强行压抑的表现,仿佛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情绪就会瞬间爆发开来。
“安小姐,您还得在身份冻结期间上交永居资格证。”
“请让我回家去取一下可以吗?!”音浪在办公室内迭起,无穷的悲伤被插上翅膀在安苏然的精神上空翱翔,遮云蔽日。
“可以……”
安苏然微微点了点头并胡乱地擦抹双眼试图看清道路,拖着身体离开了移民局。
安苏然走后不久,青年公务员被叫进了办公室。
“处长。”
“你去送……算了,你看着点安小姐。她如果没坐电车,你就开车送她回去。之后你就下班吧,今天算你加班。”
“是,处长。”
电车内的灯光将安苏然的脸印在被黑夜包裹住的车窗上,干涸的泪痕同淡抹的妆容搅在一起,无神的双眼聚焦于窗外,思绪随着飞奔的风景一起逐渐远离。
公寓内的灯光被咔嗒咔嗒的高跟鞋声唤醒,安苏然走到自家房门前。风衣中的钥匙刚掏出就被泪水打湿,钥匙串上面仅有几把钥匙此时却好似被复制了无数倍,安苏然捏起一把钥匙后又放下,再捏起一把后放下,断断续续的,直到整个双手都被泪水覆盖,钥匙才终于被插进了锁孔内。
“嘭!”门被狠关上。
安苏然在精神与肉体双重疲劳折磨下倚靠着门慢慢滑坐到灰尘覆盖的换鞋毯上,高跟鞋被随意甩到一边,半褪下的丝袜皱皱巴巴地套在交织的修长白皙双腿上。
安苏然的母亲是一位地理工作者,在一次地理研究工作中认识了异国公务员的父亲,安苏然便是两人爱情的结晶。在异国完成了高中学业且即将成年的安苏然是被母亲安排,才来到这里求学。安苏然不明白自己的母亲有怎样的考量,但若自己没能来到这里……
安苏然抱住膝盖,把头埋在交叉的手臂中,一位位、一件件在生命中占有重要位置的人和事化作了眼泪在服饰上化开。此刻,开朗活泼的安医生不见了,在被泪水肆虐后的战场中央,留下的是一位不知所措的悲伤孩子。
翌日。
安娜图莱大学教职工食堂的奶茶或许能给希莲带来一天的工作动力,但心急的希莲小抿一口后就被烫的猛嗦舌尖。
“啊啊啊~”
“美好的一天就像一束气球,只需要一件如针般的小麻烦就能摧毁它。”
希莲有些幽怨地看着奶茶杯,一手拄着下巴一手挥动手掌试图让对方的温度降下来。
“希莲,别卖萌了,等你下课回来差不多温度就可以了。放着常温的奶茶不买非要滚烫的,真不知道你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旁边办公位的刘姨在写着什么,不时抬头看一眼希莲。
“哪有,刘姨。别把我当小孩子行吗?”希莲俏红的脸不知是羞得还是刚刚被奶茶烫的。“再说了刘姨,您不觉得等待美食达到完美的品尝温度很有仪式感吗?”
“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不过温热的饮品下肚倒是很是舒服。”刘姨揭开桌角保温杯的盖子,一股茶香弥漫在办公室内。
“没错,没错。”希莲点头应和着。
“叮铃铃,叮铃铃……”办公室门旁的座机响了起来,刘姨起身走了过去,接下了话筒。
“喂?”
“哦,没错。”
“希莲?她在这里。让她接电话吗?”
“好,稍等。”
刘姨连忙向一脸茫然看着自己的希莲招手。
希莲手忙脚乱地接过话筒。
“我是希莲,您是?”
“医学院的张医生,还记得我吗?医学院新生派对那天。”
“记得记得,张医生,有什么事情吗?”
“安娜图莱大学第一外科的电话打到医学院来,他们说安苏然今早没去上班,而且她也没请假。他们想问问安苏然的其他联系方式。”
“我马上去苏然的公寓!谢谢您张医生。”希莲听后担忧与急迫挤满了心房,想赶紧见到安苏然的念头印刻在语气中。
“我这不想着小姑娘你与安苏然很是要好所以才打电话来……”
“我明白,真是麻烦您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不耽误时间了,既然姑娘你亲自去一趟,那我就先这么告知医院那边了。”
“好。”
“(断线提示音)”
“希莲,有急事你先去,一会的课我帮你代一下。”刘姨见希莲的快急哭了的可怜模样,心里不由得一揪一揪的疼。
“刘姨,改天请您喝奶茶。”希莲捞起桌上的教案,双手拖着递给刘姨后,连忙拿起衣服就往外跑。
“对了,下节课你要教什么科目啊?”
