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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番外:闲聊“对着月亮,许下心愿”【后篇】

章节番外:闲聊“对着月亮,许下心愿”【后篇】

  ▼7▼

  我认为父母必须给予孩子的只有两样东西:适度的爱和恰当的环境。

  前者即使没有金钱也可以给予,后者即使没有爱也可以提供。

  然而,瑠奈两者都没有。

  而我只有后者。

  这就是我和瑠奈的区别。

  父亲是个强奸魔,是个为了侵犯中学生,请求我协助的人渣。

  母亲是一个为了望月家族的遗产目的而接近老年父亲的渣滓,她放弃了育儿责任。

  我自己就更不用说了。

  然而,我想这是无可奈何的。

  作为一个通过选择、交叉和突变来重组基因的生物,多样性才是一切的关键。

  有一定的概率会产生明显失败的个体。

  我们无法通过努力改变这些系统。

  因此,我不恨自己也不恨他人。

  对于产生错误的程序,恨源代码也是没有意义的。

  我打算以这种简单的心态来生活。

  那么,为什么我不能容忍一个名叫瑠奈的人呢?

  只有对于瑠奈,我会舍弃逻辑并拼命努力。

  我已经很久没全力奔跑了。

  在桥前攀爬过关着的大门,径直冲向校舍。

  没有证据表明瑠奈在学园里。

  我奔跑也毫无意义。

  但是,如果我不继续以某种疯狂的方式活动身体,似乎就会被不安压垮。

  “……哈啊,哈啊……那么,瑠奈会去哪里呢……”

  校园内设有强大的安保系统。

  每个学生都配有一张IC卡,以此来管理所有学生的上下学,所以也很难在校舍内继续躲藏。

  不过,也存在没有监控摄像头,瑠奈可以藏身的地方。

  这也可以成为她对我进行复仇的地方。

  我关停安保系统,打开大厅的门。

  一片黑暗和寂静。

  然而,我却被吸引住了,走上楼梯,踩过摇摇晃晃的猫道。

  天花板的灯光逐渐亮起,视野渐渐恢复了。

  心跳声比脚步声还响。

  我忘记整理粗重的呼吸,也忘记拭去全身的汗水,在一步一步地走着。

  做好最坏的打算。

  血液无法流到大脑。

  我真的不想看到那样的场景。

  但作为瑠奈的负责人,我对我的职责感稍微战胜了这种感觉,用微微颤抖的手转动了门把手。

  “对,对不起! 那个,我还在为明天的新生欢迎会做准备……”

  我打开照明管理室的门时,这是我时隔两周以来第一次听到瑠奈的声音。

  瑠奈低头向我道歉,好像把我当成了值班的人。

  房间里堆满了几十张文件,五线纸,还有一个估计是从下面的舞台上拿来的键盘。

  因为我一直在认真考虑与瑠奈的尸体面对面的可能性,于是我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望月!? 你,为什么,在这里……”

  抬起头的瑠奈注意到了我并喊出了声。

  和视频中看到的相比,瑠奈看起来更加憔悴。

  她的声音虚弱,黑眼圈很重,衣服也异常凌乱。

  瑠奈几乎是连续不眠不休地被使唤着,她悄悄地留在学校里,这次她也在通宵达旦的努力解决问题。

  那不是因为别人的指责,而是因为瑠奈是不继续责备自己就活不下去的生物。

  但是,她并没有越过那道最后的底线,真是太好了。

  “唔……那个,身体没问题了吗? 因为你一直在休学,所以我很担心……”

  我尽力保持平静,但瑠奈却摇摇晃晃地靠近我。

  明明她才是不太好的一方,但她似乎不想让我知道。

  我的紧张情绪也松懈了下来,我不想再伤害瑠奈了。

  “……对不起了……一直都是你孤身一人在加油呢……”

  我紧紧地拥抱着靠近的瑠奈,紧密地贴在一起,低声在耳边轻声说着。

  右臂紧紧环绕在瑠奈的腰间,左手则用力地按着她的头,轻轻地抚摸着。

  瑠奈在被用力地抚摸头部时显得软弱无力。

  我继续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好像在确认着瑠奈的身体形状。

  (好耶ヽ(✿゚▽゚)ノ,是贴贴)

  “呜呜……哭…………望月……我,什么,都,做不好……哭……对,不起……对,不起……”

  就这样,瑠奈趴在我胸口泪如雨下。

  她肩膀的颤抖、呼呼的喘气声和身体的热度都直接传递给了我。

   我完全不知道瑠奈为什么需要内疚,也不知道她需要向谁道歉。

  她既没有把责任推给单方面邀请她然后在学校休息的我,也没有推给那些不合作的同学。

  她为能被别人依靠而感到无比开心,同时又过度害怕辜负别人的期望,她就是这样天生的奴隶性格的少女,这一点也是无可奈何的。

  “……好了好了……冷静下来了?”

  “…………嗯……”

  我全神贯注地用五感品味着瑠奈的体温、触感和呼吸,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瑠奈终于也冷静下来,试图离开我身边。

  然而,我像一条绞死猎物的蛇一样紧紧地拥抱着她,不让她离开,最终瑠奈也依偎了过来。

  体温的热度直接传达给我,使界限变得模糊。

  这真的是36℃吗?

  紧紧贴在一起的身体像被烧灼一样炽热,但又很舒服。

  啊,我真希望将她绑在家里的床上,当作只属于我的抱枕,囚禁在身边啊,我默默地想着。

  ▼8▼

  “打,打扰了……”

  “不用那么紧张……找个位置坐吧”

  在我尽情享受完瑠奈的身体后,最终我决定带她回家。瑠奈有些害羞地进入了我的电脑房,她像是被关进监狱的囚犯一样身体紧绷着。

  “……总之,距离明天的新生欢迎会的合唱比赛还有10个多小时。我们一起写首歌吧。歌词就直接用你写的。别担心,会有办法的。”

  “来的及,吗……”

  瑠奈抬起既有不安又有歉意的脸看着我。虽然原本目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但今天的我好像毒牙被拔掉的蛇一样。

  “好吧,就交给我吧。嗯,还有就是我一般只用数字音乐制作软件,要是让我用模拟方式写乐谱会死人的”

  打开电脑,安装相应的 DAW 软件。 连接一直被搁置在仓库里的键盘,输入瑠奈编写的声音。

  DAW:是数字音频工作站的缩写,是一种用于录音、混音、音频剪辑以及数字音频处理的软件。(译者注)

  “好快……望月,你有多少乐器方面的经验啊?”

  “我只是在三年前接触过一两个星期的各种乐器,…………,实际上我没有任何作曲经验”

  “哎……”

  瑠奈似乎被我的话惊到了,但这也没办法,因为本来一开始就没打算作曲。

  “嗯,即使是外行人也有方法来做这个。瑠奈,你之前给我看过你做的曲目简表吧?那个里面有过去所有曲目的乐谱的东西,你能用那里的扫描仪把它们全部录入吗?”

  “啊,好,好的。我会加油做的!”

  “录入完成后,能否把你写的歌词的韵律和重音模式输入到那里的平板电脑上呢。就像fu↑jisakiru↓na这样”

  “明白了!”

  也许是接到我的命令后非常高兴,瑠奈欢快地叫了一声,立刻从包里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迅速开始了工作。

   即使是这种繁琐的简单工作,只要命令瑠奈做,她就会全力以赴,真是方便啊。

  “瑠奈,你那边完了吗? 那就来我这边”

  我让愉快地完成了强制分派给她的琐事的瑠奈坐在我面前,向她展示屏幕。屏幕上显示出了一些乐谱。

  “那个……这首曲子是……?”

  “我刚才作的”

  “哎…………就刚才那一会儿吗……!?”

