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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邀函议事

第13章 邀函议事

清晨的拂香苑,晨曦透过薄薄朝雾,洒在庭中,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辉。

我自昨日与沈师叔一番交谈后,心绪渐平,郁结稍解,今日一早便起身,于庭中苦练武艺。

此时,我随着所悟精髓而动,剑光如练,招式间带起凛风,含章剑在手中轻鸣,似与我心意相通。

练至酣处,汗水微濡衣衫,胸中那股少年意气似又复燃,隐隐有股豪情,欲将前日血谷中所见不平一剑斩尽。

辰时左右,练功方歇,我正收剑回鞘,忽闻苑外马蹄轻响,夹杂着铿锵之声。

未几,一名身着皂袍的配刀差人步入苑中,步伐稳健,腰间佩刀,眉宇间带着几分肃然。

他见我持剑而立,先是一愣,随即拱手施礼,声音洪亮: 可是柳少侠?

在下楚阳府衙差役李元,奉命送来一封函帖,请柳少侠与谢仙子过目。

我略感意外,收剑归鞘,回礼道: 李差人辛苦了,函帖何人所寄?

所为何事?

说罢,我接过他手中递来的函帖,入手微沉,烫金封皮上墨迹遒劲,写着 谢仙子亲启 五字。

李元恭敬答道: 回柳少侠,此帖乃几位上差转交,至于详情,在下不过奉命送信,不敢擅自揣测。

只知今日下午,楚阳府衙有场议事,想来与近日的大案有关。

上差?

这几日风波未平,所指应当是奉命钦办楚阳大案的御使,他们在玺王之后方抵楚阳,倒也不稀奇,只是为何会找上我等。

我微微颔首,心中却生疑惑: 既如此,多谢李差人送信,烦请回禀上差,我与娘亲稍后商议后再做拜访。

李元再施一礼,便转身离去,步履间依旧带着官差的干练。

我持函帖入内,寻到正在苑厅品茶的娘亲。

仙子一袭白衣,清冷如雪,手中茶盏,一旁香炉正轻雾袅袅,衬得她容颜愈发绝世。

她见我进来,便嫣然一笑,好似百花盛绽,放下茶盏,柔声道: 霄儿,练功可还好?

我将函帖递上,母子双手相接一刹那,一股冰雪元炁已将我身上的汗尘尽数涤净,不由神清气爽地笑道: 娘亲,孩儿练功顺畅,倒是方才来了位差人,送来这封函帖。

孩儿有些不解,咱们母子并非朝廷中人,怎会被钦差所邀?

娘亲接过函帖,玉指轻启封口,展开一看,我亦坐于仙子身侧,自然而然地一同观阅,只见函帖上写道:仙子雅鉴:楚阳一案,罪逆滔天,民怨沸腾,朝廷震怒。

本宫忝为玺王,既无厚德,亦无建功,唯居皇裔,上有解君忧之责,下有昭民冤之义,督办此案。

今邀仙子权代擒风卫,与江南道巡、青州牧、兵部侍郎、刑部侍郎、大理寺少卿、兵部郎中等于今日申时,齐聚楚阳府衙,共议此案,匡扶正义,靖清民愤。

仙子德高望重,宅心仁厚,望请拨冗莅临,共议此案。

太宁澂敬拜

瞧那落款处一方朱砂印章,以小篆印上 玺王之宝 四字,瞧来竟还是当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玺王所下的函帖?

我不禁眉头一挑,虽知此函必是内侍代笔,但也有些受宠若惊了,不过想到娘亲曾经觐见过当今天子,似乎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必要,于是开口问道: 娘亲,杨玄感身为承天御祸使,亦是此事的责成之人,为何不亲来此处,以致玺王却要咱们江湖中人代劳?

仙子秀眉微挑,似早已料到几分,将函帖递还于我,眼中宠溺与欣赏交织地笑道: 霄儿所虑不错,依常理,我等江湖人确实无权插手朝堂议事。

然此番玺王邀我,一则多是因你我乃此案的举告人,知晓内情最多。

况且,欺君之案虽是由擒风卫所查的水天教牵扯出来的,却已不在他们的权责臂辖之内。

她顿了顿,美目中闪过一丝洞悉世情的锐芒, 杨玄感身在京畿,恐有他务缠身,也难以亲至楚阳,故而存了让你我代他便宜行事的心思,恐已知会过玺王,后者也不置可否。

我低头细读函帖,果然如娘亲所言,字里行间虽恭敬,却隐隐透着我等无关紧要之意,虽然言明今日议事关乎赵钧恩与吕莫槐之案,但只是需擒风卫代表到场而已。

我也不由笑道: 娘亲,杨玄感却是当了一回甩手掌柜啊。

霄儿此话倒也不虚,不过杨玄感此番能在天子面前仗义执言,已是大为不易了。

仙子闻言,轻轻一笑,随后略一沉吟,语气多了几分笃定, 不过此案涉及杀良冒功,欺君罔上,圣上震怒,意欲重办以儆效尤,遣皇子亲临,已是明证。

杨玄感邀我等参与,十有八九有圣上授意,欲借我等江湖身份,避开朝堂掣肘,为仇、虞两家多添一些阻力。

我听罢,心中豁然开朗,却又感到这朝堂中也未免太过勾心斗角,不禁犯了难: 娘亲,那咱们可要去?