“高等代数学,对了,刘姨,麻烦帮我向老师请下假。”看着消失在走廊尽头的希莲,刘姨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门课我都有半年没教过了吧,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呀!这丫头半年前还是学生呢……”
刘姨回到了办公室内。
“话说这丫头是不是让我帮她请假?算了,教授宠她宠得像自己女儿似的,请不请假都行。”
刘姨继续着未完成的工作,并把希莲的请求拋在脑后……
轻盈的女式自行车被希莲停靠在公寓楼的墙角,顾不得锁车,希莲撩起裙子便向安苏然所在楼层跑去。
剧烈的运动使得被汗液浸湿了的衬衫糊在了希莲的皮肤上,本来光彩夺目的长发此刻也成为了维护热量背叛主人的叛徒。被折磨得气喘吁吁、筋疲力尽希莲咬着牙坚持到了安苏然家门前,一阵敲门声后,房间内没有任何回应。
希莲慌张地解下出钥匙串,凭记忆快速地找出曾经安苏然放在自己这的备用钥匙,机械的转动声后,门开了。
安苏然侧躺在地板上,头发将脸遮挡,让人看不见表情。安苏然的手里攥着不知名品牌的红酒瓶,另有一个未空的酒瓶被小腿夹着,流淌下来的酒液将半褪下的丝袜染个淡红。
来自地板上的细细的鼾声让希莲放下心来,但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愤怒爬上了希莲心头。
“臭苏然,你要是没事的话就给我马上起来!”希莲走上前,不顾地板上的酒渍跪坐在安苏然身边用力推攘着。
安苏然强撑起身子,宿醉与不雅的睡姿让安苏然满身酸痛。
希莲训斥的话刚想说出口,就被对方那红肿的双眼逼了回去。
“希莲?”“希莲!”安苏然突兀的拥抱让希莲的大脑一片空白,沙哑的哭泣声刺激着希莲的神经。
“别离开我希莲!呜呜呜,别离开我。”拥抱的力量加深,使得汗液未干与浑身酒渍的两个肉体紧紧贴合在一起,即使隔着衣服希莲也能感觉到酒液与汗液的混合物正侵蚀自己的衬衫,触碰自己的皮肤。但此时希莲生不出任何推开眼前人的力量与念头,反而希莲自己的双臂也攀上了对方肩背。
“苏然,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希莲将嘴唇靠近安苏然的耳朵,温柔的声音轻轻拨动着对方的心弦。
“他们要遣送我离开公国,希莲,我不想离开你,呜呜。”希莲的安慰没能起到预料中的作用,安苏然的泪水仍不要钱似的流淌下来。
“他们?把事情和我说说,总会有解决办法的。”希莲轻轻推开对方,一手捧住安苏然的脸庞,一手捏起袖子轻柔地擦拭着对方的眼睛。
“臭苏然,你要是还哭,我就,我就陪你一起哭!”希莲的眼角映着闪光,气愤的话显然是为自己控制不住眼泪而找的借口。
安苏然慌了神,理性的一面逐渐占领了精神的高地。安苏然握住希莲正擦拭自己红肿双眼的手,示意对方自己已经停止了哭泣。
“噗嗤。”
“笑什么?”安苏然有些尴尬地看着正捂着嘴笑着的希莲。
“苏然你的脸,噗,被我抹的,哈哈哈……”安苏然的脸上如同是灰尘、酒液、泪水的舞台,被尽情地施展着艺术。
“好像把脸埋在食物里的小花猫,噗嗤……喂!别往我身上蹭,苏然你个小坏猫!好脏!”
两个人闹了一会后,背靠背坐在地板上恢复体力,期间安苏然将昨晚的事一字不差地告诉给希莲。
“所以,苏然你现在暂时是‘黑户’了?”希莲一边打扫着地面一边朝正在沙发上休息的安苏然问到。
“嗯……打扫它干嘛,反正他们也不让我住了。”
“那苏然你打算搬到哪里?”希莲笑眯眯地看着安苏然。
“医,医院?”安苏然有些心虚。
“可得了吧,一会乖乖收拾东西跟我回公馆。”
“还是算了,毕竟一周后我可能就回……”
“闭嘴,安苏然!请相信我,我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
安苏然被吓得捂住了嘴,临了还呜呜了几声示意希莲自己不会说话。
“这的座机在哪里?”
