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黄金色线条铺展，雾气被粗暴切割成块，肆虐的激流延伸至远方，将沿途所有的阻拦物绞碎。
地面沟壑纵横，天空亦被交错的光芒大网充斥。
上百头四翼飞龙定格半空，眨眼的功夫便被切割成大小不一的碎肉，坠地后和螳螂怪的尸体混合，厚厚铺了一层。
一时间，血腥味无比浓郁。
无面人沉默寡言，麻木挥舞拳头，绽放金光纵横，将前方所有的物体全部撕碎。
诡异的是，大片怪物在闪电光速拳下一碰击碎，但浓雾依旧挥之不散，即便被拳压连续碾碎，之前有多稠密，现在还是有多稠密。
给罗素的感觉，这些迷雾是怪物们所在维度的空气，和地球上加湿冷却形成的雾属于两种概念。
第二波袭击过去，第三波紧随而至，不给人丝毫喘息的时间。
大片浓雾翻滚，隐约可见巨大身躯海市蜃楼一般缓缓走来，具体样貌看不清楚，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
那是一头六足行走的巨兽，面朝天空的背部长满触手，胸腹部位则是类似昆虫的两排钩爪触足，令人分不清是海洋还是陆地生物。
“吼吼吼————”
咆哮声震荡雾气滚滚，沙沙摩擦声再次密集起来，像极了老大登场时，前呼后拥，左右小弟成群结队。
只听一声风声撕裂，无面人不等群怪现身，便化作金光原地消失。
“让我下车，快让我下车！”
看到重量级BOSS出现，关茵瞬间来了精神，她有一架初号机雪藏多年，是时候大展雄风了。
“别闹，那些怪物很危险。”
英樱樱使出一记法师手刀，瞬间让关茵沉默失声。
迷雾中的怪物来路不明，尤其是这些块头极大的家伙，没准就是某个邪神的小号马甲。
为避免不必要的风险，还是让无面人迎击比较安全。
一滴血而已，罗素老实几天，就能省下来很多。
“咦，似乎有人在背后念叨我……”
罗素嘀咕一声，心灵感应张开，望向不远处的巨兽，刚好位于感应范围之内，故而看得很清楚。
和这片诡异的浓雾一样，这头巨兽的咆哮声自带精神污染，以及类似催眠的致幻能力。
要说多强到也不见得，但对于普通人而言，绝对是一场灾难。
这让罗素不禁皱眉思索，或许是他猜错了，这里并非主神用于删选的自造世界，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知道太多就会想得更多，有时候无知，的确是一件好事。
“喂，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英樱樱撇撇嘴，感觉有被冒犯到。
轰隆隆！！！
正说着，远处一声沉闷巨响，巨兽的身躯千疮百孔，四分五裂破碎开来。
尸身坠地，掀起浓雾气浪滚滚而下，朝四面八方飞快涌去。
银河星爆！
爆炸的破坏力相当集中，除了那头巨兽，周边的事物几乎没有受到波及，校车内的几人只看到一阵金光荡开，然后……
换场了！
……
四四方方的石砌建筑，周边是四通八达的石道，每隔十余米，便有火把照亮。
内部虽昏暗，对这些经过强化的轮回者而言，些许火光便可看得很清楚。
“说实话，我有点受够了。”
罗素无语捂着脸，身边除了英樱樱的等人，还有校车上的三名轮回者。
其他轮回者并没有出现，不知是在怪兽的围攻下集体扑街，还是集体阵亡了。
又或者，怪物们还没打完，依旧在【迷雾】的剧情里挣扎着。
“别抱怨了，前面有动静。”
感知能力恢复，英樱樱瞬间来了精神，先是看了眼手表，确定新世界没有队友，而后朝着感知异常的方向快步走去。
众人紧随其后，罗素晃悠悠走在最后，段心兰晃悠悠走在他身后。
一直以来，基本就是这么一个顺序。
惊疑不定的议论声响起，罗素叹了口气走到最前面，这次的主神过于墨迹，轮回者们被折腾的够呛，他这个路人都快看不下去了。
正前方，昏暗的石道墙壁上，两个深邃的漩涡缓缓转动。
就和走路遇到岔路口一样，又到了喜闻乐见的选择题时间。
“那什么，根据我多年的经验……”
罗素皱眉沉吟片刻，转头看向英樱樱：“你带硬币了没，实在不行，法杖也凑合。”
一片白眼飘过，英樱樱没好气道：“男左女右，我选右边。”
“事实上，这种选择题没啥好纠结的，因为都是未知，所以哪边都一样。”
罗素悻悻撇嘴，不等英樱樱反驳，一个大步跨入左边的漩涡。
身后是紧随而至的段心兰，再然后就没了。
“咦，怎么会没了呢？”