娘亲螓首微点,柔声道: 自然要去。

一来,霄儿可见识朝堂与江湖交汇的微妙,瞧瞧朝中大员的行事风范到底如何;二来还能探得吕莫槐等人的下场。

她美目凝视我,温柔中带着一丝洞悉, 霄儿对此案耿耿于怀,欲知结果如何,娘又岂能让你失望?

早些让此事落地,也好教霄儿心安。

我心头一暖,知娘亲句句为我着想,点头道: 娘亲说得是,孩儿确实想知道赵钧恩与吕莫槐的罪行如何清算。

前日刑场一幕,衣冠禽兽的下场虽大快人心,但吕莫槐的狂笑总教孩儿有些不快。

仙子微微一笑,玉手轻抚我的肩头,温声道: 霄儿不必多虑。

吕莫槐虽狠毒,然恶人自有天收。

今日议事,定能见分晓。

你我且养精蓄锐,下午前往府衙,看看这楚阳大案如何收场。

我颔首称是,胸中热血微涌。

吕莫槐的狂笑与赵钧恩的狼狈历历在目,这二人沆瀣一气,杀良冒功,罪不容诛。

昨日刑场一幕,玺王亲临,圣旨宣判,足见此案已惊动朝野。

如今议事,或能揭开更多隐情。

我虽年少,未谙世事,却也知江湖与朝堂交错,风云诡谲,今日之会,或非寻常。

娘亲见我神色坚定,嫣然一笑,带着几分宠溺: 霄儿既已拿定主意,便随娘用些午膳,而后准备一番,莫要失了礼数。

是,娘亲。

我应了一声,与仙子并肩走向膳厅,心中却已开始揣摩,今日府衙议事,究竟会是何等光景?