安苏然一手捂着嘴一手指向一个方位。
看到安苏然的耍宝模样,气的希莲狠狠刮了安苏然一眼。
“拨号声……”
“喂,张医生吗?是我,希莲。”
“是,我在公寓这里。”
“哦,苏然她昨晚着凉了,有些感冒,服药后已经睡下了。”
“我也这么建议来的,但她害怕自己的医生前辈骂她,不敢去医院。请放心,苏然她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了解的。”
“是,她现在恐怕没体力去工作了,还得麻烦一下张医生您帮苏然她请下假。”
“谢谢张医生,就先不打扰您了,再见。”话筒被挂回原位置。
“有力气在那里傻站着抹眼泪,没力气收拾自己的生活物品是吧!”希莲一转身就看到泪眼朦胧的安苏然傻愣般地看着自己。
“希莲,遇到你是我今生最大的的幸运。”安苏然抹了抹眼泪,傻笑着说道。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希莲连忙甩了甩身子。“肉麻死了。”
不久后
“苏然,你的上衣我穿起来跟穿裙子一样。”换下脏衣服的希莲晃动了下腰肢,长过臀部的上衣也随之摆动。
“那你试试这件。”安苏然扔过来一件黑胸白袖的薄毛衣与一件配套的褶皱半身裙。
“哇,胸口处的装饰很漂亮。衣服虽然还是有些大,但已经比较合身了。想不到苏然你的审美不是很单调么。”
“呃……其实……那是我高中校服。”安苏然说完连忙护住脸,用以防御扔过来的枕头。
“希莲,我收拾完了。”
“就只有这点东西?”希莲有些吃惊地指着床上的普通背包。
“只是一些生活必需品罢了,移民局会保存好我的物品直到……”安苏然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眼前的希莲脸色低沉得可怕。
“所以,苏然你还是做好了要离开的心理准备了吗?即使我发誓能解决这个问题,你也……”哭腔戛然而止,因为希莲被安苏然抱在了怀里。
“我相信,我相信。我只是怕一次性带太多东西会麻烦到公馆的其他成员们。请允许我如此考量,可以么,希莲。”
“嗯。”娇羞的鼻哼声。
在经历了希莲骑车载着安苏然差点摔倒的险情后,两人的工作便掉转了一番。老实侧坐后座上的希莲一手搂着背包一手搂着安苏然的腰肢。街边的风景人貌流淌过希莲的视野,她的侧脸缓慢地贴在骑车人的背上,闭目冥想,仿佛世界之中只剩自己与安苏然……
“希莲,我们到了。”旧贵族社区的街道整洁而宁静,街边丰富的绿植为一栋栋院长营造出了隐秘且富有生机的氛围。
“誒,门锁着?华秋出去了吗?呀!差点忘记了,华秋她去学校去学习插花了。”希莲打开门锁挥手示意安苏然进来。
“咕咕~”肠胃的哀鸣声从希莲身后响起。
“昨天晚上就,没怎么吃东西……”安苏然摸着小腹有些尴尬地解释着。
“记得厨房剩些糕点,是华秋做的。苏然,到厨房那边等我。”希莲拎着背包,上楼回到了自己房间。
公馆的内部构造对于经常来这里蹭饭蹭觉的安苏然来说是必然是十分熟悉的。安苏然把风衣挂到门厅衣架上后走到紧挨着厨房的餐厅。楼上传出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不一会功夫,换回衬衫长裙还挎着女士包的希莲就走进厨房。
“希莲,你穿那套校服真的挺好看的,为什么要换了?”
“好看什么呀!像个小孩子一样。”希莲往来于餐厅和厨房之间,端送着糕点与餐具。
“异国风情的美少女高中生,不可爱吗?”
“哎呀!糕点都堵不上你的嘴是吧,臭苏然!”希莲跺了跺脚,晕红攀上了白颈。
“苏然,我出去一趟。”
“嗯?希莲你干嘛去?”糕点的碎屑零零星星地粘在安苏然的嘴边。
“噗嗤,苏然慢点吃。”希莲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看到对方擦拭干净后便转身离开了公馆。
以安娜图莱城(市)的城市道路建设水平来说,想要前往市中心,开车是最快的交通方式。但从更高的角度上考虑,安娜图莱郡工业起步较晚,当地人的思想也较为保守,一些新兴的技术产业文化很难融入当地人的生活,比如汽车文化。一句话来形容安娜图莱城:这是一座历史的城市。不过私家车的不普及倒是造就了这里发达的公共交通以及配套的文化,各色人等汇聚在一辆电车内的场景别处可不多见。
“小姐,这里是郡移民局,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年轻女公务员的声音吸引了大厅内正四处张望的希莲。
“你好。”
“有什么能帮您的?”公式化地询问。
“我想办理申请更换移民担保人的业务。”
“怎么称呼您?”
“希莲。”
“希莲小姐,您打算更换您的担保人是吗?”
“不不不,是我要成为别人的担保人!”
“这……”女公务员上下扫视了一下希莲。“冒昧的问一下,您成年了吗?毕竟法律规定……”
“我成年啦,真是的!”