罗素抬手敲了敲墙壁，在他和段心兰进入的瞬间，黑色漩涡便消失不见。
准确来说，段心兰属于挂件，在他进入的瞬间，漩涡就没了。
“是啊，怎么就没了呢！”
段心兰在旁边懊恼不已，沉痛的表情就跟真的一样。
见其边说边搓手，罗素下意识紧了紧自己的裤腰带，男孩子出门在外，一条难解的皮带必不可少。
这次主神空间之旅很不正常，黑色漩涡没了也就没了，罗素想不出所以然便不再多想，心灵感应散开，扫描所在的城市。
夜色，高楼大厦、靠海、金门大桥……
旧金山没跑了。
“唉，怎么就这么没了呢！”
段心兰瞄了眼定位手表，再次确定除了罗素就剩她，越想越伤心，情不自禁抱……了个空。
“别发傻了，先找找线索，确定这是哪。”
……
提及旧金山和被毁的金门大桥，立即让人联想到哥斯拉、万铁王、死神来了等等，与之相关的电影足有上百部。
“范围一下就从无边无际缩小到三位数，真是可喜可贺。”
一家高档酒店，罗素先刷脸再刷卡，成功定了两间客房，便开始打开电脑搜索起当前世界的线索。
主要是查看新闻，这是最快的途径。
但也有局限，若是遇到【黑衣人】之类信息严密封锁的世界，这一招不一定会有效。
一番搜索之后，罗素很快确定了目标，大量关于蜘蛛侠活跃的新闻，想看不到都难。
地点在纽约，和旧金山刚好一东一西，距离略微有点远。
“别乱翻了，我去们纽约，我找到了蜘蛛侠的新闻。”
罗素转头说道，旁边电脑上，段心兰噼里啪啦敲着键盘，一副聚精会神的模样。
“不，最好再等等，我觉得留在旧金山比较好。”
段心兰望着电脑屏幕，发现一则重要新闻，对剧情发生地持有不同意见。
“别瞎想了，你没戏的，哪怕是为了你的腿。”
“……”
段心兰颇为无语看了罗素一眼，这话说的，她有那么花痴……
好吧，是有那么一丢丢。
“看看这个，生命基金会的载人飞船失事，只有一名叫约翰·詹姆森的宇航员成功存活。”
段心兰指着屏幕上的新闻，打开视频边放边说：“生命基金会的下一艘火箭已经准备完毕，就在近期，他们会再次对外太空展开探索。”
“所以呢？”
“这是【毒液】的电影剧情，飞船上有外星共生体。”
段心兰说道：“或许这个世界有蜘蛛侠，但主神把我们放在旧金山，我们的目标应该是毒液才对。”
“有道理……”
罗素双目微眯，拍开动手动脚的段心兰，坐在电脑前搜索起生命基金会的信息。
同时，从脑中记录的硬盘文件翻出【毒液：致命守护者】，瞬间扫过完成了浏览。
这一搜索，他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名为‘约翰·詹姆森’的宇航员，其父亲是号角日报的老板。
也就是说，这位大难不死的宇航员，曾经绿过彼得·帕克。
“现在这个时间点，切入的还真不是时候，我们去一趟……喂，你干什么？”
“我想洗个澡再去，要不要一起？”
“……”
最终，段心兰还是没能洗起来。
在别的世界，罗素固然一渣到底，但在主神空间的世界，他这人向来始终如一。
除了船裂开让他看起来像个渣男，其余时候，小头说了都不算。
……
旧金山是有名的高新科技聚集地，生命基金会作为高新领域的巨擘，其总部便位于这座城市。
实力庞大、员工众多，相对应的，大众关注度也居高不下，故而保密程度欠缺。
罗素没费什么力气，就在硬核谈心之下，找到了其靠近海岸的生物实验室。
一番轻松的刷脸过后，他带着段心兰如入无人之境，各种电子安保仪器，都在电磁力的干扰下，确认他拥有最高权限。
夜间实验室并没有像电影中那样空无一人，灯光常亮，守卫非常严密。
在好心路人的帮助下，罗素和段心兰很快就来到了中心区域，入眼是一团已经死去的外星共生体。
在【毒液：致命守护者】中，有四团共生体降临地球，除了毒液和暴乱，剩余两个分别名为吞噬、皮鞭。
哐当！！
头顶的通风管道传来一声叫骂，段心兰微微皱眉：“上面有人，似乎是个蹩脚的小偷。”
“呃……”
罗素傻眼望着头顶，只想赶快逃离此地。
咔嚓一声过后，通风口被暴力踹开，里面哼哼唧唧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抱怨路太窄。
紧接着，一个红色面具脑袋探头，黑色眼影望着罗素愣了许久。
“好兄弟，是你吗？”
“不是，你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