  “这是我第一次作曲…………但是瑠奈帮我把全部的乐谱输入到电脑里,于是我首先得到了160首曲子的统计结果,大致了解了中学一年级混声三部合唱的音域范围。由于男声在变声期的声音特别难分类,所以我参考以往的样本进行调整…………接下来,虽然是女高音的旋律,但我使用了瑠奈输入的重音模式作为路径限制。然后就是选择与氛围相符的和弦,并在不偏离这些和弦的前提下,在刚才掌握的音域内进行考虑和安排…………这样想的话,实际上感性因素很少,大部分都是模式化的数学算法,与写程序的感觉没什么区别,所以进展很顺利……”

  “……? ……??? 哎……”

  瑠奈呆呆地看着屏幕。

  “啊,对了。顺便说一下大厅灯光线路的事情。我刚刚随便写了一个程序。你在离散数学课上学过TSP吧。我给每个灯具和开关都标上号码,然后使用遗传算法重复输出,使得线路的编号顺序最小。如果明天把灯光线路改成这个配置,或许可以弥补损坏的部分”

  TSP:TSP问题是指对于给定的一系列城市和每对城市之间的距离,找到访问每一座城市仅一次并回到起始城市的最短回路。(译者注)

  “…………哇……真,厉害………那,那个,真的太……”

  “嗯,这个是因为瑠奈筹备了过去所有的样本,添加了抑扬的模式,耐心地研究了灯光设备和实验,才能实现的啊。我不太擅长这种繁琐的工作……所以,我们两个一起合作,来决定歌曲的细节吧?”

  “……好的……! 真的,非常感谢……!”

  瑠奈依靠着我哭泣。啊,真是个非常容易搞定的孩子啊。

  …………

  ……

  当太阳开始升起,朝阳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的时候,瑠奈完成了所有新生欢迎会的准备任务。

  “诗织的人际关系也不怎么样呢。嗯,我早就预料到会变成这样了,所以包括我在内,各个部门的负责人都一直在等着。我们已经在用发来的乐谱进行练习了。嗯,对于我们这个班级来说,就算是从早上开始也完全来得及吧”

  当我给她打视频电话时,很快就接通了。

  “谢谢你。告诉别人我会弹钢琴,不用担心。啊,对了,瑠奈。我想请你来指挥,你只要按照我的伴奏挥动指挥棒就可以了,不会有问题的………嗯,瑠奈?”

  毫无回应。

  刚刚还沉浸在喜悦中对我感激不尽,满心欢喜地完成了工作的瑠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我身旁的椅子上,发出规律的呼吸声,睡着了。

  最近她一直睡眠不足,已经到了极限吧。

  “怎么了?”

  “没什么,瑠奈在我旁边睡着了……嗯,等她醒了就一起去学校吧”

  “呵呵……希望你不要失去理智去袭击哦”

  “我会妥善处理的……不过,说实话我已经到了极限了……”

  身旁安详地沉睡着的瑠奈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我轻轻地触碰她的头发,轻轻地掐她的脸颊,但她仍然没有醒来。

  我有一种想要紧紧勒住她那白皙细长的脖子的冲动。

  想要将她全身束缚住,然后沉入水中。

  我想将她关进地下室,让她再也无法见到阳光。

  我想让她明白在我面前暴露出这样无防备的姿态意味着什么,我将仔细地教导她身体的每一处地方。

  刚才,我给一直在忙碌的瑠奈冲了个澡,她微微泛红的肌肤与那白皙的肤色形成了与她年龄不符的色气。

  此刻,我的耳中只能听到瑠奈的呼吸声。

  即使混杂在洗发水的气味中,我还是能够准确辨认出瑠奈特有的气味。

  我用右手抬起瑠奈的下巴,凝视着她那令人着迷的睡脸。

  虽然我还能在合理的范围内找到拒绝的借口,但我的理性似乎很脆弱,我离她越来越近了。

  “…………っ!”

  我不由自主地把嘴唇贴在她的脸颊上,大脑全力运转来保存着唇上的触感记忆。

  我被情欲吞噬,已经无法再忍耐下去了。

  我移动着椅子,小心地抱起瑠奈,然后将她平放在床上。

  我从上方俯身趴她身上,为了更好地看到瑠奈的脸,我拨开她额前贴着的头发。

  我把右手放在瑠奈平坦的胸前,慢慢地沉入进行感触。

  我用我仅存的理性拒绝了决策器官下达的干她的命令,虽然心跳似乎仍无法平息,我还是慢慢地陷入其中……

  “…………嗯……”

  瑠奈的眼睛微微睁开。

  我脑中瞬间释放了所有的处理功能,全面地论述了各种优缺点,进行了各种比较和成本效益分析,最终以51:49的票数设法让理性占据上风。

  我迅速地把双手放开,离开了瑠奈。

  “…………望月……?”

  “……嗯,我觉得如果要睡觉的话,还是在床上休息比较好。”

  “啊,不好意思!我一不小心睡着了……谢谢你,不过我想我们该开始准备出门了”

  “…………是啊……”

  就这样,我感觉我对瑠奈的渴望越积越多。世上的男人们到底是如何忍耐的呢?

  ▼9▼

  2017年5月27日(新生欢迎会第一天),夜晚的回家路上。

  结果,我们班赢得了合唱比赛。

  一切结束后,瑠奈跳进了我的怀里,又开始哭了起来。

  与教室的所有人的关系似乎也恢复了。

  虽然让她在舞台上哭泣的计划失败了,但FFC似乎对在照明室里拍到她哭泣的影片感到满意。

  另外,也有声音认为我们这次做得有点过分,学校内也出现了转变,从欺负瑠奈转向爱护她。

  只要我们的理智正常运作,瑠奈的贞操也会得到保护。

  “你的曲子和钢琴演奏都完美无缺,我还想听到更多望月小姐的演奏”,被瑠奈不断地赞美,我实际上并没有感到不舒服,我今天已经向吹奏乐队提交了入部申请。

  我觉得自己真是个单纯的人。

  瑠奈抱着装满奖杯的盒子,与我一同返回。

  “那个,真的,非常感谢……额,这个,我拿走真的可以吗……”

  “大家都说要给你你就拿着吧。而且,我也实在没有地方放了”

  “……………………,但我总是拖大家的后腿,…………,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和望月你是同岁………”

  “那你觉得我和你哪些地方不一样?”

  当我认真地问这个问题时,瑠奈似乎有点惊讶,但过了一会儿,她开始回答了。

  “解决问题的能力……?能够在一瞬间解决一直以来困扰着我的问题……不对,更重要的是知识和经验都完全不同……”

  “…………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吧……你听音乐吗?”

  “哎? 是的,偶尔会听……”

  “那么,当你发现一首经典歌曲时,你会怎么做?”

  “哎,那个……我可能会首先觉得很激动吧……? 之后,会寻找这位作曲家,再找其他歌曲来听”

  瑠奈用好奇和严谨的态度回答了我这个毫无关联的问题。

  “我会去分析。为什么我会觉得这首曲子是名曲呢?对人类而言,什么样的音乐才是令人感到舒适的呢?所以,我不得不学习音乐理论、乐器和历史,并且渴望实际去演奏,为了发现其特殊性,比如说这首曲子的节拍和我的心率有关吗?这样一来就需要了解生物生理学,实际测量后发现噪音很大,这时又得涉足物理学和数学……无论是通过互联网、图书馆还是访谈,都可以免费获取大量的信息,所以我会从各个角度收集资料,直到自己满意为止。要养成自己处理信息并进行分析的习惯,而不是盲目接受他人的信息。如果一直这样做下去,就会发现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能用这种方式来解决,甚至包括所谓的天才思维,那只不过是过去分析的积累而已。无论是掉落的苹果还是乌洛波洛斯的梦境……”

  (说的很好,值得深思,这就是处理问题的不同方式,也是跳出现在信息茧房的方法)

  乌洛波洛斯:

  衔尾蛇,亦作咬尾蛇,是一个古代流传下来的符号,形象为一条蛇吞食自己的尾巴,结果形成一个圆环,其名字涵义为“自我吞食者”。

  这个符号一直都有很多不同的象征意义,而当中最为人接受的是“无限大”、“循环”等。

  另外,衔尾蛇亦是宗教及神话中的常见符号,在炼金术中更是重要的徽记。

  近代,有些心理学家认为,衔尾蛇其实反映了人类心理的原型。

  (译者注)

  “……………………啊”

  仿佛为了打断我毫无意义的长篇大论,瑠奈突然停了下来,提高了嗓门喊道。

  “我知道了!……那个时候望月你生气的原因了!”