用过午膳,我与娘亲各自回房稍作休整,为下午的府衙议事做准备。

未时将至,得娘亲传讯,我出了西厢,却见已然换上一袭素白长袍仙子恰在庭中相候,面覆轻纱,清冷如霜雪,若天仙化人,举手投足间尽显绝世风华。

娘亲如此超凡脱俗,我也不由暗自打量自己,青衫合体,佩含章剑,收拾得齐整,虽无娘亲那般绝世风姿,却也有几分少年英气,想来于仙子的爱儿与夫君一职上皆不有失。

想到此处,我也不禁昂起了头,娘亲却微微摇头,似是知道了爱子心中所想,笑得有些宠溺与促狭,玉手却是柔柔牵了过来。

苑外传来辚辚车轮声,我与娘亲牵手自苑中步出,只见一顶八抬大轿停于门前,轿身雕龙画凤,鎏金镶玉,垂珠帘幕随风轻晃,宛若宫廷御轿,华贵中透着几分庄严。

轿顶嵌以碧玉,雕刻祥云瑞鹤,阳光下流光溢彩,轿壁以紫檀为骨,覆以蜀锦,绣金线游龙,栩栩如生。

帘幕间缀满珠玉,微风拂过,叮当作响,清脆如仙乐。

八名轿夫侍立四方,轿旁站着一名皂袍差役,腰佩长刀,神色恭谨,正是早前来送信的李元。

有外人在,我亦不好再与娘亲十指相扣,于是自然地放开玉手,迎上前去,拱手见礼道: 李差人,又劳你奔波了。

李元忙回礼,恭声道: 柳少侠言重了,在下奉霍大人之命,特来接谢仙子与少侠前往府衙。

轿子已备好,请二位上轿。

我略一颔首,转身望向娘亲。

仙子莲步轻移,长裙曳地,宛若一朵白莲自水面升起,淡然道: 霄儿,既已备妥,咱们便走吧。是,娘亲请。 我侧身让路,恭请娘亲先行。

仙子莲步轻移,素裙如云雾流转,掀开珠帘,优雅登轿,动作间不带一丝烟火气,似白莲自水面升起,令人心神俱醉。

我随后跟上,步入轿内,却又为内中装潢一惊。

只因轿内更显奢华,宛若一座小型宫室。

地面铺设殷红锦毯,柔软厚实,踏之无声。轿壁嵌以螺钿,绘花鸟山水,栩栩如生。

紫檀小几置于中央,上面摆放鎏金茶盏、玉雕果盘,旁有青铜香炉,袅袅檀香升腾,香气清幽,令人心旷神怡。

软榻上铺陈蜀锦坐垫,绣以金丝牡丹,触手柔滑,华贵中透着舒适。轿顶悬挂一盏小巧琉璃灯,灯芯微燃,映得轿内光华流转,宛若星辉。

我与娘亲并肩落座,软榻宽敞,却因彼此亲近,肩头几乎相触。

方一落座,我便觉一股清幽淡雅的香气扑鼻而来,似兰似麝,非花香可比,正是娘亲独有的体香。

这香气如春风拂面,柔而不腻,深嗅一口,顿觉心神宁静,杂念尽消。

我不由侧首望去,娘亲端坐如玉,面纱下雪靥若隐若现,美目轻合,似在凝神静思,仙姿高华,令人不敢直视。

为祛心神之荡漾,我强自顾左右而言他,低声道: 娘亲,这轿子倒比咱们在白水城的排场还大几分,楚阳不过一县之地,怎地如此奢华?

娘亲美目微转,透过珠帘望向轿外,微微一笑,天籁之音中尽带为爱子解惑的温柔,却也透出了一丝对这些贪官墨吏的不齿: 楚阳虽小,却是青州要冲,商旅辐辏,财帛丰厚。

赵钧恩沆瀣一气,搜刮民脂,自然不逊于排场。

闻得此言,我不由真个心头厌烦,正欲开口,忽觉一只柔荑轻轻复上我的手背,温软如玉,触感细腻,似春水流过指尖。

我低头一看,正是娘亲的玉手,纤细修长,骨肉匀停,肌肤欺霜赛雪,莹莹如玉脂凝成,指尖微微泛着粉嫩,似桃花初绽。

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泛着淡粉光泽,恰似贝壳映月,华美而不张扬。

掌心温热,掌纹细腻如丝,似藏着无尽温柔,握住我的手时,既轻柔又坚定,仿佛要将母子间的深情尽数传递。

我心头一暖,抬头望向娘亲,却见她美目微睁,纱幕后秋水流转,带着一丝宠溺与柔情,正凝视着我。

母子四目相对,虽未开口,却似有千言万语在心间流淌回荡,娘亲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嫣然浅笑,宛若冰雪初融,春芳尽绽。