女公务员听后有点尴尬,她之前还以为希莲是个穿大人衣服的国际高中生呢。
“请稍等。”
“拨号声……”
“处长,有位希莲小姐想办理申请更换移民担保人的业务。”
“您办公室吗?好的。”
“断线提示音……”
“希莲小姐,我的权限不够办理此项业务。您请到二楼,左手边第二个房间。”
“谢谢。”
听到希莲的道谢后,女公务员回以微笑。
“当当当。”
“请进。”
“希莲小姐是吧,这边坐。”办公室内的中年官员以邀请的手势示意希莲。
“您想申请为他国公民的移民担保人是吗?”官员将盛满水的纸杯推到希莲面前。
“安娜图莱大学附属医院的安苏然医生。”希莲拿出安苏然的永居资格证放在办公桌上。
“安小姐吗?我们昨晚才见过面。”
“哼,连个小小的公寓房都要赶苏然离开,我们国家什么时候这么吝啬了。”希莲有些气愤地质问。
“那片公寓楼是公共财产,对此我们无能为力。不过虽说安小姐她继续住在那里已经不合法,不过我们也不打算强制要求她搬离……”
“不用操心了,苏然她已经搬出去了。”
“好吧。希莲小姐您了解法律规定的担保人需要满足的要求吗?”
“不,不了解。”
“那您是以什么身份提出的申请?”
“什么意思。”
“菲德利柯候爵的孙女?卫国英雄菲德利柯子爵的女儿?还是其他……”
“安娜图莱大学副教授、城市贡献徽章获得者、政府名誉子爵,这够了吗?!”希莲从女士挎包里拿出一个金丝装饰的小盒子,盒盖被打开,里面躺着一枚精美的徽章,朝上的一面栩栩如生地刻印着安娜图莱郡的象征——几个世纪前获得圣女头衔的大修女安娜图莱。
“这徽章……”官员有些坐立不安。
“一年前完工的安娜图莱郡东河大水坝建设工程,我和我的老师以及郡测量局的长辈们为当时的工程建设提供数理计算支持,我的博士毕业论文也与此相关。”
“呃,希莲小姐稍等,我打个电话。”官员手忙脚乱地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话筒。
“拨号声……”
“这里是郡移民局,请把电话转给爱茵组长。”
“爱茵组长,希莲小姐在我这里。”
“她想申请成为他国公民的移民担保人”
“您说。”官员用空闲的那只手捂住话筒,好似怕对面的希莲听到对话内容。
“哦哦哦,是这样的,即使是希莲小姐这样如此优秀的人,申请成为担保人也需要审核的。”
“对,不止七天。您批评的是,我们的效率确实有待提高。”官员的眼神躲闪着希莲。
“把电话给我!”官员拙劣的演技就差把我在演戏的几个字写着脸上了,仿佛有无形的哀怨气息从希莲的头顶升起。
官员尴尬地递出话筒。
“怎么样,有效果了吗?希莲她什么表情?你就说得靠我们测量局的配合才能加快核验速度,到时候你就建议她来测量局。”话语中夹着笑的女声从话筒中传出。
“不用建议了,我一会就去爱茵姐你那。”
话筒中安静了一会。
“咳咳,希莲?”
“别闹了,爱茵姐。这件事真的很重要。”
“唉!”对方叹了口气。“我只是想希莲你可以回来而已,就算只是挂个外聘专家的名头当个闲职也行啊。”
“政府钱多到已经可以养闲人了吗?”希莲嘲讽道。
“呜呜,你还不知道你的那些学长学姐们哪有希莲你的一半聪明啊!”隐隐有哭泣声传出。
希莲无奈地扶了扶额头。“别演了,别演了,我答应你还不行吗?在办公室等着我,我一会就过去。”话音刚落,希莲便把话筒插回座机上。
“那么我能申请成为安苏然的担保人了吗?”希莲望着愣神的官员。
“您填完这份表格就可以,但要求安小姐一个月内在工作日期间来一次移民局重新录入信息。”
“好。苏然她的永久居住资格什么时候可以解冻。”接过表格的希莲一边填写一边询问。
“身份信息重新录入完毕后一个工作日内。”
“麻烦您了。这些旧证件还用再上交吗?”
“需要,之后会下发新的。”
“麻烦了,如果完成了的话我就先离开了。”希莲将表格递还给官员。
“希莲小姐慢走……”
安娜图莱郡的郡级法院就坐落在市级法院的旁边,当地市民都能享受到若是在后者的法庭上没得到能满意的结果,转身就可以去隔壁继续的福利,两者的建筑风格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像一对双胞胎那样。 郡法院某位大法官的办公室里,琼乐正在汇报工作。
“工程质量检察报告已经通过审核了,你下班前早离开一会给测量局送去就可以。”
“好。”琼乐接过大法官递来的印着法院钢印的文件袋。
“听说你与他们中一位叫爱茵的专家发生了争执,怎么回事?”
“一些私事……抱歉。”
“不用道歉,这个案子你后期还想要继续跟进吗?我可以把别的案子交给你。”
“没关系,我会跟进到工程结束的。”
“嗯。尽量不要把生活上的情绪带到工作中。”
“是。”
——半小时后 郡测量局
琼乐将法院公务车停好,下车走进前厅。
“琼乐检察官?”正在角落坐椅上检修某测量器具的野外工作装男子叫住了琼乐。
“爱茵组长在吗?”