  …………哈?

  这孩子在说啥呢。

  “换句话说,就是当你喜欢上某个人或是想要帮助某个人时,都需要进行仔细的观察和分析。这包括对自己进行分析!所以,当时我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确实可能是自以为是。要能够准确地收集和分析信息,包括自己的优势和劣势,对方希望得到什么等等,只有这样才能使主张显得有说服力吧”

  “……就,就是这样的……嗯,那个时候打了你对不起”

  “不,确实我在这方面有所疏忽,所以被责备是理所当然的。我明白了,确实,我觉得我和望月你最大的不同就在这里……”

  我想知道到现在为止,对于我盲目的信任有什么依据,但似乎瑠奈只是自作主张地对我随便说的话进行了自我解释并认可了。

  那个时候,我只是为了逼迫瑠奈才匆匆地说了一些话,但我现在决定保持沉默。

  “嗯,嗯,总之,我想说的是,我和瑠奈没有多大的区别。瑠奈从小就一直受苦于疑难杂症,治愈后还得忙着照顾妹妹和做家务,错过了学习的机会。所以,现在我们只要开始学习和训练就可以了。我们现在才12岁,只要以后不断磨练和提高信息收集和处理的能力,我想目前的差距很快就会缩小的”

  “真,真的吗……? 我无法想象自己能够达到望月你那种水平……”

  “这取决于瑠奈的动力和努力。重要的是不要懈怠地进行日常分析。虽然瑠奈以后可能会遇到艰难的事情,经历痛苦和绝望,但我认为这时候更需要观察周围环境,收集信息,分析现状,权衡影响,制定计划,为未来做好准备…………如果能够通过逻辑和理性坚持不懈地积累这些,我相信一定能够打开道路。如果能够做到这一点,不仅能追上我,甚至能够战胜我”

  “…………虽然我觉得很难赢,但是我想要接近到可以称之为朋友的程度…………”

  我也接触过相当多的人,但很少有人会如此直言不讳地告诉我这些。大多数人在意识到实力差距后就不再想接近了。

  “怎样做才能更加接近呢?”

  “我会努力养成分析的习惯……但不仅仅是这样,我还希望能学到更多其他的东西……请多多指教!”

  看着瑠奈优雅地低下头,及腰长发轻轻垂下。瑠奈很少依靠别人,所以她能信任我并向我求助,我觉得这一点相当来之不易。

  “嗯――,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有要求……”

  “什么要求……?”

  我稍微拖延了一会儿,然后瑠奈就小心翼翼地再次询问了一遍。啊,真是的,你这样的反应让我更想欺负你了。但是,今天的我很宽容。

  “…………从现在开始,请别再叫我望月了,叫我诗织吧。还有,不要再使用敬语了!明明我们是同级生,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客气呢?这样的话,我们就不像朋友了”

  “嗯……那个,班上的女生和前辈们都对望月你使用敬语,并且称你为会长。所以我想我也应该这样吧……”

  “你不准这样叫”

  “啊,好的。那,从今以后,请多多指教……诗织……?”

  “呵呵……请多指教,瑠奈”

  我抑制住了忍不住要笑出声的冲动,用力地摸了摸她的头。

  果然,瑠奈不明白。

  她一无所知。

  分析能力的差异是微不足道的。

  望月诗织是什么样的人?

  早川这个男生又是什么样的人?

  人的性欲、恶意、嫉妒的根源是什么?

  瑠奈对这些一无所知。

  她不愿怀疑对自己好的人。

  这就是我与瑠奈之间的另一个区别。

  所以,瑠奈将来肯定会遭受不幸。

  只要条件和环境具备,人们会忘记良心和罪恶感,他们可以做任何事情,甚至强奸和拷打。

  像瑠奈这样善良的孩子,过于温柔的孩子,从不招惹别人怨恨的孩子,即使面对这样的人,如果他们确定自己没有风险,同样也会变得残酷无情。

  快点让瑠奈亲眼目睹这一切,陷入绝望吧。

  如果所有世界的不幸、恶意、暴力和不公正都降临到瑠奈一个人身上就好了。

  (如你所愿)

  瑠奈对我的黑暗欲望一无所知,只是害羞地微笑着。

  “啊,对了。明天是活动的第二天,我们班是做女仆咖啡厅的。人手不足,所以给你安排了一整天的班,没问题吧?还有,我们的店是以大家的社团活动为主题的,所以你作为田径部的代表,就会穿这样的衣服了……”

  “嗯,嗯……?不,我给大家添麻烦了,所以我会努力的!………不过,这几乎就没有衣服啊!只是在内衣上有些褶边而已!这样没问题吗!?如果我在接待家长的时候穿这个,不会让他们误以为我们是那种店吗!?”

  “……你连那种店都知道啊”

  “啊!不对,那个,那是,呃……只不过是在书上看到的……”

  看着害羞到脸蛋通红的瑠奈也多是一件美事。

  明天将会是一个美好的日子,她将以涉足儿童色情的姿态,一整天都在羞耻中痛苦地挣扎。

  虽然我认为在那样的店里工作对瑠奈来说是天职……(她奶奶的,评论啊,为什么不评论)

  ▼10▼

  2017年12月26日,夜,病房。

  “……っ……嗯……”

  “…………长!…………会长!”

  头痛欲裂。

  喉咙和嘴巴干燥得厉害。

  视线中是病房的天花板,以及一群凝视着我的FFC成员们……日历上是十二月。

  我刚才做了一个关于和瑠奈一起参加新生欢迎会的梦。

  (一切就像一场梦,醒来还是很感动)

  “这里是…………”

  啊,对了。我原本想把瑠奈关起来,结果却被她和早川设局逃脱了。我捂着剧痛的脖子,坐起身来。

  “……现在的时间是……还有,瑠奈呢……”

  没有人回答。 病房里弥漫着异常紧张的气氛。

  “……不是有什么应该对我们说的吗?罪犯家族。”

  我听到有人低声的呢喃。围绕床的每个人的眼神都是在指责我。是的,确实,这也是个问题。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我知道父亲做的事情。我选也择保持沉默。因为利用那个系统可以更方便地欺负瑠奈。仅此而已。”

  “别开玩笑了……如果我们中的某人成为牺牲品了,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我不觉得我或者你们的处女比欺负瑠奈更有价值。你们没有做好被强奸的心理准备,为什么还要去虐待别人呢?”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沉闷的声音,伴随着剧痛传遍了我的左臂。

  似乎是高中部的一名女生强行把插在我的手臂上的针头拔出来了。

  纱布上渐渐扩散出了大片红斑,鲜血滴在了床单上。

  “别得意忘形了,七光。瑠奈不在的话,FFC就没有组织力了,望月家衰败的现在,你也没有凝聚力。学园的大家对欺负一个人的快感,集体欺负一个人的乐趣应该不会忘记吧。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你了”

  我听到了咯咯的笑声。啊,原来如此。确实,当我们欺负瑠奈的时候,我们的表情是这样的。

  “对不起,会长。作为一个人,我对您挺喜欢的,但我绝对不想成为受欺负的人。如果情况发展到那个程度,我也会全力欺负会长您的。哈哈”

  “如果舆论发生变化,我会让会长成为这一系列欺凌藤咲瑠奈事件的罪魁祸首。你必须承担所有责任。而我们将是奉命行事的受害者。”(人性啊,读懂瑠奈,你也就读懂了人性)

  “我和去年自杀的那个孩子是同班同学,我真的无法原谅你。总之,先在死者家属面前跪下来道个歉吧。哦对了,还要在视频网站上直播全裸跪地道歉。”

  以一名女生为开端,周围的人纷纷开始用胁迫的话语对待我。

  虽然说,我不会像瑠奈一样哭泣,因为我的情况和她完全不同,我完全是自作自受,但对我的心灵仍有一定的冲击。

  不过,这个局面对我来说也是好事。

  如果大家的诅咒解除了,社会舆论转向对加害者的指责时,作为学园欺凌事件的主犯,我打算从一开始就承担所有的责任,而且,如果舆论的风向转为寻找下一个欺凌对象来替代瑠奈的情况,我计划要将仇恨集中在我身上。

  (诗织心理真的很强大,看得出她也是真的喜欢瑠奈)

  “结果,到头来,对你们来说,只要能欺负到人,不管对象是瑠奈,我,还是其他学生都可以吧。有点,让人失望呢……”

  “这是理所当然的,对像瑠奈这样认真害羞的优等生的弱点进行狠狠指责是有趣的,而粉碎像你这样阴险恶毒女人的自尊也是令人愉快的。没办法啦。大家一起合作来迫害一个人、曝光他们的那种快感,才是我们人类明天活下去的动力”(人类恶)

  “嗯,若非要说的话,虐待比自己聪明且外貌出色的对象会更让人激动吧。你迄今为止对瑠奈做过的事情,现在该让你亲身体验一下了。所以,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学校,你都将迎来地狱般的日子,加油吧,前任会长!”