我亦回以一笑,少年意气中多了几分柔情,只觉心跳与呼吸皆与娘亲相合,仿若琴瑟和鸣,灵犀相通。

轿内香气萦绕,珠帘叮咚,阳光透过帘隙洒下斑驳光影,映在娘亲白衣上,宛若仙子披星戴月。

我手背感受着仙子玉手的温存,指尖不由轻轻回握,与她十指相扣,娘亲未有丝毫抗拒,反将玉手握得更紧,掌心相贴,似要将彼此心意融为一体。

我心神微荡,欲念未起,只觉一股暖流自心底升起,化作无尽柔情,似涓涓细流,润泽心田。

凝视娘亲,见她美目中宠溺不减,似在鼓励我尽情享受这片刻温存。

轿外车轮辚辚,轿内却静谧如水,唯有檀香袅袅,伴着娘亲的体香,将我心神尽数笼罩。

轿夫步伐稳健,轿身行进无一丝颠簸,珠帘轻晃,发出清脆叮咚,似为这静谧时光伴奏。

如此心神安定中,母子握得住彼此双手,却握不住流逝的光阴。

未几,轿子停稳,李元在外恭声道: 谢仙子,柳少侠,府衙已到,请下轿。 我与娘亲步出轿子,抬眼望去,楚阳县衙的气派远超意料。

正门高悬鎏金匾额,上书 楚阳府衙 四字,字迹遒劲,鎏金在日光下熠熠生辉,门前两尊石狮雄踞,雕工精湛,獠牙毕露,似欲择人而噬。

朱漆大门洞开,门内影壁上绘金龙腾云,左右廊柱皆嵌玉石,流光溢彩,几近奢靡。

两列甲士持戟肃立,目光如炬,气势森然,显是禁军出身,非寻常府衙差役可比。

我低声对娘亲道: 这县衙修得如此排场,怕是连青州州府都不遑多让。

娘亲淡然一笑,纱幕后的美目微微一眯: 赵钧恩贪墨成性,府衙如此,恰是自掘坟墓。

霄儿,随娘进去吧。

我点头,跟随娘亲穿过县堂,堂内更是金碧辉煌,青石地面光可鉴人,四壁悬挂锦绣帷幕,描金画银,尽显豪奢。

正中公案虽空,却摆放着紫檀笔架、玉石砚台,案后太师椅雕刻繁复,椅背镶嵌螺钿,华贵得近乎俗艳。

穿过县堂,来到后院的议事堂,推门而入,眼前的景象更让我心头一震。

议事堂内,雕梁画栋,檀香袅袅,地面铺设青玉石板,嵌以金丝纹路,宛若星河倒挂。

四壁挂满蜀锦帷幕,绣着祥云瑞兽,堂顶悬挂一盏鎏金八角宫灯,垂下珠玉流苏,随风轻晃,折射出斑斓光华。

正中设一座紫檀长案,案上摆放玉雕笔筒、鎏金香炉,香烟氤氲,令人心神微醉,堂内两侧各设三张太师椅,椅上铺陈锦缎坐垫,尽显尊贵。

堂首一面碧玉屏风,雕刻百鸟朝凤,屏风后隐约可见一道身影,旁有两名宫女手持仪仗扇,轻摇生风,华贵中透着莫测威严。

堂中已有六位官员在座,五人身着绯红官袍,一人身着紫色官服,气度各异。

见我们入内,那紫袍青年率先起身,面带浅笑,拱手道: 想必是谢仙子,柳少侠,久候多时,请入座。 我与娘亲还礼,依言落座。

紫袍青年年约三十,面容清俊,眉宇间带着几分从容,目光却锐利如刀,似能洞穿人心。

他朗声道: 在下兵部郎中刘望希,奉命主持今日议事,先为二位引见堂上诸公。

他指向屏风后那道模糊身影,恭敬道: 此乃玺王殿下,太宁澂,奉圣上之命监审此案。

屏风后传来一声淡淡的 嗯 ,声音清朗却不露面,仪仗扇轻摇,隐隐透出皇室威仪。

我心下暗忖,这位玺王倒是一副深藏不露、气度非凡的模样。

刘望希转向长案上左首,续道: 此二位,一为议政台季丞,加封太子太傅,暂领江南道巡,钦办此案的霍再刍霍大人。

循声望去,只见左首的霍再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面容沉稳,目中无甚官威,却有种不动如山的稳重,他微微点头,目光平静,似在打量我与娘亲。

刘望希又指向右侧: 此为青州州牧张凤镗张大人。

张凤镗相貌匡正,略带儒气,眉眼间透着几分书卷气息,却又不怒自威,不愧一方封疆大吏,点头示意时,嘴角微微上扬,似有几分亲和。

刘望希转而指向两侧: 此三位,上首为兵部侍郎颜垂颜大人。

我看向颜垂,见他须发皆白,目光炯炯,性情似有些乖张,点头时嘴角略撇,似不屑于礼节。

右首为刑部侍郎洛聿颖洛大人。 洛聿颖面貌略显老态,却仍可见昔日丰神俊朗,点头时目光温和,带着几分审视。

洛姓?我眉头微微一扬,冒起一个猜想,却未敢断定。

末位为大理寺少卿王嘉元王大人。 王嘉元笑眯眯的,眼神温和,仿佛对一切都不甚在意,点头时嘴角笑意更深,似在掩藏什么心机。

刘望希最后自报家门: 在下刘望希,兵部郎中,今日忝为主持。 他话音方落,堂上诸人皆点头示意,未发一言,气氛却隐隐透着威压。

仙子先行起身,清冷的声音响彻堂中,不卑不亢: 在下谢冰魄,一介江湖无名人士,此乃吾子柳穹,见过诸位大人。

我随之拱手: 柳穹,见过诸位大人。

诸人再度点头,玺王太宁澂屏风后又传来一声低 嗯 ,似在应答。

刘望希请我们重新落座,笑道: 谢仙子与柳少侠乃此案举告人,又代表擒风卫,今日议事特邀二位前来,共商楚阳大案。

我心下暗动,娘亲先前所料果然不差,此番议事既是朝廷授意,又有杨玄感托付之意。

堂中陈设奢靡,官员气度各异,隐隐透着朝堂与江湖交汇的微妙。

我偷瞥娘亲,见她神色淡然,纱幕后美目平静如水,却似洞悉一切。

刘望希续道: 今日议事,关乎赵钧恩、吕莫槐杀良冒功之罪,诸位大人各司其职,欲将此案速断,以平民愤。

请谢仙子与柳少侠先述案情始末。

娘亲清冷点头,旋即朝我看来,美目中一丝鼓励与心疼,我心中明白,自是我来陈述,于是轻咳一声,一边整理,一边思绪娓娓道来: 此案始于水天教…… 随着我将案件始末一一陈述,堂中诸人凝神倾听,不时颔首对视。

我口中案情不断,却暗自思量,这议事堂的奢华、诸官的气度、玺王的深藏不露,皆透着不凡。

吕莫槐与赵钧恩的下场,怕是要在今日揭晓,而我与娘亲置身其中,又将如何应对这朝堂与江湖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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