“办公室呢,不过她这时有访客,您不急的话可以在这里等等。”
“好。”
男子将工作器具收好后就离开了测量局,临走时还不忘给琼乐倒了杯水。
爱茵办公室内
“希莲,这下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爱茵挥了挥手上的合同。
“挂个名而已,主动权在我手上。”希莲打击道。
“我就不相信找你帮忙你会拒绝,希莲,你的性子被我拿捏得死死的。”
“切,没事我就离开了。”
“好好好,有事打电话给你。”爱茵笑的都合不拢嘴了。
“有事打数理学院的电话,别往公馆打。”
“怎么?”
“我不想让姐姐知道我又回来给政府工作。”
“好好好,依你。”
希莲走出办公室,待关上门后朝着门做了几个鬼脸。
“要不是为了苏然。哼,就会欺负我。”希莲向空气撒着气,殊不知自己幼稚的行为被在场的另一个人看在眼里。
“莲儿?”琼乐的声音将希莲的思绪撕毁,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姐……姐怎么会在这里……” 希莲僵硬地转过去身来。
“ 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吧?”琼乐走上前,将脸凑近希莲。
希莲哪敢接话下去,颤颤巍巍地不敢出声。
“你的事完成了吗?”琼乐的语气有些缓和。
“嗯。”
“到车上等我。”琼乐把钥匙塞给希莲。
“好。”希莲乖乖接过钥匙,像跟在母
亲后刚被批评而磨磨蹭蹭的孩子那样离开了测量局。
没过多久,琼乐便满脸赤红地进入汽车,显然是与什么人大吵了一架。
“姐姐?”仿佛凝成固体的气氛压得希莲透不过气来。
“家里的财务状况很健康。”琼乐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向希莲复述事实。
“是……”
“不需要你把自己卖给政府!”琼乐怒拍方向盘,训斥混合着车鸣冲击着希莲的神经。
“姐姐……那只是一份挂名协议而已。”混合着哭泣声的解释有时在听者耳中与狡辩无异。
“半年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希莲没有回答,低头抹着眼泪。
“你还没毕业的时候就被他们呼来喝去地使唤。”琼乐指着测量局的牌匾。“被累个半死后扔下个破奖章拿所谓荣誉来搪塞你。你还没被骗够吗?”
琼乐深呼吸了几次,开始打火启动车辆。“到家前好好反省一下!”
车辆驶离了市中心。
“哇,安医生,您的手也太巧了吧。我整整花了一个学时才学会摆出这种造型来,您不大功夫就摆的比我的还美观了。”华秋对比了面前两件插花器皿中的市场上常见观赏植物后忍不住发生赞叹。
“这是每一位外科医生都应该具备的基本功。”安苏然用自己如笋般的手指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切!”
“安德莉亚你有什么不服气的,看你面前的花被你玩弄得,跟鸡窝一样。”当观众的苏姗指着安德莉亚的作品一脸嘲笑之意。
“比赛都不敢参加的胆小鬼没资格说我。”安德莉亚反击道。
“至少我有自知之明。”
“两位姐姐不要吵啦,华秋姐姐、苏然姐姐这是刚煮的茶。”
“谢谢。小多娜,真能干”安苏然宠溺
地摸了摸多娜的小脑袋。
“是华秋姐姐煮的啦。”多娜连忙解释。
“那也很能干。”
“嘻嘻。”
“砰砰砰。”众人正品茶时,门被敲响了。多娜连忙放下茶杯,跑向门厅。
“是,琼乐小姐和希莲小姐。”多娜朝一个个好奇地望向门厅的脑袋瓜回应着。
琼乐挤出笑容,摸了摸多娜的脑袋,之后走进室内,没有理睬身后唯唯诺诺的希莲。
“希莲小姐,琼乐小姐又训斥您了吗?”多娜见琼乐走远,压低声音说。
希莲见状蹲下身子,抬手轻轻捏住多娜的脸蛋。“怎么会呢。”
“希莲小姐您的眼睛红成那样,琼乐小姐都不闻不问,一副毫不关心的样子。”
“是小多娜你的希莲姐姐做错了事。”
“没关系吗?”多娜有些担心地问到。
希莲点了点头,拉起多娜的小手走了进
去。
客厅内,见到琼乐的安苏然慌慌张张地站起来。
“琼乐姐,我……。”
“安医生是来找希莲小姐的,是吧安医生。”
“没错……”
华秋注意到琼乐身后希莲的通红双眼以及琼乐仿佛刻意装作正常的表情,心里顿时揪了起来。
琼乐回头瞪了希莲一眼,显然安苏然与华秋破绽百出的一应一答没起任何作用。
“华秋,我先上楼了,吃饭时叫我一声。”琼乐察觉到是自己造成了气氛的压抑,便快步离开了一楼。
“我也先回房间了。”快控制不住泪水的希莲只想快点逃离孩子们关切的眼神。
“吃饭时我叫您。”华秋应和道。
希莲听后点了点头,说完捂着脸离开了众人。
夕阳将卧室染个晕红,调皮的夏风挑逗
着桌上未闭合的书本。希莲倚靠在床尾,歪着头凝视着刷刷翻动的书页,无助的姿态诠释着希莲的精神已经被深埋在这幽静祥和的黄昏之中的事实,即使泪水模糊了视线,即使有人闯入了这片精神净土。
“希莲,别难过,即使我离开……。”
“你要离开去哪里?!”希莲咬着嘴唇,怒视一脸哀伤的安苏然。
“希莲!”“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能……希莲你干嘛?”希莲不顾手臂拉伤的风险强行用力试图让安苏然趴在自己的膝盖上,但由于自己的身体素质远不如安苏然,希莲反而被安苏然钳制住双手压在床上。
“希莲你干嘛?你会伤到自己的!”