  学生们拼命威胁我后离开了病房,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看了看手机,发现自己已经被禁止访问学校的社交网站,所有东西都被屏蔽了。

  这个组织完全是为了折磨瑠奈而召集起来的,她一走,这个组织的崩溃就不可避免了。

  我们都是在激烈的应试大战中胜出的优等生,但内心却和周围其他初中生一样,和那些喜欢欺负别人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只是我们足够聪明,在日常生活中隐藏了这一点。

  我离开医院后,外面正下着大雪。

  由于病房里既没有外套也没有钱包,我只能穿着单薄的睡衣,在寒风中尽力回家。

  但望月住宅周围挤满了媒体,我根本无法通过。

  这是一起史无前例的案件,他们建造这所学校居然只是为了有计划地强奸女学生,实际上还真的造成了许多惨案。

  而且,因为是望月家,话题性充足。

  我可以轻易想象到,如果我跳进那些媒体中,会发生什么。

  “无辜的女学生在整个学校的迫害下被强奸并逼至自杀。在教育机构中发生这样的事情简直不可思议。这就是为什么上层社会令人恶心”

  “顺便说一下,那位理事长有一个女儿,就是那个望月诗织。你知道吧,她以前作为天才小学生上过好几次电视……那个时候就很可爱了,现在变成了个超级美少女,还成为了网上的热门话题呢。”

  “真的吗?那么,如果对方被强奸,犯人应该能够稍微理解一下受害者和死者家属的感受吧(笑)”

  “现在,特别班正在行动。听说刚刚还在病房里,有好几个人溜进去查看,但是一无所获……不过,现在个人信息被挖掘出来了,从身体检测和健康检查的结果,一直到学校的笔记和手册,都全部被上传到了网络上”

  “病房这事是指事件让人变得病恹恹的吗。从现在开始,可能会遭受来自日本各地的威胁和骚扰,在学校和职场也会持续受欺凌,而且本来就不能就业,上层人士一下子跌入谷底简直太讽刺了,真是搞笑到极点呢。能不能快点被逼到绝境自杀呢?”

  “无论搬家多少次,只要特别班继续在网上发布并传播给邻居们,无论去哪里都会遭到白眼的吧。而且现在已经充斥着死亡威胁和强奸威胁。看看这个温室里长大的大小姐能坚持到什么程度吧w”

  我听到了男人们的对话。

  就像是想要隐藏我的脸一样,我把雪伞拉的很低。

  看来,我似乎有些害怕。

  虽然我对瑠奈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但如今轮到自己却怕成这样这还真是不像话。

  我注意到我拿着伞的手在颤抖,可能是因为寒冷的缘故吧。

  “暂时回不了家了……嗯,我去哪里好呢……”

  望月集团系列的股价也在大幅下跌中。

  本来已经有很多敌人了,现在望月家的财产又不知道会减少到何种程度。

  母亲对我和父亲一丝好感都没有,所以她肯定已经逃走了。

  去上学是不可能的。

  我也得考虑一下未来的生活方式……

  就在这时,我的背后被一件温暖的东西包裹着。有人从后面给我披上了大衣。

  “哎呀呀~,诗织小姐,您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呢?这样打扮会感冒的哦”

  是我左膀右臂的声音。回过头看去,除了熟悉的她以外,FFC的初创成员也都在那里。

  “只要瑠奈酱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FFC就不会消亡!会长,我们继续下去吧!不会就这样结束了吧”

  “是啊!我还没有完全戏弄够瑠奈酱……这次我一定会把她整疯,直到她再也无法反抗为止!还有,虽然我们FFC是因为喜欢瑠奈酱才成立的,但我们也喜欢会长!如果没有您,就没有今天的FFC”

  “从现在开始,那个孩子将继续受到欺凌,但我认为只有诗织小姐才能完全使她堕落。我们要尽快完成那个东西,让瑠奈能够进入下一阶段。我们也准备了完全秘密的庇护所。现在,我们出发吧!”

  FFC的初始成员向我伸出了手。

  仔细看,每个人都在这寒冷的天气中喘着气。

  好像是跑着过来的。

  借给我外套的她,拼命掩饰着自己因寒冷而颤抖的样子。

  这让我感到意外。

  我原以为FFC只是一个为了欺负瑠奈而存在的组织,没想到还有人会敬慕我。

  “……是啊……没有时间在此苦恼了……谢谢大家……”

  ………… 是啊。

  我差点忘了自己的初衷。

  差点失去了觉悟。

  不管是被人强奸还是被人虐待,只要发生了,我都可以拿给瑠奈看,说都是你的错,让她受到伤害。

  不管结果如何,只要我继续下去,就能找到责怪瑠奈的材料。

   作为瑠奈的责任人,我必须为瑠奈提供最大限度的支持,让她作为奴隶从今往后继续孤独地在世界各地受奴役。

   有人愿意帮忙。

   我们没有理由退缩。

  “不过话说回来,竟然从诗织你那里逃走了……瑠奈酱也真厉害。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呢?”

  “现在回想起来……她居然会和早川合作……”

  之前的瑠奈从来没有这种我想不到的手段。

  说起来,在全校集会的前一天,我在电脑上给瑠奈看了别墅的房间。

  瑠奈大致知道她伤口的恢复时间。

  因此,她能够在圣诞节那天确定地点和时间,通知给早川。

  切入对话的时机也恰到好处。

  她甚至考虑到了对话所需的时间,调整到早川在我放松警惕的瞬间到来。

  宠物被杀害,还被迫吃掉了,她竟然与那个虐待动物的男人合作,试图欺骗我。

  留下了那么多速记字符的陷阱来伪装程序的改写,明确表示要与我正面对抗。

  瑠奈观察得很仔细。

  她了解我和早川的关系,了解我在FFC内的地位,了解监视摄像头何时会产生死角,了解哪些男生监视不严,了解哪里会出现漏洞。

  虽然考虑到可能触发记忆回归的风险,但没有想到,虽然植入了如此深刻的创伤,她却能在当天就做出如此行动。

  而且,不相信人的恶意的瑠奈,我也没想到她会制定出以恶意为前提的计划。

  (强啊)

  哦,原来如此。瑠奈一直在遵守我的命令啊。

  新生欢迎会那天,我随口说的一句话。

   瑠奈却牢记在心,在继续作为学校的奴隶被强暴的同时,她观察周围,分析现状,制定计划,坚持不懈,最终战胜了我。

  我那天说的话实现了。

  “……诗织,你看起来似乎非常开心啊”

  就在我们谈论瑠奈是如何逃走的时候,她突然打断了我。

  事实上,我并没有意识到,我的脸上自然而然地露出了笑容。

  我既没有对失败感到懊悔,也没有对未来感到恐惧。

  相反,这让我感到神清气爽。

  “太好了。终于出现了能真正与你竞争的人。你一直希望能找到一个能满足你的愿望的人,而一直感到孤单吧?但是,从现在开始瑠奈会成为你的对手了。我也会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帮忙的……”

  她有些略带寂寞的说道。

  这时,我才意识到五月份在桥上与她谈话的全部意义。

  尽管我不愿承认,但我也清楚地意识到我到底想从瑠奈那里得到什么了。

  我希望能和某人认真比赛,输了后被责怪。

  瑠奈希望能和某人认真比赛,赢了后受到表扬。

  这是因为我们两人都从来没有从父母那里得到过爱,所以我们试图把对方当作父母来对待。

  即使无法实现这一点,瑠奈会因为我责备她而感到满足,而我也会因为责骂瑠奈而感到满足。

  因为这也是家庭的一部分。

  初中一年级的孩子们试图彼此满足在家庭中无法得到的东西,这是一种扭曲的利益关系形成的结果。

  换句话说,我们两人都只是孩子。

  (原生家庭对孩子成长真的很重要啊)

  “我觉得我给你们带来了很多麻烦…………对不起…………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再多帮助一点…………因为我不想再输给瑠奈。作为我唯一认可的对手,我们必须有个了断…………!”

  “我了解了!一点不会觉得麻烦的。我最喜欢诗织你这样的地方哦。”

  我仰望着从黑暗中飘落的雪花。

  现在,瑠奈在哪里?

  她在做什么?

  在想些什么?

  也许,那个孩子,她一定也被早川告知了什么,并且她正在自己承担痛苦,努力解决诅咒问题。

  她的精神和身体都被折磨得支离破碎。

  她可能会遭受更加可怕的酷刑和超越极限的强奸。

  她的心可能会在绝望中多次崩溃。

  但是,我不会掉以轻心。

  我最喜欢的,可爱,可怜,但又有点狂妄的瑠奈,我必使她堕落。

  因为她曾经打败过我,现在是我彻底捶打她的时候了。

  她要一辈子被曝光,嘲笑,侵犯,折磨,不允许考虑一切多余的事情,但无论是谁都要为其服务,瑠奈必须成为这样一名性奴隶。

  这不是依靠他人能力实现愿望,而是通过我的努力可以实现的愿望。

  第81话“2017年12月26日:理性的尽头,诅咒的入口”

  无色情内容。对此没有兴趣的人可以跳过阅读。

  Ⅰ.『不公正与公正世界信念』

  我们口口声声抱怨这个世界是冷酷和不公正的,但心里某个角落还是相信世界的公平。

  正义会得到伸张,努力会得到回报,邪恶会灭亡,罪恶会受到惩罚。

  世界虽然会出现一些不合理和不公正的事情,但这种状态不会无休止地持续下去,受害者总会得到补偿。

  然而,因为厌恶不公正和渴望公平而产生的偏见,有时会导致进一步的不公正。

  社会学家梅尔文·拉纳尔进行了以下实验。

  他让女学生解答问题,每次答错都给她电击(当然,只是假装痛苦)。

  在一个组中,他向人们询问是否应该给可怜的女学生解除电极,并且给予正确答案奖金,大多数人选择拯救她。

  在另一组中,他们只是继续给女学生电击,而没有提供任何缓解痛苦的方法。

  在实验中,人们对每个女学生会有什么样的看法呢?

  在这种情况下,相比于遭受持续痛苦且没有任何补偿的可怜的女学生,人们会更倾向于对那些能够通过付出痛苦而获得回报的女学生给予积极、优秀、有魅力的评价。

  (*18)

  换句话说,当我们因为愿意相信世界是公正的时候却看到毫无回报或补偿,只是无缘无故地遭受痛苦的受害者时,我们(有时)会偏向于认为受害者一定在某些方面存在过错。

  这是一个难以接受的结论,但在现实世界中却屡见不鲜。

  比如,有人认为遭受强奸的人是因为引诱了男人。

  被欺负的学生一定有受欺负的理由。

  发展障碍是父母的育养问题。

  甚至有些人认为,受害者之所以遭受苦难是因为他们在前世做了坏事。

  一些人会不顾事实去找一些缺陷来指责受害者,认为如果他们做得更好,悲剧就可以避免,以此来维护世界的公平性。

  然而,这不是源于恶意的偏见,而是生活中许多人渴望消除不公正的普遍愿望所产生的残酷的启发式思维。

  (受害者有罪论)

  Ⅱ.『框架问题与有限性』

  人工智能领域的一个难题。①假设装有人工智能的机器人1号前往房间处理炸弹。②它试图从房间里取出炸弹,但由于撞击引发爆炸而失败。③机器人2号为1号添加了演绎系统, 机器人2号忠实地执行了这个任务,不仅开始推理炸弹的位置、重量和形状,还开始推理天花板的高度、温度、墙壁的颜色…………,并以循环往复的方式推理几乎无穷无尽的其他事件是否与炸弹触发有关,于是时间耗尽,炸弹爆炸。③机器人3号从2号的教训中被设定为 "不必考虑任何与炸弹无关的事情"。结果,机器人3号开始逐一检查每一个事件,"这是不必考虑的与炸弹无关的问题吗?于是在经过大量的思考之后,它最终又耗尽了时间,炸弹爆炸了。

  就像国际象棋和工厂机械组装一样,人工智能在有限的框架内可以比人类做得更好。

  然而,如果框架扩大得太大,目前的人工智能绝对无法胜过人类。

  人类能够从无限的信息中进行适当的数据筛选,既不多也不少,但是要在人工智能中再现这一过程非常困难(因此,对机器自身进行学习变得非常重要)。

  人们至今仍然没有清楚地找到解答,即人类如何能够说避免思考不需要思考的问题,就能做到避免思考不需要思考的问题(*19)

  Ⅲ.『意识和觉察』

  在任何时刻,我们所处的环境都充满了无数潜在的感知信息。

  同样,我们的记忆中也充满了下一秒可能浮现在我们意识中的知识。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造成的信息超载(即因信息超载而掩埋必要信息),大部分大脑系统都配备了某种过滤器。

  在无数潜在的想法中,只有一小部分经过极其复杂的筛选后才能到达意识,我们称之为注意力。

  大脑会无情地筛出不必要的信息,根据显着性程度或当时的目的,分离出单一的意识对象。

  […………]它会暗中放大或抑制接收到的信息,即使本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事实(*20)。

  Ⅳ.『复仇与共鸣』

  尽管人类基本上是善良的生物,但只有善良的个体组成的群体很容易崩溃。

  这是因为他们很容易成为从群体中以一定概率出现的"背叛者"的理想猎物。

  重要的是建立一个模型,即"给予他人利益,得到回报,并对违背这种互助的背叛者进行惩罚"。

  因此,我们更喜欢惩罚而不是宽恕。

  神经科学家多米尼克·德·凯尔瓦进行的一项实验中,参与者进行了投资游戏。

  当参与者意识到自己被欺骗得到了报酬,并考虑是否应该对不诚实的参与者支付报酬并处以罚款时,扫描他们的大脑发现,纹状体的一部分被激活了。

  这激活的区域与渴望尼古丁、可卡因和巧克力的区域相同。

  因此,复仇确实是甜美的(*21)。

  此外,塔尼娅·辛格在上述实验中也测量了共鸣的存在。

  如果一个对她很好的伴侣(在实验中没有被背叛)受到了电击,那么当她自己受到电击时,脑岛上同一区域的同一部位也会发生反应。

  然而,当背叛者受到电击时,他们的脑岛仍然是黑暗的,而纹状体和眶额皮层则发生了反应(*22)。

  也就是说他们关掉了共鸣,对背叛者的痛苦感到高兴。

  ==============================

  在寒冷、狭窄的黑暗中,身体被强行弯曲并推入一个手提箱中,几个小时过去了。

  长时间被迫弯腰,肌肉似乎被束缚成了那个形状。

  慢性剧痛折磨着胸部和腹部。

  寒冷使血液凝结。

  冰冷的体温,逐渐消退的全身感觉,使黑暗中的不安加剧。

  由于缺乏信息而产生的恐惧与通常的私刑不同,因为它让你更多地发挥想象力。

  然而,真正的不安并不在这里。

  (怎么办……莉奈……莉奈……)