被褥中传出抽泣的声音,凹陷下去的部分隐隐水渍在蔓延。
“啪!”巴掌抽在希莲的臀部上,黑色的长裙被巴掌蹭的在腰部聚成一团。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离开!”安苏然朝希莲吼着,但安苏然只得到更猛烈的哭泣回应。
“啪!”
希莲试图躲闪,但后果就是自己的裙子被巴掌扇落到大腿处,大半白色内裤露了出来。
“啪!”
“啪!”
连续的两次巴掌都抽在了仅有内裤保护的臀部之上,酥麻与微痛催化着委屈与娇羞的滋生。
“臭苏然,别打了!”
“啪!”仿佛只要希莲不停止哭泣,巴掌就会不停地落下似的。
“苏然!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新担保人吗?”
安苏然高悬的手臂没能继续落下,尴尬、后悔、庆幸……众多情绪杂糅在一起,让此时的安苏然手足无措起来。
“打够了的话就扶我起来呀!”希莲挣脱出自己的手并握拳轻砸被褥。
重新坐回床铺边沿的希莲微微翘起臀部将压在身下的裙摆抽出并整理工整,之后又
咬住因挣扎而脱落的头绳,双手整理长发并将其重新捆束起来。
在把希莲扶起后,安苏然就傻楞着站在一旁想装傻把自己的鲁莽糊弄过去,直到她看见希莲的异样动作。
“啪啪。”希莲拍了拍自己并起的双腿。
“怎么?”
“别在那里装傻!趴到我膝盖上来!”希莲的语气透露着不由分说的气势。
“别吧希莲,我……我错了。”安苏然脸染上羞愧的红晕,平常一直在希莲面前强势的自己难以做出那样屈服羞耻的行为。
“明明我那样地保证却不给予我信任,明明我伤心哭泣却还是刺激我让我更加难受,明明自己做错了事还要把气撒在我身上。”希莲低着头,紧捏裙摆,眼泪在白皙手背上绽开。
安苏然暗自掐了下自己大腿,俯下腰肢将小腹抵在希莲的膝盖上,双手压住地面用以支撑一部分身体的重量。两条腿笔直地贴
合在一起,细紧的女士牛仔裤将腰臀曲线勾勒的淋漓尽致。
希莲的手掌不停歇地扇动着,牛仔裤包裹的浑圆双臀上下起伏,可巴掌声虽大但连挨打人的闷哼声都不见。
手臂每次都高高扬起,但当快要打到安苏然时是总是刻意停顿一下,在加上臀部还有牛仔裤与内裤保护,除了微麻与温热外,安苏然的臀部几乎感受不到疼痛。
“希莲,要不我……把牛仔裤……脱了。”安苏然的余光扫到希莲有些红肿的掌心,有些担忧地说道。
“又想耍流氓了是吧!臭苏然!”
“不不是,希莲你这不是在惩罚我,你这是在惩罚你自己!瞧瞧你那红得发肿的手掌!”安苏然的脸有些发烫。
巴掌依旧持续地落下,不过此刻的力度与其说是安苏然在挨打,不如说希莲在给安苏然做臀部按摩。
“希莲,今天都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说吗?”安苏然维持着羞耻的姿势,不
敢随意的挣脱破坏这目前为止还算平和的气氛。
“嗯。”娇声娇气地鼻哼声。
过了一会。
纤细白嫩的手指微微用力地在安苏然的臀部上掐着,此刻的希莲连挥动手腕的力气都不剩多少了。
“我看你姐姐回来时挺正常的啊?”
“姐姐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其他家人嘛。”
“不行,我得去和你姐姐解释清楚。”安苏然挣扎着起了身。刚要离开,手就被希莲拉住。
“姐姐她生的是我的气,该我去的。”
希莲蹲在希莲面前捏起对方的脸蛋。
“傻希莲,我还不了解你?你和你姐姐沟通最可能的结果就是像上次一样,屁股被狠揍(见章二)。”
见安苏然揭自己的伤疤,希莲羞愤地拍开捏着自己脸的手。
“那我只有一个要求。”
“小希莲你说。”
“别跟我姐姐吵架。”
“我努力。”安苏然接住扔向自己的枕头后又扔了回去,不等张牙舞爪的希莲过来就离开了卧室。
——霜叶公馆琼乐卧室
“咚咚咚。”
“请进。”
安苏然走进卧室,琼乐卧室的结构与希莲的类似,不过相比于希莲卧室带着些许少女气息,琼乐卧室异常整洁且给人以干练之感。
“安苏然?”