  胸口的剧痛比断肋的疼痛还要厉害。

  在噩梦中,我反复地看到…………或者说现在仍然能在梦里看到莉奈浑身是血的样子在眼皮下浮现。

  我听到了怨恨的声音。

  我想要忘记一切,想要大声哭喊。

  在学校的时候,我曾被四个人以莉奈的事情威胁过…………我乐观地推测,诗织可能只是利用妹妹来威胁我,并不希望其真正卷入其中……而且,理事长也无法强烈反对诗织的话……所以,我以为一切都会好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早川君和▲▲组之间有什么联系。

  ……但是,既然他也在听着项圈上的录音机,这是十分令人担忧的事情。

  为什么,我总是…………不,无论如何,我必须想办法说服▲▲组…………如果他们对莉奈还能保持理性的话,应该还有办法…………但是…………如果为时已晚的话…………)

  为时已晚的话。

  因为这个诅咒……更准确地说是我的原因,给很多人带来了不幸,而莉奈是最大的受害者。

  当我是奴隶风俗女时,她不惜一切保护了我。

  可是,我却无法保护她。

  现在回想起来,我应该让莉奈更任性一些。

  她太能忍耐了,从不抱怨,硬着头皮扛下了一切。

  作为姐姐,我什么也没能做。

  如果为时已晚…………如果她被暴力团伤害到无法痊愈…………本来她应该是十分不安的,更何况她已经失去了记忆……想象会叠加,让她无法保持理智。

  ▲▲组的拷问在脑海中浮现。

  我无法忍受再次遭受那样的折磨,更无法忍受妹妹承受这样的痛苦。

  (求你了……一定让她平安无事……啊!)

  即使想要从这个困境中逃脱,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只能一边诅咒自己的无能为力,一边默默祈祷着。

  “给老子起来,你这臭婊子啊啊啊啊啊!!”

  当我觉得箱子里开始大幅度晃动的时候,整个箱子被摔到地板上打开了。

  新鲜的冷空气注入了即将因缺氧而窒息的肺部。

  从感觉来看,我已经被束缚了大约半天,现在终于被释放了。

  那是和那时一样的▲▲组的事务所。

  几个男人和……确切地说,是那个被称为副组长的男人。

  “不要,对莉奈,出手……っ!! 要做的话,请拷问我……求,你了……!!”

  瑠奈全身的肌肉因痉挛而无法正常移动,但她还是设法爬行前进,紧紧抓住副组长的脚,额头贴在地板上哀求。

  少女满脸伤痕,双眼也因为痛哭肿得像桃子,身体冰凉毫无生气,她表示愿意接受所有暴行。

  “如果利用我,可以赚到钱哦……!人体实验什么的,还有AV之类的……我擅长满足男人,就算去做风俗也会努力……总之,只要拥有我,绝对对▲▲组有益,所以请不要对妹妹动手!Lunatic的事情,全部都是我策划的!!”

  尽管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仍然保持着跪地的姿势,不停地哀求着。

  公司办公室的烟草味勾起了那时的痛苦回忆。

  由于颤抖和恐惧,也许后半部分可能什么都没听到。

  “…………换衣服。我们组长找你有事。他今天让我们不要对你动手”

  脸色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副组长,踩着少女的脑袋,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句话。

  “哎…………?”

  一名黑衣男子递给了她衣服和毛巾。

  瑠奈呆立片刻,但随后感到安心,她脱下了布满血污的纤薄病号服,擦去了血迹和污垢,然后穿上了递给她的内衣和运动服。

  “谢,十分感谢…………莉奈,没事吧……?”

  “那取决于你”

  瑠奈被男人们带到了事务所的最顶层,他们告诉她进入眼前的房间。瑠奈哆哆嗦嗦地推开门,生怕会遭到电击。

  “…………”

  眼前出现的是两个身影。

  一个不算宽敞但简朴装修的房间中央放着一张桌子。

  坐在那里的一个人是精神萎靡的老人,也就是组长。

  而另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正在喝咖啡的少女是………

  “莉奈!!!?…………咕唔!”

  金发碧眼,但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无疑是妹妹的身影。

  瑠奈带着遍体鳞伤的身体朝着莉奈的方向走去,但由于腿部肌肉仍然在麻痹,用力过猛而摔倒。

  断裂的肋骨切割着肺脏,传递着撕心裂肺的疼痛,瑠奈在地板上痛苦地挣扎着。

  “…………姐姐,我全都想起来了……从今天开始,就由我来守护姐姐吧……!!”(泪目)

  莉奈向蜷缩在地板上痛苦挣扎的瑠奈伸出了手。

  她的表情很温柔。

  把手搭在瑠奈的肩上,想要帮她站起来。

  就像第一次在公园被轮奸时那样。

  就像在风俗店里来拯救她那样。

  “莉奈……我,我……我把你卷进来了,真的对不起…………唔唔?!!?”

  紧张的情绪像断了的线一样,忘记了组长的存在,瑠奈流着眼泪把自己的身体托付给莉奈。

  在妹妹的支持下,她勉强站起来,正当她放松下来的瞬间,被莉奈绊倒,一头狠狠摔在地板上,无法采取任何防守措施。

  “っ゛!!?咳!! 库唔唔唔唔唔…………”

  “当然是骗你的啦。明明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幸福,怎么可能再去想那个当肉便器的姐姐呢……”(把我的感动还回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虽然外表看起来瑠奈好像已经恢复了,但内心仍然处于痛苦的煎熬之中。

  而且,经历了早川的无情踢打后被迫下山,她的身体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也许是从背上摔下来进一步损伤了肺部,瑠奈持续剧烈咳嗽,从捂住嘴的手中不断有鲜血滴落。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一看到你时,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欺负你……………生气了?”

  瑠奈努力想站起来,然后因为全身乏力又倒在莉奈身边,紧紧地拥抱着她,就像在确认她的存在一样。

  她紧握住妹妹的右手,多次确认手指头确实存在。

  “太好了!没事吧?没有受到什么过分的伤害吧!?对不起……我把你卷进来了……没关系,我不会让他们对莉奈你出手的……!”

  “哇,好让人恶心啊……我已经不是莉奈了,也没有沦落到需要你担心的地步。啊啊,快走开,会沾到血、眼泪和鼻涕的!!”

  这是一次令人感到的重逢,虽然双方的态度千差万别,但瑠奈的眼泪无法停止地流淌,她紧紧地拥抱着对方,不放松手中的力量。

  莉奈也努力想要挣脱,但在瑠奈看起来并不像是濒临死亡的受伤之人的力量下,最终放弃了,任由身体被她抱住。

  “…………小姐们,差不多该开始我们的谈话了吧”

  直到组长的声音响起数分钟后,他们两人的拥抱才停了下来。

  瑠奈虽然对黑帮界并不熟悉,但她还是听说过▲▲组的名字很多次。

  这是几十年前突然崛起的势力。

  最初他们与警察对抗,很快就扩大了对近畿地区的控制。

  然而,对于如此规模的暴力团体来说,很难相信眼前这个老人就是他们的首领。

  围坐在桌前的三人,说实话,如果现在打起来的话,瑠奈觉得这位组长可能会输给莉奈,因为他毫无一位组织领导者该有的威严。

  他就像是一位疲惫不堪的老人,只有眼睛来回转动,面部布满皱纹,表情毫无变化。

  “…………你打算对莉奈做什么……? lunatic的事情全部都是我干的……”

  “不。我不会对你妹妹做什么。她只是威胁你就范的材料而已”

  “威胁……?”

  瑠奈喝了放在桌上的咖啡,努力使头脑冷静下来。

  虽然说是咖啡,但只有精液和尿液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而且喝下去时不仅无法感受到味道,还会引起喉咙和胃的疼痛,所以真的是无法品味的东西。

  “……我说好了啊……那个愚蠢的姐姐,你可以对她做任何事情,但是如果你敢碰我一根手指,我会让▲▲组全都崩溃。警察也知道Lunatic的事情,如果我出了什么事,首先你们会受到怀疑。就算你让手下来杀我,你也肯定会被追究罪责的。警察应该也会想要你的入狱证据吧”

  尽管莉奈是外来者,但她没有一点胆怯的样子,大胆地对组长发号施令。

  “你难道不明白吗?虽然lunatic的事情已经曝光,也有许多人被逮捕,但作为组长的我还安然无恙,就已经证明不存在使用者责任了。法律只是为了找到逃避之路而存在的。只要有心,我可以随便让你这样的小鬼消失,还不被抓到任何把柄”

  使用者责任:使用者责任是指当雇员对他人造成损害时,公司与该雇员承担连带责任向受害者承担赔偿责任的法律制度。

  日本民法第715条规定了使用者责任。

  (译者注)

  “哼,你的威胁也不过如此了。要试试看吗?顺便说一下,如果我在一段时间内失去联络,已经设置好了会自动上传一段详细的视频,标题是『▲▲组的真相,十岁女孩揭露非法性交易场所的证据,组织半毁』你想要被社会视为一个被小学女孩击败、被羞辱得面目全非的可怜暴力团吗?想让你们比生命还重要的所谓面子和名誉被撕成碎片吗?”

  “喂,那个…………不要刻意挑衅啊……”

  年过七旬的老人和一个10岁的小女孩之间火花四溅。瑠奈震惊于妹妹的镇定和胆量,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嗯,这个对手可不简单啊。看来我们也要承担很大的风险呢。那么这样吧……如果你能接受某些条件的话,从今往后,我们▲▲组将保证不再对令妹出手……这就是交易”

  “…………什么,条件?”

  如果条件是每天都要受到那种拷问…………比如每天都要承受那种让人头晕目眩、失去平衡的感觉,听到削牙机引擎转动的声音,听到针在指甲和肉之间蹂躏纤维的声音。

  …………不过,即使是这样,我也愿意接受条件…………下定决心,但拷问的记忆不断地刺入我的大脑。

  瑠奈脸色苍白,双腿哆嗦着,屏住呼吸等待着组长的话。

  “你不需要这么紧张。很简单的。在这里把你隐藏的一切都说出来。你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不是吗?”

  组长的话令人意外。对于这个诅咒所造成的异常现象,能察觉到的人本身就很少。

  “…………就在,这里吗……”

  瑠奈看着莉奈。她自己的记忆也被抹去了,自己也还没有完全相信,能够让别人相信这个事实吗?而且,这个故事真的适合告诉莉奈吗?

  “啊,这是我个人的兴趣,组织不会拿来盈利的。还是说,这事比妹妹的生命还重要吗?”

  “不……”

  在这里没有选择的余地。

  虽然没有根据相信眼前的老人,但是瑠奈感觉到他对自己没有愤怒或施加暴力的欲望。

  有鉴于此,瑠奈开始和老人谈论诅咒和自己的经历,同时隐瞒了关于校园欺凌的事情。

  …………

  ……

  “嗯……我明白了。但我完全无法相信,不过我知道你已经被逼到了必须依赖这种虚妄的地步”

  瑠奈的故事讲完后,莉奈露出了一副无语的苦笑。这个反应是很自然的。然而,一直没有改变表情持续听着的组长突然开口了。

  “理性的诅咒吗……我觉得这称之为诅咒有点夸张呢”

  组长拿出一张纸,在上面画了一个圆圈。

  “首先,理性的定义非常复杂…………简单来说,它是推理能力。不仅包括自己的经验,还包括通过抽象的术语和公式构建自己的思考,并将其从狭窄的视角推广到更广阔的范围的逻辑思维…………所以,理性并不是通常所说的与情感斗争的东西。理性就是连接命题与命题之间的桥梁”(我愿称之为超位起手)

  “哈,哈啊……”

  瑠奈本来以为没人会相信,但面对意外地认真地讲述的组长感到混乱,但组长却仿佛被附身一样继续说了下去。

  “当遇到某种事件时,我们可以根据贝叶斯定理来考虑可能的原因。这种方法不仅适用于他人,而且也可以引导我们对同情、共感和关怀的理性思考……然而,重要的是要注意这些推理能力并不会无差别地传播给所有人类,而是在一定范围内保持。在这个范围内,每个人都充满了良知和理性,对于范围外的人则不必太过于追求理性。”

  贝叶斯定理(英语:Bayes' theorem)是概率论中的一个定理,描述在已知一些条件下,某事件的发生概率。比如,如果已知某种健康问题与寿命有关,使用贝叶斯定理则可以通过得知某人年龄,来更加准确地计算出某人有某种健康问题的概率。(译者注)

  组长在画有圆圈的纸上加上了“框架”一词。

  “归根结底,这是对同情的制约满足,共鸣的权衡,理性的框架问题。我们无法对无限接近的事件都运用理性。我们必须在各自设定的框架内发挥良知和理性,对于框架之外的事情则不得不漠不关心。这不是恶意,而是大脑的物理限制。人类甚至能够『不去想我们不需要想的事情』,这种无意识地选择信息取舍的能力,任何人工智能都无法模仿,所以我们可以在不知不觉的切换中舒适地生活。善意与恶意,正义与邪恶,良心与邪心,规则与犯罪,只是在我们所奉行的框架内外的区别,仅此而已。换句话说……”

  “我们失去了对框架外特定对象的理性…………所以,你是打算说我们所有人都受到了一开始就存在的理性的诅咒吗…………”

  无视瑠奈的话,组长在圆的内部添加了一个从内部到外部的箭头,以及一个从内部返回内部的箭头。

  “为什么在诅咒下,理性行为和非理性行为会混杂在一起呢……这在框架思维下很容易解释。善意、关怀、共鸣、同情、罪恶感……这些情感指向了框架内的东西。然而,恶意会导致我们在愤怒时先关闭对他人的共鸣,将注意力从框架内转向外面。通过这个单向矢量,我们可以解释为什么在诅咒下不会产生罪恶感,为什么理性的存在与否会发生变化。总之,全世界的人都将藤咲瑠奈排除在自己的框架之外……这就是诅咒的效果吧。虽然很少有人会在眼前的人倒下时踩上去,却可以从不关心地球另一端的饥饿问题”

  “…………但是,在框架外也并不意味着就想要伤害吧……”

  “嗯。并不是每个人都想欺凌他人。但是,这确实具有零和博弈游戏的性质。如果受害者强烈希望恢复自己的尊严,往往会倾向于对加害者实施过度严厉的惩罚…………例如…………在犯罪率和再犯总数都在下降的我国,再犯率却在上升。这是因为没有为高龄刑满释放人员提供安全保障和就业机会,他们无处可去,只能返回监狱。此外,还有欧美国家的本土恐怖主义和药物成瘾问题等,如果只是将加害者视为坏人,而不考虑背景和原因,这些问题将很难解决。如果真的想减少不公正,真的能对所有事情都发挥理性的话,还有其他可以采取的手段。但是,我们的框架虽然多变但又是有限的,无法将罪犯和少数群体纳入理性的框架内。如果可以找到一个〇〇的理由,就可以残酷对待他们,而不需要考虑背景和原因”

  “进一步说,从一开始就有很多人被置于大多数人的框架之外。从出生时就遭受歧视和迫害的人……或者你也许能理解,每次受伤害、被嘲笑,人们都会收缩自己的框架。整个世界都变得像敌人一样。想要诅咒整个世界。当框架收缩到极限,无法对任何人保持理性时……既然框架成为了善恶的分界线,那些被恶意威胁的存在就会变成传播恶意的对象。希望消除不合理的愿望和想要诅咒他人的愿望,两者实质上是一体的。只不过是框架的形式发生了改变而已。是个人意愿改变了框架,还是被无法抗拒的强大力量扭曲了框架,没有人知道”

  “人们想要打击受害者的心理,是因为他们希望只要没有过失,就不会发生不公正的事情。人们想要迫害外部群体的心理是希望加强社区网络。因为每个人都努力去消除不公正,所以这个世界变得更加不公正。在某种情况下,不得不在受害者和加害者之间,在框架内和框架外,在值得同情和不值得同情的人之间,在可以打击和不能打击的人之间进行区分。如果你能解开诅咒并被人们接受并进入框架内,那么下一次欺负你的人将成为人们框架之外的迫害对象。但是甚至这个想法也是出于希望消除不公正的心。我们要坚决打击罪犯,让他们知道犯罪的惩罚,并且希望防患于未然…………将其视为正义还是恶意,取决于个人的框架。然而,可以说双方没有达成共识的落脚点。世界上到处都存在无法消除战争的框架,存在无法化解的对立命题…………理性无法超越框架,也不能为对立命题之间架起桥梁”