“所实话,以前见琼乐姐你都是标准的工作装,像现在这样……这样居家风,很是少见。”本来安苏然对自己的身材极为自信,但看到解开头发身着连衣裙的琼乐后,一种嫉妒的佐料在口腔中化开。
琼乐撇了安苏然一眼,。
“打扰琼乐姐你,主要是想解释……”
“希莲在路上都跟我说了。”
“……我给希莲添了那么大的麻烦,你一定很生气吧。”
“没错。”琼乐侧坐在床上拿起枕边的书随意地翻着。
“您一定不喜欢我住在这里吧。”安苏然低着头不敢看琼乐。
“的确不是很喜欢。”
“等明天我去移民局后就会搬回去的,至于担保人的事,我以后会慢慢补偿希莲……”
“你没明白!”琼乐抬头望着安苏然。
“什么意思?”安苏然有些茫然无措。
“这不是帮助与补偿的交易,这是赠予,是不求回报的奉献与牺牲。更何况你搬走的话,希莲会伤心,这就是你的补偿?”语言如同百发百中的箭矢,箭箭射在安苏然的心坎里。
“琼乐姐,希莲她只想要我和你之间和和睦睦的。”安苏然的眼睛有些湿润。“之前因为我导致希莲挨打,现在我又给她添麻烦,琼乐姐你现在一定想狠狠抽我一顿
吧。”
琼乐没作任何回答,好像手里的书对她有莫大吸引力似的。
“如果挨打能……”
“知道吗安苏然?希莲、华秋以及那三个孩子都犯过错,我都曾经打过她们。因为她们是我的家人,因为我希望她们能变得更好。”琼乐打断安苏然的话,并起身走近对方。
“安苏然,希莲把你当做家人。你也是如此吗?”
“当然!”安苏然大声地回答。
“因为我是希莲的姐姐,所以安苏然你把我当家人吗?”琼乐背过身走到窗户边。
“希莲、琼乐姐你、华秋、苏珊、安德莉亚、多娜,来到这个国家之后,我几乎所有的美好记忆都是和你们在一起构建的,这怎能不算是家人呢!”安苏然嚎啕大哭,仿佛要将身体内的一切情绪都释放出来。
“犯了错才会挨打,苏然,你觉得你有什么错。”琼乐拿起用来钩挂窗帘的长棍,
并取下其尾端的金属制物,得到了一根一臂长的木棍。
“给希莲添了那么大的麻烦。”安苏然闭着眼睛等待痛苦的降临。
“这不是错误,苏然,既然身为家人则互相帮助没什么不对。”琼乐走近安苏然。
“之前我拉着希莲出去疯玩,一起晚归……(见章二)”由于紧张,汗液润湿了安苏然的手,同时牵连了牛仔裤。
“这的确是个错误,那你觉得该打多少下。”琼乐轻轻挥舞棍子,似乎是在把握力度。
“琼乐姐……你说的算。”
“莲儿当时被我抽了八下,但皮带毕竟比不上棍子,那就减个半,四下如何?”
“嗯。”安苏然轻微弯腰,双手摁着膝盖。
“嗖!嘭!”
“嗯!啊!”
棍子抽打到牛仔裤包裹的臀部所发出的声响是沉闷的。棍尾积蓄的力道在双臀处释放,首先如同电击的麻痹感觉在臀部皮肤上乱窜,紧接着被抽打部位仿佛卷到了一团,剧烈的钝痛随之产生。如果说皮带的抽击带来的是平面的疼痛,那么对于棍子来说就是自皮肤开始深入肌肉的立体般的痛苦。
安苏然措不及防下,一个踉跄就要摔到地板上。琼乐即时搀扶住安苏然,棍子被扔在了房间角落里,砸在地板上发出哐当的巨响。
“对不起琼乐姐,我真没用。”被扶到床上的安苏然虚弱地说。
“是我的错。”琼乐一脸懊悔。
“还有三下……”安苏然挣扎着想起身。
“你真的是!”琼乐抄起拖鞋,“啪啪啪”,对着安苏然的臀部就是狠抽三下。“满意了?”
安苏然羞得没脸回答。
“苏然你也是我的家人。”
“谢谢。”安苏然擦拭双眼,但眼泪仍从指缝流出。
“一会找华秋帮忙整理出一个空卧室,别总是赖在我妹妹房间占她便宜。”
“好吧。”安苏然有些失望。
“咚咚咚。”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琼乐姐,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好的华秋,马上去。”
——霜叶公馆餐厅
换了居家裙的希莲并起手指轻轻拨动餐桌上华秋的插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三个女孩各自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聊着白天上学的趣事;华秋仍然窝在厨房里不知在熬制什么,偶尔还有香味传出。
“啪嗒啪嗒……”下楼的脚步声吸引了餐桌前四人的目光。安苏然跟在琼乐身后,两人有说有笑的,看起来十分融洽。
“希莲,你姐姐她和我说了很多你的童年趣事。”安苏然笑着拉出希莲旁的餐椅,缓慢地坐了上去,臀部接触到椅面时忍不住皱了皱眉,不过在场没人发现。
“问题都解决了?”希莲朝安苏然耳语着。
安苏然听到后偷偷在桌下比了一个‘完成了’的手势。
“这是最后一道菜了。”华秋带着隔热手套将一锅浓稠的汤汁端上餐桌。
“好香啊,华秋姐姐,这是什么汤啊。”一旁的苏珊将小鼻子凑近汤锅认真地嗅着,众人也都好奇地看着华秋。
“据安娜图莱大学学生食堂的老师傅说这汤是神学院大地震救灾时安娜图莱圣女亲自为受灾的难民做的。”
“那时候还没神学院呢,华秋。”安苏然吐槽道。
“神学院的前身那什么什么大教堂,名字太难记了啦。安医生知道?”
安苏然有点尴尬,她也不知道。餐厅内陷入了寂静之中,毕竟这里没有学历史的。
“华秋姐姐,这汤有名字吗?”多娜问到。
“不知道,老师傅们都管她叫圣女汤。”
“那不是还有圣女糕点、圣女茶、圣女沙拉呢?”希莲捂着嘴轻轻地笑着。
“呃……”华秋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发。
“不会真有吧?”安苏然接下话题。
华秋尴尬地点了点头,餐厅里传出莺声燕语般的笑声。
“好了好了,吃饭前,希莲有件重要的事要和大家说。”琼乐轻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静。
“我?”希莲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琼乐见希莲没明白自己的想法,便指了指安苏然。
希莲点了点,深呼吸了一下。“是这样的,我们霜叶公馆大家庭迎来了一位新成员。”希莲偷瞄安苏然。“对不起,没有事先通知大家,是我的任性……”
“希莲小姐,这位新成员是安医生吗?”一直观察着自家小姐的华秋连忙打断了这逐渐拐向道歉的讲话。
“是……”
“请大家今后多多关照。”安苏然弯腰行了一个标准的公国女士礼仪。
众人都开开心心的回礼,只有安德莉亚装出很不开心的样子。
“怎么了小安德莉亚,从我坐下开始你就闷在哪里,怎么了,不欢迎我啊。”安苏然笑嘻嘻地看着安德莉亚。
“苏然姐姐,你又想捉弄我。”安德莉亚显然对安苏然的笑容心有余悸。
“哪有~”安苏然故意拖长尾音。
“琼姐姐。”安德莉亚偷瞄琼乐。
“嗯?”
“苏然姐姐要是捉弄我,您揍不揍她?”安德莉亚指着安苏然朝琼乐问道。
“揍,当然要揍,还要两个人一起揍。”琼乐咬着牙努力憋着笑。
“为什么啊!”安德莉亚哀叹道。
“安德莉亚,如果你还不回礼,吃完饭你就可以享受挨打的感觉了。”
安德莉亚听后马上站起来,歪歪扭扭地回了个礼。
安苏然点了点头,宠溺般地揉乱了安德莉亚头发,后者回了个白眼。
一会功夫,华秋就拿着勺子在每位成员的碗里都乘慢汤汁。
“干杯!”华秋举起汤碗。
“干杯!(众人)”
本章完
花絮一:
——霜叶公馆安苏然卧室洗手间
莲蓬头将温暖纯净的水赠予给美妙的肉体,水的支脉延伸于颈与腰肢下的两处浑圆,又汇聚于修长净洁的双腿。
一道横贴双臀的突兀肿痕破坏了完整的美感,两道红晕中夹着些许淡紫,每当有水流经过伤处时总能给主人带来些许涩痛。
“真的好痛啊!”安苏然扭身,双手托起臀部末端,很勉强才可以看见伤痕。
“不过结果还算不错。挨打了也值得”安苏然得意地扭了扭臀部。
“哎呀!住在这里算不算被小希莲包养一半了?”安苏然捏了捏下巴。
“嘻嘻嘻……”
洗手间里飘出快活的笑声。
花絮二:
——安娜图莱大学数理学院
“刘姨,这是您给我买的奶茶吗?太感谢您了。我去晚了,那边的队排的好长。为什么教职工食堂的奶茶店前都是学生啊!”
“什么奶茶?喂!不能喝那个!”
“噗~”裙子被喷的满是奶茶。
“为什么都臭了呀!”
“那是你昨天的那杯……”
“唉,美好的一天就像一束气球,只需要一件如针般的小麻烦就能摧毁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