  “…………… 最后…………,如果我继续这样默默地被人欺负,说不定哪天我就会变成一个对此忍无可忍的人,然后散布恶意……………,但如果我得救了,那么我就会由框架外进入其内,别人会代替我受到虐待…………,但我想说的是,就此谈论善恶是无稽之谈…………”

  这果然是早川君的祖父呢……瑠奈表示认可。

  听了组长的话,环顾房间,发现书架上堆满了各种国内外的书籍。

  涵盖了关于理性、良心、道德、规则等主题的哲学、社会学、心理学、生理学、神经科学、进化学,甚至还有信息学。

  我明白了,这位老人并不是无中生有地提出了理性框架问题。

  也许他对此深有感触。

  ……但正因如此,瑠奈才无法认同。

  (以为组长是黄金,结果是王者w)

  “你之前也说过冤假错案的事情对吧…………为什么……为什么你如此认真地考虑不公正的事情,却还当上了暴力团的头目呢……”

  “这是因为我既是理性诅咒的受害者,同时也是加害者,我这么大岁数还被诅咒缠身,真是个傻瓜………………结束了。关于诅咒的事情我不会外传的。就算说了也没人会相信吧……按照约定,我不会对你妹妹动手的。顺便一提,今天我也会放过你”(老爷子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组长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突然解脱的感觉让人有点手足无措。

  瑠奈还有一些想问组长的问题,但又不希望他改变主意,所以暂时放弃了,目送他离开,轻轻地叹了口气。

  “……终于结束了吗?听别人罗嗦又无聊的主张真是烦人,你居然能忍受得住呢……嘛,大概有点明白你要说的了……”

  莉奈打了个哈欠,打算起身走出房间,期间没有看瑠奈一眼。

  “莉奈,稍等一下…………我,该如何是好…………”

  瑠奈微弱的略带哽咽的哭声响起。

  无论怎么想,她连抓住幸福的线索都找不到。

  即使成功突破了禁止自杀的诅咒,成功地死去,接下来也会有人成为诅咒的牺牲品。

  然而,即便想要正面对抗,也没有关于老婆婆的信息可用。

  甚至连对话数据都缺失了重要信息。

  当然,也没有打倒她的方法,老婆婆本人似乎也不知道消除诅咒的方法。

  即使能做到这一点,接下来还是需要证明诅咒的存在。

  现在只有紧握在手中的USB里的由诗织提供的数据。

  还需要增加更多的样本。

  而且,即使能证明这一点,接下来也只会掀起对于加害者的打击狂潮。

  一系列难题层层叠加,看不到突破口。

  “哈?这种事情我不需要考虑吧。毕竟没人会帮你,就自己解决吧……嗯,其实要我说的话,你的眼界也太狭窄了吧”

  “眼界…………?”

  “你太过于轻信对方说的话了。绝对不可能得到救赎吗……嘛,虽然我也不想你得到救赎……但是,全盘接受这些话的你也太愚蠢了。不仅仅是解决问题然后让加害者受到惩罚就好了。你就是个思考停滞的废物,只是想陶醉在悲剧中,希望找个放弃的理由吧?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已经是个初中生了,好好动动脑筋自己思考吧。要怀有渴望实现自己愿望的饥渴精神”(对中学生要求太高了吧。我中学的时候还啥都不知道呢。环境也太绝望了,感觉根本没法翻盘)

  “原来如此……是呢……不管怎么说,最后还是会给我建议呢……嗯,那个,最后……”

  “…………啥? 想说啥就说啊?”

  莉奈不耐烦地伸手握住门把,对于说话没头没脑的的瑠奈感到烦躁不安。尽管对于姐姐一直持冷淡态度,但还不至于冷酷到无视她而离开房间。

  “……最后,能不能请你叫我一次姐姐呢,一次就行……”(泪目)

  “别蹬鼻子上脸了”

  门被猛地关上后,房间里只剩下了瑠奈。

  “…………莉奈没事就好……但是……”

  隐约察觉到了,虽然莉奈总是装出一副很精神的样子,但其实内心是很不安的。

  但是,即使我现在靠近莉奈,很可能对莉奈来说只是添麻烦,还会更危险。

  我要把一切问题解决后,再去见莉奈。

  我要证明一切,证明早川君和组长说的都不对。

  瑠奈抓起放在桌子上的纸张,看着上面的圆圈和箭头。

  (如果每个人都能拥有足够大的框架来容纳彼此……哪怕是把框架做得更大一些,框架之中还是会不断产生新的框架吧……但是,即使没有完全理解彼此,即使无法完全认同彼此,能够相互容忍并共存的事情真的那么难吗……)

  回想起来,被诅咒之前的我,对世界的看法非常简单。

  我认为世界上有好人和坏人,而且希望每个人都能成为好人,我认为每个人都能成为好人。

  但实际上,我只是表面上这样想,并没有深入思考任何事情。

  我并不知道父母的真心。

  我也没有察觉到好友的心意。

  对初恋之人的真实意图也无从知晓……但如果我没有见到那个老婆婆,没有认识到真相,只是在被厚厚的理性笼罩下无知地生活,是不是会更幸福呢?

  也许真正应该做的是直面问题,认真思考,并找出答案。

  得到这个机会的我,也许只有在这一点上是幸运的。

  换句话说,组长所说的理性是指在命题之间建立桥梁的推理能力……但事实上,世界因为无数的因素和背景的复杂交织而运行,然而我们却尽力在能理解的范围内以理性推论来对待它,这种差异导致了误解、偏见、仇恨和争斗的产生……我自己也活了13年,一直对这种差异选择视而不见。

  如果没有这个诅咒,我可能会永远像个孩子一样过下去。

  所以,从今往后,我必须正视它。

  在正视之后,坚持自己的想法。

  “诅咒和愿望的本质并无不同,吗…………”

  。

  从组长的这番话中,我看到了他那面无表情中无法用言语解释的说服力。

  当我们初次见面时,我认为他只是一个掌管激进暴力团伙的冷酷老人……但现在不同了。

  他看上去像一个在苦恼中呻吟,在盲目中寻找答案时努力挣扎的普通人一样……虽然没有见过老婆婆的记忆,但我想知道,如果我现在面对面见到她,我对她的印象会是怎样的。

  “……我会努力的,莉奈……为了能够自豪地说出我是你的姐姐……”

  无论如何,我都要活下去,直到和老婆婆再次相见的那一天。瑠奈紧握着USB,下定决心。

  我下了楼梯,来到了事务所的大厅,发现那位副组长和数名男子都在那里。

  “虽然我们答应了不碰你的妹妹……但是不知怎的,对你的愤怒却无法平息……组长叫我别杀了你,只要你活着就行。总之,先让你受点欺辱吧”

  一群身材魁梧、身上布满纹身的男子们,眼中闪烁着欲望的光芒,将一个少女团团围住想着要怎么折磨她。

  其中一人拿来一个装满石头叮啷当啷发出响声的袋子。

  “……っ……请对我,手下留情……”

  被打伤已经是家常便饭了。瑠奈隐约想象出了几种如何利用装满石头的袋子进行私刑的模式,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18)Scott O. Lilienfeld and Sally Satel,"警惕'脑科学':我们能否通过脑成像了解心灵?

  (*19) Masayoshi Shibata,《心灵哲学系列 2:机器人篇》,第 3 章:机器人不再受框架问题困扰的那一天,2004 年,第 125 页。

  (*20) Stanislas Duane,《意识与大脑:思维是如何编码的》,2015 年,第 37~ 页。

  (*21)(*22)史蒂文-平克:《人类暴力史(下)》,2015 年,第 283 页

  PS:假期爆肝,干货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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